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在远处闻言,心中一震,刚要开口推辞,却见吴惟忠朝他投来一个坚定的眼神,便将话咽了回去。
吴惟忠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扔到吴凯面前,枪尖插入泥地,微微颤动。“你的枪法在军中号称无敌,当年抗倭时,你一枪挑翻倭寇首领的悍勇,我至今记得。”他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剑尖斜指地面,“今天,我便用这把剑,会会你的枪法。”
吴凯看着那杆插入土里的长枪——那是他征战最称手的兵器,死在他枪下的倭寇算不算胜数,没想到今日竟成了决死的工具。他挣扎着爬起来,握住枪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血丝密布:“吴惟忠,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吴惟忠身形站直,铠甲在晨光中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出手吧。”
吴凯低吼一声,猛地拔出长枪,枪尖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吴惟忠心口——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要么生,要么死。
晨风中,两抹身影瞬间交缠在一起,枪影如狂涛,剑光似寒星,在这片染血的渡口上,展开了一场迟来的对决。
吴凯握枪的手青筋暴起,枪杆在晨光中泛着陈旧的木色。他低吼一声,猛地旋身,枪尖如毒蛇出洞,带着十余年沙场拼杀的悍勇,直刺吴惟忠心口——这一枪又快又刁,正是他当年挑翻倭寇首领的绝杀招“破甲锥”。
吴惟忠不闪不避,手腕翻转间,长剑已在胸前挽出一道圆盾般的剑花。“叮”的一声脆响,枪尖撞在剑脊上,竟被震得微微偏斜。吴凯只觉一股巧劲顺着枪杆传来,手腕发麻,心中暗惊:这老东西的腕力竟比当年更沉。
不等他回力,吴惟忠已借势欺近,长剑贴着枪杆滑行,剑尖直指他握枪的右手。吴凯急忙撤枪回防,枪杆在胸前横拦,却被吴惟忠的剑顺势一压,枪尖竟擦着自己的肩头掠过,带起一片血花。
“你老了!”吴凯怒吼着变招,枪杆猛地砸向地面,借着反弹之力腾空而起,枪尖自上而下劈落,如惊雷坠地,正是他成名的“裂石枪”。这一枪势大力沉,寻常人若硬接,手臂非断不可。
吴惟忠脚下“踏雪寻梅”步轻点,身形如柳絮般斜飘而出,避开枪尖的锋芒,同时长剑反撩,直取吴凯悬空的脚踝。吴凯在空中无法变向,只能硬生生扭身,被剑尖划破小腿,闷哼一声摔落在地。
他刚要起身,吴惟忠的剑已抵在他咽喉前,剑刃冰凉。“服了吗?”吴惟忠的声音平静无波。
吴凯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突然猛地偏头,左手死死抓住剑刃,鲜血瞬间从指缝涌出。“我不服!”他嘶吼着,右手长枪骤然回刺,枪尖直指吴惟忠小腹——竟是要同归于尽的打法。
吴惟忠眉头一皱,左手闪电般扣住他持枪的手腕,指节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吴凯的腕骨应声而断。长枪脱手的瞬间,吴惟忠手腕翻转,长剑顺着他抓剑的力道一划,割开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