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黄龙舰内的雀牌已收,众人笑着起哄,将李秀宁推向杨浩。
她垂着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虽早已知晓会有这一日,可真到了此刻,还是忍不住心慌;
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重的“仪式感”。
杨浩牵着她的手走进内舱,烛火摇曳间,映得她眉眼间满是羞怯。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垂落的碎发,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惹得她肩头微颤。
“别怕,”他语气温柔得像舱外的流水,“朕不会逼你,若你不愿,今夜我们便只是坐着说说话。”
李秀宁抬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复杂心绪——
之前杨浩逼她写和离书、下旨封她为淑妃时的强硬与此刻指尖的温度、语中的柔情重叠,让她心头百感交集。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像叹息:
“陛下,臣妾……臣妾与柴绍,从未真正在一起过。”
杨浩愣了愣,刚要追问,便见李秀宁垂眸,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当日在长安成亲,红烛刚点上,隋兵便闯了进来——
父亲在太原起事的消息走漏了。
我们连夜从后墙逃了,我回了鄠县庄园招兵买马;
他往太原投奔父亲,此后只在两军汇合时见过几次,连好好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从未……”
“是朕错了,此前不该不问缘由便对你那般强硬,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疼惜,“往后,朕定会好好护着你。”
杨浩低头吻去她的眼泪,顺着她的眉眼落到唇上;
他轻轻解开她衣襟的盘扣,一件又一件,直至解无可解;
李秀宁浑身绷紧,双手紧紧抓着杨浩的衣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老司机察觉到她的紧张,动作愈发轻柔,唇瓣贴在她的耳畔低语:
“别怕,朕轻点,不会让你疼。”
老司机明显感觉到异样,不对啊,难道柴绍一直没有碰过她?
秀宁还是处子之身?
不禁心头一阵狂喜,立马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吻落在她的肩头,带着温热的触感,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轮廓,一点点抚平她的不安。
夜风吹过舱外,水声潺潺,烛火轻轻摇曳。
水波荡漾,船儿摇晃,帐缦随着烛光有规律的摆曳不止。
待一切平息,低头看向床单,一抹鲜红映入眼帘;
他心中大惊,连忙抬手将李秀宁揽得更紧,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秀宁,你……你竟还是……”
李秀宁脸颊通红,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带着几分羞赧与委屈:
“成亲当晚就逃了,哪有机会……。”
“这倒是让你占了便宜,杨浩陛下!”,李秀宁不禁嗔道。
“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我的秀宁!”
杨浩心中又疼又爱,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委屈你了,我的秀宁。”
“往后,朕定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这天下,朕会护着你!”
这一夜,黄龙舰内一片静谧,唯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映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李秀宁靠在杨浩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彻底消散!
良久,看着床单的那一抹鲜红,杨浩这个老司机帝心大起,帐内又掀起一阵迤逦......
转眼到了第六日午时,铜锅刚端上桌;
红油咕嘟冒泡,香气漫满船舱,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几分慌乱。
宇文晶掀帘而入,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前方有情况!
瓦岗军大批战船堵住了运河,两岸也布满了军兵,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来的!”
杨浩神色一凛,当即起身走向甲板。
果见前方运河水面上,数十艘瓦岗战船列成阵势;
船帆上的“李”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两岸的隋柳堤上,人影攒动,兵刃寒光闪烁;
左岸是玄甲军列阵以待,右岸是突厥卫队手持弯刀戒备;
段志玄手持长枪立于玄甲军阵前,怒视着瓦岗军,浑身战意紧绷。
“传朕的话,幽冥军做好备战,不得轻举妄动!”
“先看看瓦岗军想做什么,先不要贸然动手。”
不多时,瓦岗军阵中驶出一艘小船,船上立着三人;
中间一员身披铠甲的大将,身材魁梧,正是瓦岗名将程咬金;
左侧紧随一人,玄甲束身,正是秦琼秦叔宝;
右侧则站着一位青衫文士,手持折扇,气度磊落,竟是魏徵。
小船停在运河中央,程咬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奉魏公李密之命,特来拜会隋帝陛下!
听闻突厥公主省亲,我等本当礼送!
但若陛下藏在船队中,还请出来相见,莫要躲躲藏藏!”
阿史那玉真见状,当即登上一艘三板船,握着腰间弯刀,朝着小船划去:
“我乃漠北公主阿史那玉真,此行只为省亲,何来隋帝?
尔等无故拦路,是想与突厥为敌吗?”
她语气强硬,眼底满是不屑,显然没将瓦岗军放在眼里。
魏徵却丝毫不惧,笑着拱手:
“公主何必隐瞒?
我等早已探明,隋帝杨浩就在船队中。
只要陛下留下龙舟,随我等回瓦岗一见魏公,我军自会放船队通行;
若陛下执意躲藏,休怪我军不客气!
届时刀剑无眼,伤了公主仪仗,可就不好看了!”
阿史那玉真还想争辩,秦琼已上前一步:
“公主,事已至此,何必强辩?
若隋帝真不在船上,让我等登船一查,确认无误后,我等自会撤兵。”
程咬金也跟着拔起腰间板斧,斧刃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大喝一声:
“多说无益!要么隋帝出面,要么让我等登船查验!”
“今日这事,没得商量!”
左岸的段志玄见状,怒喝一声便要率军冲锋,长枪直指瓦岗军阵,却被副将抬手拦下。
此时,李秀宁在身边道:
“陛下,让臣妾去会会他们。论起军中情面,他们多少会给臣妾几分薄面。”
不等杨浩回应,她已带着塞云及几名护卫就下船,沿着河岸朝着瓦岗军阵前而去。
杨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见她步姿明显滞慢了许多,显然昨夜二人太过忘情所制。
心头一热,忙唤过骁将来整,密授机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