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矮身钻进暗缝，靴底踩在湿滑的石阶上，反手甩出腰间软鞭，缠住身后的顾楠妤：“抓紧！台阶松动，别踩边缘！”话音未落，顾楠妤脚下一块石板突然塌陷，若非软鞭拽住，险些坠入漆黑的深坑。
季青临紧随其后，手指翻飞间拆解着头顶垂下的铁网机关，那些网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快！这网半个时辰就会锁死！”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润滑油，泼向网格枢纽，金属摩擦声顿时变得滞涩。
“左侧有流沙！”司锦年忽然低喝，长刀横扫，劈断几根从暗处弹出的绊索——那绊索一旦牵动，墙内藏着的流沙槽便会倾泻而下。他反手将顾楠妤推向沈念安，自己则转身迎上滚落的巨石，刀刃插进石缝借力一撬，巨石擦着他肩头砸向后方，撞碎了紧追不舍的箭弩发射器。
沈念安已带着顾楠妤冲到甬道转角，却见前方出现三道岔路，路口各立着一块石碑，分别刻着“生”“死”“幻”。“是镜像阵！”她快速摸出腰间铜镜，镜面映出左侧岔路的石碑在晃动——那是机关伪装的幻象。“走中间！”
季青临刚钻过收缩的铁网，就见中间岔路突然喷出毒雾，他立刻拽出怀中的防毒香囊抛给众人：“捂住口鼻！这雾沾皮肤就会起红疹！”自己则憋气冲向毒雾最浓处，挥刀砍断藏在雾后的毒囊管道。
司锦年殿后，忽然察觉地面在轻微震动，他猛地踹向右侧石壁：“快躲！是石碾！”众人刚扑到石壁内侧，就见巨大的石碾轰鸣着碾过甬道，地面被压出深深的凹槽。
“前面是断崖！”沈念安的声音带着急色。众人冲到尽头，果然见一道数丈宽的深沟横在眼前，沟底隐约有尖刺闪烁。季青临迅速解下腰带，又扯断旁边的藤蔓缠成绳索，“司锦年，搭人墙！”
司锦年立刻俯身，季青临踩着他的肩头跃起，将绳索抛向对岸的石柱，精准缠绕三圈。“拉紧！”他大喊着拽住绳索一端，司锦年和沈念安分握两端，顾楠妤则死死按住绳索中段的结扣。
“我先过！”沈念安抓住绳索，脚蹬崖壁借力滑行，刚到中段，绳索突然松了半寸——是藤蔓被磨断了一丝。“抓紧！”司锦年猛地俯身，用后背顶住绳索，季青临则拼命往回收绳，两人合力将沈念安稳稳送到对岸。
就在顾楠妤抓绳准备过江时，身后的箭雨再次袭来，司锦年转身挥刀格挡，却没留意脚下的石板再次松动。“小心！”季青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而司锦年的长刀已脱手坠入深沟，“先送楠妤过去！”他吼着，徒手抓住飞来的箭矢，硬生生捏断箭杆。
对岸的沈念安已站稳脚跟，俯身将绳索缠在手臂上：“拉！”三人合力绷紧绳索，顾楠妤终于滑到对岸，刚落地就转身抽出发髻上的银簪，插进绳索断裂处加固。
最后轮到季青临，他刚抓住绳索，就见司锦年身后的石墙突然崩裂，数块巨石砸落。“走！”司锦年猛地将他往前一推，自己则转身用后背抵住巨石，闷哼一声——石屑簌簌落在他肩头，手臂被划出深深的血痕。
“撑住！”季青临借着推力滑到对岸，立刻和沈念安合力拽绳，顾楠妤则将银簪狠狠钉进绳索结扣。司锦年咬紧牙关，在绳索绷紧的瞬间纵身跃起，抓住绳尾时，巨石已轰然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六人在对岸汇合，看着身后坍塌的甬道，皆是一身冷汗。
于彩铃瘫坐在地，拍着胸口喘气：“吓死我了……季青临，你胳膊流血了！”季青临低头看了眼被锁链划破的伤口，不在意地抹了把脸，却对上沈念安带着嗔怪的目光，忽然笑了：“没事，皮外伤。”
顾楠妤已拿出伤药，不由分说按住他的胳膊清创，秦观则凑到司锦年身边，看着他手里的机关图皱眉：“这通道通向哪？我总觉得不对劲。”司锦年指尖点在图上一处标记：“按图上看，应该是往……”话没说完，通道深处忽然传来水流声，带着浓重的腥气。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凝重——这机关重重的地方，怎么会有水声？
腥气随着水流声越来越浓，司锦年迅速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地图，指尖在潮湿的石壁上抹了把水迹，眉头紧锁：“地图上没标水路，这是暗河！”
沈念安凑近石壁侧耳听了听，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杂乱无章，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河道：“是人工挖的引流渠，怕是有人故意引了水过来。”她转头看向顾楠妤，“你带解毒药了吗？这水里未必干净。”
顾楠妤立刻打开药箱，将几包药粉分发给众人：“这是净水散，万一落水立刻撒在周围。季青临，你的伤得先处理，别沾水。”她边说边加快了包扎速度，布条在他胳膊上缠了三圈才打了个结实的结。
于彩铃攥着司锦年的衣角，声音发颤：“那我们往哪走？退回去是巨石，往前是暗河……”话没说完，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晃动，通道顶部开始往下掉碎石，显然是刚才的巨石撞击震松了结构。
“只能往前走。”秦观捡起一块石头往通道深处扔去，听着回声判断距离，“前面拐过弯应该有平台，先到那里避一避。”他率先迈步，手里的长刀横在身前，刀刃反射着微弱的光。
季青临按住沈念安的肩膀让她走在中间，自己则和司锦年分守两侧，三人呈品字形护着顾楠妤和于彩铃。刚拐过弯，果然见前方有块半露在水面的石台，只是石台边缘覆盖着滑腻的青苔，几具白骨半陷在泥里，看得于彩铃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脚下。”司锦年伸手扶了她一把，目光扫过白骨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样式和他腰间的差不多，显然是之前来过这里的人，“这些人……像是十年前失踪的那队探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