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军营内,杨浩召太保寅虎入帐:
“着你率一支精锐密卫,星夜驰往河东!”
“令屈突通、尧君素二位将军留精干兵力固守河东,率大队人马,取小路星夜赶赴洛口仓与朕汇合!”
“属下领命!”寅虎抱拳躬身,即刻动身。
未几,杨浩目光沉凝,再下新令:
“裴虔通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五千精兵,留守虎牢关!”
“末将领命!”
后路既安,杨浩随即唤道:“宇文述!”
“老臣在!”
“封你为御前行军总管,随朕亲率一万五千精干军兵,即刻开赴洛口仓!”
“与独孤开远所部汇合后,整编仓内两万降兵,再与秀宁合兵一处,凝聚全力!”
“老臣遵旨!”宇文述领命,即刻传令整军。
俄顷,虎牢关下号角再鸣,一万五千隋军将士一路上行军有序,旌旗蔽日,不过半日便抵达洛口仓。
此时洛口仓已由独孤开远接管,两万降兵正待整编,李秀宁与段志玄、萧介等人早已在仓外迎候。
君臣相见,军中士气愈发高涨,杨浩当即下令,由宇文述与独孤开远共掌整编之事,严明军纪、划分营伍。
“启禀陛下!”御前金甲郎将程大庆身为前锋,率先入帐禀报,“偃师城距洛口仓仅十余里,城内驻守王世充麾下三万兵力,由原隋将刘长恭统领,似有防备我军西进之意!”
杨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帐帘再次掀开,李秀宁一身银白战甲,英姿飒爽地走入帐中。
“陛下,洛阳城内现有王世充主力十三万,偃师一线亦有三万精兵互为犄角。
我军虽连下虎牢、洛口仓,兵力却不足三万,硬撼洛阳,怕是力有不逮。”
“不如由我传信二哥李世民,令他自长安出兵,西进牵制洛阳西侧兵力。
届时陛下从东路攻破偃师,直捣洛阳,两面夹击,胜算可大增!”
杨浩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神色未变。
李秀宁见他不语,又补充道:“另有一事禀报,长安已派出使团,想必不日便会抵达洛阳外围。
只是如今两军对峙,使团难穿防线,消息一时无从互通。眼下唯有二哥出兵牵制,方能为陛下创造破城良机。”
“不必。”杨浩放下茶杯,打断她,“洛阳,朕要亲手拿下,无需李世民掺合。”
李秀宁一愣,连忙劝道:“陛下,十三万大军非小数目,我军兵力悬殊……”
“兵力悬殊,便以智破之;将士虽少,却皆是以一当十的精锐。”
杨浩话锋一转更添几分冷意,“若让你二哥李世民出兵,此战功劳便分他一半,日后盟约谈判,朕如何占得主动?
你可转告朕那二舅哥,若他贸然出兵插手河洛之事,朕便收回之前的承诺,不许李渊称西帝!”
杨浩话锋稍缓,问道:“你方才说长安派了使团,为首仍是杜如晦?”
“正是。”李秀宁点头,“信中只言使团由杜如晦总领,李家亦派了随行之人,却未明说具体是谁,至于是否是二嫂长孙无垢,我也无从知晓。”
杨浩手指轻叩案几,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知道了。”杨浩伸手顺势拉住她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秀宁,偃师的三万敌军,朕自有对策。
至于李唐使团,令探马密切关注动向,一旦抵达外围,即刻禀报。
晚间你来龙帐,此番你立了大功!
朕……是真的想闻闻你的发香了。”
李秀宁闻言,媚眼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的嗔怪,“陛下倒是会使唤人!
前一刻还板着脸发号施令,活像个说一不二的铁血帝王!
转头就念起臣妾的发香了?”
“朕对旁人是帝王,对你,从来都是夫君。”
“何况爱妃文武双全,既能帮朕破城夺仓,又能解朕相思之苦,不疼你疼谁?”
“臣妾可是顶着被家父逐出家门的风险,背着二哥帮你拿下洛口仓!
连李家的利益都敢不顾,这般里外不是人!
陛下倒好,一句‘想闻发香’就想打发了?”
“自然不会。”
杨浩顺势将她拉近半步,低声道,“爱妃的功劳,朕记在心里,今夜定让爱妃满意。”
见杨浩眸色渐柔、话语亲昵,她又得寸进尺般歪了歪头:
“再说了,前几日运河一别,这几日与阿史那姐妹在一块儿,连句温存话都没有!
今夜若是再冷落臣妾,臣妾可真要收拾包袱回长安了——总比在这儿做个吃力不讨好的‘叛党’强!”
“你敢?”杨浩故作沉脸,眼底却满是笑意,“朕的爱妃,还敢私逃?
今夜过后,保管你再也舍不得走。”
话虽这般说,她眼底却无半分要走的意思,反而笑意更深:“罢了罢了,后面的军国大事我便不多嘴了,省得惹陛下烦心。”
“我先去安排妥当,稍候便回,陛下记得让人备好温汤,这一路风尘仆仆,战甲都快黏在身上了,臣妾与陛下可得好好洗洗!”
“好,都听爱妃的。”杨浩望着她的背影,朗声应道,眼中满是宠溺。
秀宁走后,宇文协、独孤开远随即入帐请示进兵方略。
杨浩收敛神色,再次铺开地图,指尖落在偃师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王世充的十三万大军、偃师的三万精兵,在他眼中,不过是重振大隋路上的垫脚石。
“传朕将令!”杨浩对二将沉声道,“段志玄率一千玄甲军为先锋,明日拂晓出发,奔袭偃师!”
军令传下,洛口仓军营再次动了起来,玄甲、幽冥两军及众隋军将士磨刀霍霍,战意沸腾。
杨浩立于帐中,目光望向洛阳的方向,心中已然定下破局之策——
不借外力,仅凭手中劲旅,先破偃师,再围洛阳,要让天下人看看,大隋的江山,终究要由他亲手夺回!
是夜,秀宁侍寝。
二人虽在政略上偶有分歧,但情爱未减,运河一别后多日未曾相守,这一夜,竟是比着劲力般缠绵了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