脸上的潮红愈发浓烈,抵在他胸前的手缓缓松开;
转而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却又带着几分宿命感的吻。
吻还在继续,长孙无垢的心神却早已乱作一团麻。
世民这数月间连纳数妃的身影,与他曾经的温情蜜意重叠,让她想到了不管不顾。
她想起秀宁私下所言,杨浩待萧后敬重有加!
即便萧后年长,也始终以礼相待、言听计从。
这才是她曾期盼的夫妻情谊,如隋文帝与独孤皇后那般,一生相知相守,彼此珍重。
她曾无数次期盼,世民也能这般对她一心一意,可现实终究事与愿违。
阴妃之父与李家有血海深仇,世民只因美色便照纳不误;
韦贵妃历经二嫁,凭着家世与姿容依旧得宠。
李家江山尚未稳固,世民的心思却已在各色美人身上流转;
哪里有半分文帝对独孤皇后的专情?
“世民,你为何就学不会呢……”
她在心底无声喟叹,眼底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凄凉。
这般楚楚模样,落在杨浩眼中,更添了几分心疼。
他不说话,只是俯身,再度吻上她的唇,带着更浓的怜惜与炽热。
积攒的委屈、不甘与杨浩带来的悸动瞬间爆发。
她不再压抑,抬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激烈地回应着这个吻。
有对世民的失望,有对杨浩直白的动容,也有一丝破釜沉舟的放纵——心中暗自劝慰自己:
“就这一晚,只放纵这一晚!
不,就这一次!
日后不再见这位帝王就行了!
对,就这一次!”
眼前的男人是大隋天子,容貌俊朗,言辞恳切,句句戳中她的心事。
罢了,不想朝堂纷争,不顾夫妻情分,今夜,她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山风卷着松涛,月华漫过二人相缠的身影;
唇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将夜的清冷彻底驱散;
只剩彼此交织的气息与愈发浓烈的情愫。
唇齿缠绵间,山风忽然卷来侯君集粗粝的喊声:
“夫人!长孙夫人!”
杨浩猛地松开长孙无垢,低声催促:
“他们来了,快整理妆容,莫要给你惹麻烦。”
长孙无垢心头一慌,迅速侧身躲开,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理了理散乱的衣襟。
刚转过身,杨浩却又上前一步;
在她光洁的额头与泛红的唇上各飞快印下一个吻,随即塞过来一个绣着暗纹的荷包:
“这里面是朕的密信之法,还有通讯的密道与对接人,天下间唯有你我知晓。”
“无垢,朕要你每旬日给朕写一封信;
哪怕只写一个字,哪怕一字不写!
朕只要知道你安好,感受到你的存在,便足够了。好不好?”
长孙无垢握着温热的荷包,指尖微微颤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好,陛下,每旬日,我与你传讯一次。”
话音刚落,侯君集已带着玄甲武卫,与杜如晦一同踏月而来。
侯君集见二人相对而立,神色有些许不正常,立马发火质问:
“杨浩陛下,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侯君集,不得放肆!”
长孙无垢立刻上前一步:
“方才我已与杨浩陛下深入商议;
李唐与大隋的诸多谈判方案,已然达成初步共识。
陛下乃大隋天子,你怎可如此无礼?”
杜如晦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二人微乱的衣鬓与空气中未散的暧昧气息,心中早已了然。
但他深谙处世之道,不会当场点破,只上前拉住正要发作的侯君集,沉声道:
“听夫人的。”
侯君集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违逆长孙无垢的意思,狠狠瞪了杨浩一眼,终究按捺住了火气。
长孙无垢不再多言,转身跟着侯君集与杜如晦离去。
行至山坳入口时,她忍不住回头;
月下的杨浩依旧立在原地,身影被月华拉得颀长。
她握紧手中的荷包,对着他深深望了一眼,才毅然转身,随众人消失在山林夜色中。
松涛阵阵,月华如练,洒在杨浩挺拔的身影上。
他望着长孙无垢、杜如晦与侯君集远去的方向;
静立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长孙无垢,终究是逃不掉了。
与李世民的婚约,固然难撼!
但眼下,
且先谈个情,恋个爱,缠个绵,传个信;
偷空见个面,再亲个嘴!
也亦是人间快意!”
话音落,他转身示意身旁的太保与暗卫,“走,回山坳营地。”
夜色沉沉,山坳中的营地灯火点点。
刚入帐,两道娇俏身影便迎了上来,正是漠北二花——阿史那玉真、赛云。
“陛下,长孙无垢夫人,可接纳陛下的情意了?”
二人眼中带着好奇与关切,轻声问道。
杨浩轻笑一声,伸手将二人揽入怀中,“今晚辛苦你俩,跟朕配合得极好。”
他拍了拍她们的屁股,“搞定,应该问题不大。”
说着,他拥着二人向帐内走去,“先不谈她,今夜,朕要好好感谢你们。”
是夜,杨浩把在无垢身上积攒的情愫全施展在两位漠北之花身上;
帐内红纱轻扬,烛火摇曳,旖旎春光漫过整夜,直至晨曦微露仍未消散。
杨浩拥着怀中佳人,心中得意不已!
这种自得感、征服感、快意感!
让他心绪高亢,直达玉帝天庭!
似要憾动那玉帝的銮殿、王母的桃林,还有那七仙女的清梦。
另一边,长孙无垢连夜随侯君集、杜如晦返回驿馆。
一入得房中,她便屏退侍女,反手掩上房门,从怀中取出那个杨浩塞给她的暗色小荷包。
指尖微微颤抖着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封物件——
一卷薄薄的麻纸,还有一方柔软的帛绢。
她先展开那卷麻纸,只见上面字迹雄浑,笔锋遒劲,一如杨浩帝之行事作风。
首行先标注了典籍渊源:
“《急就篇》乃西汉史游编撰的蒙学经典,以识字、实用词汇为核心,此密讯以大业七年国子监勘定版为母本——
朕从秀宁口中探知这版《急就篇》乃是无垢你平日随身携带、时常翻阅之物。”
下方正文写着“飞讯密函之法”,紧接着列着一串奇怪的符号:0、1、2、3、4、5、6、7、8、9。
符号之下,是对应的汉字“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再往下便是编码规则:
“编码第一位为章节数,第二位为句数,第三位后为该句中字序,按码索字,即得原意。”
长孙无垢凝神细看,这本《急就篇》她日日研读,对篇章字句早已熟稔于心。
反复揣摩半晌,便彻底摸清了这套密讯的用法。
她深吸一口气,展开了那方帛绢。
帛绢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方才见过的奇怪数字,一串串排列整齐。
她立刻取出随身珍藏的大业七年国子监勘定版《急就篇》;
对照着帛绢上的数字,逐章逐句查找,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凑。
不多时,一首完整的特别不押韵的诗词渐渐呈现在眼前,标题赫然是——
《爱不释手》
作词:大隋天定帝·杨浩;
编曲:大隋·江都宫清音乐队;
排舞:大隋·洛阳宫霓裳舞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