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眼中寒光乍现,手腕翻转间,破障剑已凝聚起千钧之力。龙珠悬于他身后,金光如瀑般注入剑身,与镇魂木的幽光交织成一道璀璨的洪流。
“斩!”
他一声低喝,长剑携着风雷之势劈出,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似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陈寿杰见状魂飞魄散,连忙催动残余的黑气在身前凝成一面厚实的黑盾,试图抵挡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可那黑盾在金光与幽光的双重冲击下,竟如薄冰遇火,“咔嚓”一声便布满裂痕。
“噗——”
剑气穿透黑盾,虽被削弱了几分,余威却依旧凶悍。陈寿杰如遭重锤,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喉头却涌上一股腥甜,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那口血落在地上,竟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随着血液喷出,他周身的黑气迅速萎靡,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真如泄了气的皮球,原本挺拔的身躯佝偻下来,黑袍下露出的皮肤布满褶皱,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不……不可能……”陈寿杰瘫在地上,望着穆霄身后悬浮的龙珠,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那是……龙气?你竟有这等神物……”
穆霄缓步走到他面前,破障剑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金光与幽光在剑端流转,映得陈寿杰惨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邪不胜正,自古皆然。”穆霄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残害生灵,炼制邪祟,今日之果,皆是昨日之因。”
陈寿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气声,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他耗尽心血的谋划,终究在正义与神物的面前,化为了一场泡影。
穆霄收剑入鞘,转身望向院门口的陈超,扬声道:“陈超前辈,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了。”
陈超沉默着缓步上前,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复杂的情绪——有尘埃落定的欣喜,有往事翻涌的悲伤,有对这场闹剧的惋惜,有对某些人结局的隐微同情,更有对阴谋诡计的刻骨之恨。种种心绪在他眼中交织,最终都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
走到穆霄面前,他抬手抱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穆霄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我发现了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重要的是,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超的手猛地一僵,抱在胸前的拳收得更紧。院中的风卷起地上的碎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他抬眼望向穆霄,对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早已看透了他心中的挣扎。
良久,陈超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声音重新变得沉稳:“我明白。”
三个字落地,他转身走向瘫在地上的陈寿杰,背影挺得笔直,再无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