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第二卷:古城暗潮第6章:死寂戍堡
越野车在距离那片黑暗阴影数里外的一处背风坡后熄火隐蔽。最后一段路,必须步行。
霍清辞和林蔓迅速下车,背上必要的装备。霍清辞除了那个行军背包,手里还多了一个长条形的、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件,看形状像是一把步枪,但细节被完全遮掩。林蔓则背着自己的帆布包,匕首藏于靴筒, “墓碑”贴身。
此时已是深夜,一轮冷月高悬,洒下清辉,却让这片荒原更显苍凉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干冷的尘土味和一种……类似于金属氧化后的淡淡腥锈气,越靠近那片阴影,这股气味就越发明显。
“跟紧我,注意脚下,不要发出光亮。”霍清辞压低声音嘱咐,他的目光在月光下锐利如鹰,率先朝着那片阴影走去。
脚下的土地坚硬而贫瘠,布满了碎石和耐旱的荆棘丛。两人一前一后,借着地形和夜色的掩护,无声而迅捷地向前推进。霍清辞的步法极其老练,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松散石块。
随着距离拉近,那片阴影的轮廓逐渐清晰。那确实是一座古堡的遗址,依着一座孤零零的土山而建,大部分墙体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些残破的墩台和断壁,在月光下如同巨兽死后暴露的骨架,散发着沧桑与破败的气息。古堡周围的地势相对平坦,但地面上可以看到一些不规则的、颜色深暗的凹陷,像是干涸的河床,或者……别的什么。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股死寂。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甚至连最常见的夜行动物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整个古堡遗址区域,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安静。那种低频的心跳嗡鸣声在这里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的静默。
霍清辞在距离古堡外围一道半塌的土墙约百米处停下,示意林蔓隐蔽。他取出那个古朴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摇摆,根本无法稳定指向某个方向。
“能量场极度混乱。”霍清辞的声音凝重得几乎化不开,“比落鹰峡更甚。”
他又取出一个改良过的盖格计数器,屏幕上的数值虽然不高,但却在一种不稳定的低水平上频繁跳动,发出细微的“嘀嘀”声。
“有残留辐射,但性质不明,不是常见的核辐射。”他补充道。
林蔓屏住呼吸,将木系异能的感知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她心头一沉。这里的土地“死”了,彻底失去了生机,土壤深处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带着侵蚀性的异常能量,与“星骸”的能量同源,但却更加……“陈旧”和“沉淀”,仿佛已经在这里渗透、发酵了无数岁月。
她的目光投向那片死寂的戍堡残骸。父亲信笺指向这里,星图标记的窗口期即将在此开启。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是另一处“摇篮”般的实验场?还是……“星骸”更古老的坠落点或封印地?
“入口可能在那边。”霍清辞指向古堡侧面一个相对完整的、像是当年堡门位置的巨大坍塌洞口。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等待吞噬一切的巨口。
“我先进去探查,你跟在后面,保持十米距离。有任何异常,立刻后退,用‘墓碑’防御。”霍清辞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他解开油布,里面果然是一把造型奇特、带有消音器和夜视瞄准镜的步枪,枪身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林蔓点头,将“墓碑”握在手中,虽然它依旧黯淡,但握紧时,能感到一丝微弱但坚定的联系。
霍清辞如同幽灵般潜行到洞口附近,侧耳倾听片刻,又用枪口上的战术手电朝里面快速扫了一下。光线所及,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布满碎石和坍塌物的通道,深不见底。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然后率先弯腰钻了进去。林蔓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通道内更加黑暗,空气冰凉,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那股诡异的金属锈蚀气息。脚下坎坷不平,需要格外小心。霍清辞的夜视仪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为他指引方向。林蔓则依靠异能感知和逐渐适应黑暗的视觉,勉强跟上。
通道向下延伸了大约几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大厅,但大部分穹顶已经坍塌,月光从裂缝中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惨白的光柱,照亮了满地的瓦砾和一些散落的、锈蚀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古代兵器甲胄碎片。
然而,吸引两人目光的,却不是这些古代遗存。
在大厅的中央,地面被清理出了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那里,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混合了朱砂和金属粉末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图案!
那图案的核心,正是林蔓在星图上看到的、那个由螺旋纹路环绕的“眼”的雏形!而在“眼”的周围,则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那种扭曲盘绕的——湮灭铭文!
图案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能量波动,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仿佛只要多看几眼,灵魂都会被吸入那无尽的螺旋之中。
而更让林蔓瞳孔骤缩的是,在图案的旁边,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具尸体!
他们穿着这个时代常见的深色工装,但身体却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僵硬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仿佛全身的血液和水分都被抽干了。他们的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和痛苦的表情,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是一片空洞的暗红。
最诡异的是,他们的尸体……没有腐烂。在这潮湿的地下环境中,竟然没有丝毫腐败的迹象,只是像三具被瞬间风干了的木乃伊!
看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衣着,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最近几天!
是之前来探查的人?是“鹫组”的先锋?还是……其他寻找“星骸”势力的牺牲品?
霍清辞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和那个图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是‘献祭’……”他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用生命能量,强行激活铭文,试图在窗口期开启前……提前定位‘星骸核心’的位置!”
他猛地抬头,看向图案中央那个幽深的“眼”,眼神锐利如刀。
“看来,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第二卷 第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