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伤了七个,死了两个。”护卫队长低声回报,声音里带着悲愤。
秦忠拄着长枪,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忽然皱起眉头:“不对。”
雷震看向他:“怎么?”
“从客栈出来到现在,我们遇到的袭击者,全是冲着‘福王’来的,招式路数虽杂,却都透着一股急功近利——显然是冲着魏忠贤的赏格。”秦忠沉声道,“但你有没有发现,从头到尾,没见到真正的硬茬?”
雷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真正了解穆霄和血龙卫的人,没动手?”
“不止。”秦忠摇头,目光锐利如刀,“我们这支‘护送队’里,没有穆霄的剑,没有赵寒的锦春刀,没有叶蓁姑娘的银针,甚至连仙子侍女们的软剑都没出现……这些人厮杀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人觉得奇怪?”
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却不是冲他们来的,而是朝着徐州城的方向退去。显然,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反应过来了。”雷震冷笑一声,“打了半天,连正主的影子都没见着,傻子也该明白,自己被当枪使了。”
秦忠抬手看了看日头:“算算时辰,穆首领跟福王他们应该已经出了芦苇荡。我们的戏,也该收场了。”他对护卫们道,“把伤号抬上马车,剩下的人跟我走,去十里坡的空庄子,按原计划休整。”
队伍重新启程,这次再没遇到袭击。官道两旁的树林里,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却没人再冲出来——那些江湖人不是傻子,万两黄金虽诱人,但若连目标是谁都摸不清,再打下去不过是白白送命。
到了空庄子,秦忠让人升起炊烟,故意把动静闹大,仿佛真的在“护送福王休整”。他与雷震站在庄口的松树下,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人影,都松了口气。
“魏忠贤这老狐狸,怕是没算到会是这个结果。”雷震将刀归鞘,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官道上格外清晰,“他以为江湖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傻子,只要扔块黄金,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却忘了,这些人能在刀尖上活下来,多少都有点心眼——杀了半天,连穆霄的衣角都没摸到,连血龙卫的影子都没见着,再蠢也该反应过来了。
秦忠长枪斜插在土里,枪缨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洛阳方向的天际线,云层正被风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后面淡淡的天光。“你说得对。”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沉定,“他们终于看清了,有钱也得有命花”
风吹过空庄子的断壁残垣,带着泥土的气息。远处的徐州城已被抛在身后,那些围绕着黄金与阴谋的厮杀,终究成了一场徒劳的闹剧。而真正的主角,早已在晨光与雾色中,踏上了通往光明的路。
秦忠拍了拍雷震的肩膀:“等弟兄们休整好,我们就绕道去洛阳汇合。这一路,还得打起精神——魏忠贤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雷震点头,目光望向远方,那里的天际线正泛着淡淡的光,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