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年的剑灵动,专挑敌人破绽;秦观的大刀刚猛,每一刀都逼得对手连连后退;顾楠妤则借着两人的掩护,不断从药囊里掏出各种药粉、银针,或迷或伤,勉强支撑着。可敌人实在太多,尤其是毒王的毒太过诡异,秦观肩上的黑血蔓延得越来越快,动作都有些迟缓了。
就在秦观被三个黑衣人缠住,眼看就要被一刀劈中后背时,一道白影突然从斜刺里窜了出来。
那白影快得像道闪电,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叮叮叮”几声脆响,围攻楚惊风的三个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竟同时断成了两截。紧接着,白影落地,露出一张俊朗得有些不真实的脸。
来人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腰间挂着柄长剑,剑穗是罕见的冰蓝色。他看了眼秦观,又转向顾楠妤和司锦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三位,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你是谁?”司锦年警惕地问。
“林屿舟。”白衣人言简意赅,同时反手一剑,将一个试图偷袭顾楠妤的杀手逼退三丈开外。那剑法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仿佛每一招都暗合天道,让对手根本无从招架。
毒王柳无常看到林屿舟,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白衣谪仙’林屿舟?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屿舟没理他,只是对顾楠妤三人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事实确实如此。虽然林屿舟出手逼退了一部分敌人,但毒王带来的人和断魂谷的人马加起来有近三十人,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林屿舟剑法再高,也架不住人多。
“走!”司锦年当机立断。
四人不再恋战,借着林屿舟撕开的口子,朝着密林深处狂奔。屿舟断后,长剑挥舞间,如入无人之境,暂时挡住了追兵,顾楠妤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竟然是他,看来他没有认出她,于彩铃的香效果也太好了吧!。
可身后的脚步声和毒王的怒喝声越来越近:“林屿舟!你敢管老夫的闲事?!抓住他们,药血药玉我分你们一半!”
重赏之下,追兵的速度更快了。四人在密林中左冲右突,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眼前的树木突然稀疏起来,一道陡峭的悬崖出现在面前。
悬崖深不见底,底下是翻滚的云雾,看不清深浅。身后的追兵已经追到了十丈之内,毒王的骨笛声再次响起,带着致命的毒性,让顾楠妤几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没路了!”秦观急道,挥刀砍断一根袭来的毒藤。
司锦年望着悬崖,脸色凝重:“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林屿舟长剑拄地,喘了口气,白衣上终于沾了点血迹:“他们快追上来了,必须做决定。”
顾楠妤却在这时蹲下身,目光落在悬崖边的几株藤蔓上。那些藤蔓通体呈深绿色,茎秆粗壮,表面长着细密的倒刺,叶片边缘带着锯齿——是“锁龙藤”!
她心中一动,这锁龙藤是她在一本古医书上见过的,性坚韧,能承受千斤之力,常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是山民采药时的救命索!
“有了!”顾楠妤指着那些藤蔓,“这些藤蔓能支撑我们下去!”
沈砚秋和楚惊风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这藤蔓看起来虽粗,可谁知道能不能真的承受住四个人的重量?
“没时间了!”林屿舟突然开口,他看到毒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密林边缘,“相信她。”
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一把抓住最粗的那根锁龙藤,用力拽了拽,藤蔓纹丝不动。他冲顾楠妤点点头,率先翻身跳下悬崖。
“走!”司锦年拉起顾楠妤,秦观紧随其后,三人相继抓住藤蔓,顺着崖壁往下滑去。
毒王带着人冲到悬崖边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崖顶和几株在风中摇晃的藤蔓。
“人呢?!”他厉声质问。
手下们面面相觑,有人指着藤蔓:“谷主,他们会不会是……跳下去了?”
毒王探头往悬崖下看了看,只见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见。他冷哼一声:“这黑风崖深不见底,底下全是尖石,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们肯定是藏在附近了,给我搜!”
一群人立刻在崖边散开,仔细搜查起来,却没人注意到,那几株看似普通的锁龙藤,茎秆深处,正挂着四个屏住呼吸的身影,随着藤蔓的晃动,缓缓向云雾深处坠去……
藤蔓摩擦着掌心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顾楠妤紧紧闭着眼睛,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偶尔有突出的崖壁擦过衣袖,发出布料撕裂的轻响。她不敢低头,只能死死攥着锁龙藤,感受着身体随藤蔓缓缓下坠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小了,鼻尖突然钻进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某种奇异的甜香。
“可以松手了。”
林屿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顾楠妤猛地睁开眼,发现他们已经落到了一处狭窄的崖壁平台上。平台不足丈宽,边缘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踩上去几乎要打滑。
秦观最先跳上平台,刚站稳就踉跄了一下,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嘴唇泛着青黑。他捂着肩膀的伤口,闷哼一声:“这鬼地方……”
司锦年扶着顾楠妤落地,目光扫过四周。平台下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云雾,但侧面却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
“毒王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但也不能久留。”司锦年沉声道,“先看看这石缝里能不能走。”
林屿舟收起长剑,走到石缝前,伸手探了探,又闻了闻,眉头微蹙:“里面有瘴气,不过浓度不高,应该能走。”他转头看向顾楠妤,“你有解毒的药吗?”
顾楠妤立刻点头,从药囊里掏出四个小小的瓷瓶:“这是‘辟秽丹’,能暂时抵挡瘴气。秦观,你的伤……”
她看向秦观,蹲下身想查看他的伤口,却被秦观躲开了。
“没事。”他别过脸,声音有些沙哑,“先赶路,别耽误了时辰。”
顾楠妤知道他性子执拗,也不再多说废话,从腰间袋中取出一枚药丸,喂了下去,说:“废话少说,这个可以压制半个月的任何毒药,等出去了给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