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起身将用过的布巾扔进炭盆,火苗“噼啪”窜起,映得她脸色发白:“更可怕的是,他们好像不怕死。寻常杀手见势不妙会逃,可刚才那两个,明明已经被咱们逼到墙角,还想扑上来同归于尽,眼神里连点犹豫都没有。”
正说着,隔壁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是福王的护卫在示警——一切安好。穆霄松了口气,又皱起眉:“魏忠贤养的这队‘影’,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一群人,还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门道?”
叶蓁从怀中取出一块碎布,那是刚才从“影”的衣袖上扯下来的,布料粗糙,却在月光下泛着极淡的银光。“这布里头掺了银丝,不仅能挡刀剑,还能避水。”她将碎布凑近烛火,火苗竟诡异地往旁边偏了偏,“还浸过防火的药汁。”
赵寒看得直咋舌:“魏忠贤为了杀咱们,倒是下了血本。”
穆霄拿起那块碎布,指尖捻了捻,忽然道:“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刚才没说话,半句都没有。”
叶蓁与赵寒对视一眼,猛地反应过来——从头到尾,那两个“影”都像哑巴似的,只有兵刃相击的脆响和急促的呼吸声,连痛哼都没有一声。
“要么是被割了舌头,”穆霄的声音沉了下去,“要么是……根本不会说话。”
窗外的风突然紧了,将灯笼吹得撞上窗棂,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三人同时看向门口,手都下意识地握住了兵器——对“影”的了解越多,就越觉得这对手像团化不开的墨,藏着数不清的诡秘,而他们,才刚触到这团墨的边缘。
“不管他们是什么,”穆霄缓缓站起身,重新握住长剑,“接下来的路,得更小心了。”
烛火在案头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穆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纹路,最终叹了口气:“眼下猜再多也无用,‘影’的底细藏得太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摸透的。”
他走到门边,对守在外头的护卫低声吩咐:“加派两倍人手守在客栈前后门,尤其注意那些形迹可疑的货郎、乞丐,还有墙角屋檐的阴影处——‘影’的人擅长藏,别给他们可乘之机。”护卫领命而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叶蓁将那块带银丝的碎布仔细收好,塞进贴身的荷包里:“我这就给听风阁传信。”她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在窗纸上轻轻叩了三下,又用指尖点出几个暗记——这是听风阁的紧急联络信号,意为“严查‘影’的来历,速报”。
“让他们从魏忠贤早年的旧部查起,”穆霄补充道,“‘影’这种杀手组织,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多半是他早年在辽东或东厂时埋下的暗线。另外,查清楚城西乱葬岗那类枯叶的来源,说不定能顺藤摸到他们的老巢。”
赵寒正用布带缠紧受伤的手腕,闻言抬头道:“我再去跟客栈掌柜套套话,刚才听他闲聊,说凤阳城里两天前来了个游方道士,白天一在客栈也不出门,房间里有一股古怪的药味,晚上去乱葬岗做法事,按理说乱葬岗不可能有人请道士做法事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