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刻意压低身形,脚步踩在烧焦的木屑上,几乎没发出声响。可刚跑到村后路口,还是被远处了望的士兵瞥见了身影。
“那边有人!”那士兵猛地指向山林边缘,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所有士兵瞬间转头望去,果然看到几个黑影正钻进后山的密林。瘦子本已翻身上马,想亲自带人追赶,可身前的房屋已烧成一片火海,灼热的气浪逼得人难以靠近,马匹更是焦躁地刨着蹄子,不肯往前半步。
“妈的!”瘦子狠狠骂了一声,勒住缰绳。他望着那几个消失在密林里的身影,又看了看眼前熊熊燃烧的房屋,忽然冷笑一声:“跑?跑进山里更没活路。”
他翻身下马,对身旁的小队长道:“让弟兄们先灭火开路,等火势小了,咱们就直奔后山。他们躲进山里正好,省得在村里跟咱们耗机关——山林里视野开阔,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小队长连忙应是,指挥着士兵们搬来石块泥土,试图在火墙中开出一条通路。火焰噼啪作响,吞噬着木梁与瓦片,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瘦子站在火场外,望着后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要把人逼进山里,凭着他五百人的兵力,耗也能把对方耗死。
夜枭弟兄们一口气攀上半山腰,靠在一棵老松树下喘着粗气,看着周边的地形,这真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两边是悬崖峭壁,只有中间这一条上山的路,我们只要守在这,他们就别想过去。
回头望去,小王村的火光已染红了半边天,浓烟在风里翻卷,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等火势小了追兵肯定很快会上来的。”一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指着前方山道旁堆着的滚木与巨石,“我们就等在这儿。”
另一个弟兄正检查着弩箭,闻言点头:“等他们冲上来,先放一波箭,打乱他们的阵脚。等他们乱了,咱们再把这些家伙推下去——这山道陡峭,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几人迅速分工,六人隐蔽在岩石后,端起弩箭瞄准山下的路径;另外三人则各守在一堆滚木旁,手按在冰冷的木头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山风穿过林叶,带着远处火场上的焦味,吹得人皮肤发紧。下方的山道上,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呼喝声,越来越近——瘦子的人马,果然追上来了。
“来了。”隐蔽在岩石后的弟兄低喝一声,弩箭已悄然上弦。
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山道拐角。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脸上,映出一张张紧绷却决绝的脸。这道山梁,是通往山洞的最后一道屏障,他们必须守住,为周泰和秦忠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打头的士兵已出现在拐角处,正抬头往上张望。
“放!”
随着一声低喝,数支弩箭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山道上的人影。
弩箭破空的锐响刚落,山道上便传来一连串惨叫。打头的数十名士兵应声倒地,尸体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下去,又撞翻了后面的人,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