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把温变布带进直播间吗？”城市电台的导演在电话里问，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江寻已经在笔记本上画流程图，写下“电台版触感卡—录音—直播—福利包”。她把笔记本推给我：“广播也是无声延伸，我们要让听众摸到颜色。”
准备广播的前一天，我们把触感卡升级成“电台版”。江寻设计一张A5卡片，左边放温变布贴片，右边印触感指引。我负责写说明：“直播间互动时，跟着我们的节奏，上下滑动布面，记得呼吸。”我们把卡片装进牛皮纸袋，再放入香棉绳、贴纸和留言卡，准备作为“触感福利包”送给打进电话的听众。
直播当天一早，我们提着设备和福利包出门。路过豆浆摊，老板问：“今天是去广播站吗？我在群里看到预告了。”我点头，他塞给我们两杯热豆浆：“声音要带甜的。”江寻笑着说：“连豆浆都知道要加糖。”
城市电台位于旧城区的一幢红砖楼。导演带我们熟悉直播流程，提醒我们：“节目是全程直播，没有剪辑。”我心里咯噔一下，江寻却安慰我：“我们平时就是直播，车厢里每一句话都实时发生。”主持人告诉我们互动环节会接听三通电话，还可能接到即兴问题。我们把温变布铺在麦克风旁，香棉绳放在桌角，像在布置一块迷你回音墙。
直播开始前，主持人让我们先录一段“无声开场”。我深吸一口气：“各位听众早上好，如果你现在手边有布料或纸张，欢迎把手背放上去，跟我们一起呼吸。”江寻接着说：“今天我们不讨论声音的大小，而是讨论手心有多温暖。”主持人听完比了个大拇指：“我已经鸡皮疙瘩了。”
第一通热线来自一位在外地工作的听众，她说女儿在我们开放日摸到了温变布，她却没赶上：“能不能在广播里教我怎么陪她练习？”我们让她准备一块家里的桌布，示范“手背对手背”。江寻说：“先闭眼，呼吸三次，想象颜色慢慢从灰变暖。”我补充：“告诉女儿，你也会紧张，咱们一起练。”听众在电话里笑，声音有点哽咽。我听得心里发酸，决定直播结束后给她寄一份福利包。
第二通电话是一个小男孩打来的，他说他想把摸到的香棉绳气味寄给外公。我当场打开福利包里的香棉绳，凑到话筒前，让主持人帮忙描述味道。她说：“像晒过太阳的床单，再加一点桂花。”江寻在纸上写下“香棉绳=桂花床单”，我们决定把这个描述写进下一版说明卡。
节目进行到一半，主持人请我们分享一个“临场危机”。我讲了开放日当天回声垫故障的事，描述林夏和程秋屿如何“现场救心跳”。主持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广播史上第一次听到吹风机救设备。”听众在评论区刷屏：“吹风机医生好酷。”我们抓住机会，呼吁大家给志愿者更多鼓励。
最后一通电话来自方姐。她在电话里装作陌生人：“听说你们有‘喘口气角’，能不能分享给其他社区？”主持人一脸疑惑，我笑出来，只好坦白：“这位是我们社区的方姐。”方姐在线表演监督：“记得告诉听众，照顾者要先坐下，计时器要真的按。”全场大笑，主持人也被圈粉。
节目结束后，导演说：“你们的互动太有画面感，下次可以来做系列。”我们答应，但也提醒自己要先照顾好现有项目。回到列车，我们立刻把福利包打包，准备寄给这些打电话的听众。江寻在信封里加上一张专属触感卡，写着“谢谢你在广播那头握住我们的手”。
下午，我们收到更多线上留言。有人在节目评论区说：“我在公司会议室听，偷偷摸桌布，差点泪奔。”还有人说：“请公布香棉绳购买链接。”我们在社区群发公告，告诉大家如何自制香棉绳，同时附上方姐录的“呼吸提醒”语音。短短一小时，群里就冒出好几张家长练习照片。广播的影响力超出预期，我们决定建立一个“触感线上营”，每周推送一个练习任务。
忙碌之余，我们没有忘记整理“触感日记”。淳老师传回的第一批日记里，有孩子写“今天的香棉绳味道像妈妈的衣柜”，也有家长写“孩子愿意把压力写下来”。我们计划把优秀日记匿名展示在车厢里，让更多人看到练习的力量。江寻提议办“触感日记展”，邀请孩子们现场朗读。我们把这个提案写在白板上，贴上“准备中”的贴纸。
晚上六点，我们去社区文化馆给老年合唱团做“触感练习”小课堂。原本以为叔叔阿姨不会感兴趣，结果方姐刚介绍完，他们就排队摸温变布。有位奶奶说：“我唱歌时总怕自己声音太大，现在知道手可以帮我找节奏。”我们让他们在练歌前先进行“香棉绳呼吸”，效果超乎预期。合唱团负责人提议在下次演出前，让孩子们来当“触感小老师”。我们当场答应，这算今天的第二个高点——互助不分年龄。
课堂结束后，合唱团阿姨送给我们一盒桂花糖。她说这是自己晒的，想让孩子们尝尝“家里做的甜味”。我接过糖，心里暖得不行。回到列车，我们把桂花糖放在“家物借展板”旁，贴上一张小卡片：“来自合唱团阿姨的甜味，欢迎取用。”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小时，群里又弹出好几句“要带父母去练习”的留言。
傍晚时分，方姐带着几位社区志愿者来列车，她们要学习“广播版触感卡”的制作。我们开了一个小型工作坊，手把手教大家裁剪、贴布、装袋。方姐在笔记本上写：“广播后记得补发链接。”我问她是不是要开网课，她笑说：“我只是想监督你们。”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被监督也是一种温暖。
工作坊进行到一半，江寻突然想起还没把“电台福利包”赠送名单整理出来。我们当场开启“福利包直播版”任务：我负责统计打电话的听众地址，她负责在卡片上写个性化留言。主持人打来的第三通电话原来是一位准备考试的高中生，她说摸到温变布时终于不想咬指甲。江寻在卡片上写：“记得带着手背呼吸，考场也有颜色。”我们把这句话读出来时，方姐在旁边默默竖起大拇指。
回到家，我们把录好的节目片段备份在硬盘里，还把“电台版触感卡”模板上传到社区共享云盘。江寻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配文：“广播也可以被摸到。”朋友们纷纷留言：“下次要现场连线。”林夏留言：“吹风机医生REAdY。”程秋屿补刀：“我随时携带万用表。”朋友圈被笑声刷屏，我的疲惫也被冲淡。
睡前，我们按照约定做“心跳问答”。她问：“今天最紧张的是什么？”我回答：“怕直播时卡壳。”她说：“我怕福利包不够。”我们互相写下答案，夹在触感日记里。灯熄灭后，我在黑暗里对她说：“谢谢你今天在直播间那么镇定。”她回我：“谢谢你答应做‘电台版触感卡’。”我们约好明天起床先寄出福利包，再把广播录音剪成短片，放给孩子们听。
正要睡着，手机又亮了一下，是程秋屿发来的语音：“吹风机医生准备闭店，明天记得喝桂花糖水。”我们笑出声，把这条语音列入明早提醒。无声活动继续延伸，我们也继续在彼此掌心写下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