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我小和尚支支吾吾的模样,陈兴夜不由得问道:
“小师傅,有话但说无妨 。”
自我小和尚看了看陈兴夜的储物葫芦,用蚊鸣般小声道:
“能否把那根手指…让与我。”
说完小和尚自知感觉自己的话或许有歧义,连忙补救道:
“我不是要抢阁下的机缘,只是此物对我意义特殊。”
刚刚陈兴夜一剑之威尚存,小和尚可不敢轻易得罪这个看似不好说话的年轻修行者。
陈兴夜自知在这佛门之地,对于和尚之类的人说话应该客气些,于是并没有立即拒绝,思忖片刻道:
“非是我不愿将此物直接让与你,但吾岛贫瘠,若此物对于小师傅真那么重要,小师傅倒也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
自我小和尚见陈兴夜竟如此好说话,一时间也是大喜。
可他摸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竟无一件值灵石之物。
最后苦着脸道:
“可我身上无一可与此物价值相匹配之物,唯一值灵石之物,也是岛上的镇岛之物,不能交与外人。”
陈兴夜微微垂目,眼睛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天空,声音不变道:
“这样吧,我依旧可以将此物送与小师傅,只需小师傅以常人不知的信息与我交换就行。”
小和尚听闻此话,一时间大喜,没想到这位看似不好说话的男子,竟再次退让。
自我小和尚思考了一会儿,把陈兴夜单独招来身旁,低声道:
“我不知这信息的价值,值不值这根手指,施主自行判断。”
“我听东来岛的师兄们说,再过三月亡海接岸规则会变动,接岸到什么样的岛屿都有可能,或许不再完全以实力为接岸标准,甚至可能会接岸到一些未知之地。”
“且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听到这句话,陈兴夜愣在当场。
亡海接岸规则将发生变化?未知之地。
若这道信息保真,那将是引爆亡海诸岛的信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和尚就这样直接告诉他了?
哪怕是陈兴夜,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不敢相信若是诸岛不以实力为接岸准则,那亡海诸岛将会乱成什么样子。
或许对于实力强大的诸岛来说,并无什么影响,但那些普通底层岛屿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陈兴夜此时看向自我小和尚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这小和尚怎会知道这种信息,真是一个普通小和尚吗?
陈兴夜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问道:
“大师,这信息是真的吗,还有这手指又是何物,竟让大师用如此重要的信息来换取。”
自我小和尚摆摆手笑道:
“你还是叫我小师傅更亲切,当不得大师,这个信息我是听师兄说的,应该当真。”
“至于这手指啊,相传当年佛陀世尊被人分尸,肉躯被放入了众多佛像之中,这手指便是其一部分。”
“贫僧的夙愿,便是帮世尊拼凑身躯,也正是因为这个夙愿,师父这才愿意将镇岛之宝借与我。”
“所以这个信息,对比这手指的价值,并不对等,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听到这话,陈兴夜的身躯有些僵硬。
自己随意寻的机缘,你说是世尊的手指?
佛陀世尊被分尸了,那此刻这西菩提岛上空那位存在又是谁?
想到这里,陈兴夜立马祛除了心中的杂念,止住了发散的思绪。
根本不敢再乱想。
并迅速从储物葫芦中取出那半截手指,仿佛烫手一般,随即塞到自我小和尚手中,郑重道:
“大师,此物便给你了,那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价值足够了。”
小和尚闻言大喜过望,小心翼翼接过手指:
“施主,您真是我佛有缘人啊。”
“施主您如此慷慨,可我深知这两者价值并不对等,所以我欠施主一个人情。”
“将来因果会指引我报答施主。”
看着自我小和尚又朝着自己行礼的模样,陈兴夜连忙跟着行礼道:
“不用不用,这是一场交易,大师不必多想。”
陈兴夜可不想与什么佛门世尊产生什么纠葛。
自我小和尚,从那半截手指上摘下那枚指环,递给陈兴夜道:
“有缘人,我只需要这手指,此物对我无用,施主您留着吧。”
陈兴夜对于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避之不及,但又不敢不接,最后一咬牙还是接下来指环。
他准备回去让祭灵大人看看,若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立马去虚市将此物拍卖了。
自我小和尚此时收了那半截手指,脸上笑容满面,他又凑近陈兴夜小声道:
“有缘人,此信息不要传递给他岛之人,恐引起变数。”
“我走了啊,我佛有缘人,希望有缘再见。”
说完,这自我小和尚便朝着陈兴夜行了一礼,便大步离去。
留下陈兴夜呆呆在原地。
远处,念从筠有些不耐烦喊道:
“别人都走了,还站那干什么,你是想跟他走吗?”
陈兴夜收好情绪,这才走向念从筠。
念从筠此刻脸上满是不快:
“还背着我谈话,你们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陈兴夜看了一眼念从筠,无奈摇头,这念少主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更何况,陈兴夜觉得他与念从筠不过只见过一面,确实应该避嫌。
二人又探寻了许久,在天色快渐渐暗之时,念从筠忽然道:
“你知道我为何找你来此吗?”
念从筠再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若是没有戴上巫祝面具之前,陈兴夜还有些不确定,但此刻他已经大致猜测到。
或许是因为此地的特殊性。
陈兴夜声音平淡道:
“是因为这里,不会被真君窥探吗?”
念从筠看向陈兴夜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奇怪之色:
“你如何知道?”
陈兴夜淡然道:
“以你十王岛少主的身份,要给我传递信息何其简单,不说用亡海传讯碑,就是其他方式给我传递信息也很容易。”
“可你并没有,反而与我在此见面,除了防备某位不可说的真君外,还能防备谁?”
念从筠看着陈兴夜:
“你知道我父亲为何让你参与那冲虚遗址吗?”
陈兴夜皱眉道:
“尺凫童子说,是因为真君一汪姓友人推荐。”
念从筠又道:
“若我告诉你,尺凫童子曾是我兄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