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给宁王爷的赏赐,玉珠只挑了一匹缎子,就没有再挑了。
王妃却大手一挥,又给她了不少珠宝首饰,就连银锭都给了足足二十两。
当然,这些东西不仅她有,两个姨娘还有侧妃那边都有,而且看数量还比她多不少。
毕竟位份摆在那里,玉珠也不敢越过其他人出这个风头。
捧着赏赐,高高兴兴地回了前院,迎面就和刚从衙署回来的宁王爷碰上了。
玉珠暗叹稀罕,怎么今天总是在路上迎面遇见人。
她和锦儿此时手里都是赏赐,只好先将东西放在地上,这才行礼问安。
宁王看见她,轻“嗯”了一声,破天荒地开口问道:
“从王妃那儿来?”
声音太平静,心声也安安静静的,玉珠听不出他心情好坏。
玉珠只好回话,脸上笑眯眯地:
“是,王妃赏赐了奴婢好些东西,听说是圣上因爷办事有功,这才赏下来的,奴婢等还是沾了爷的光呢!”
拿人手短,说几句奉承话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可宁王爷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玉珠,只觉得今日的天气也变好了些。
【算这丫鬟识趣,知道说几句好听话,不枉本王让人去挑的赏赐都是些女子喜爱的玩意儿。】
“嗯。”没有人看见,宁王爷嘴角疑似勾了勾。
玉珠说完,见宁王爷只是轻轻颔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加真诚。
原来这些赏赐都是宁王爷叫人挑的呀。
怪不得方才,她还好奇为什么圣上赏给王爷的都是些钗环布料。
宁王爷应完声,抬脚就要往西厢房去。
突然,从另一条道窜出一个人影,直直朝宁王爷撞了上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玉珠瞪圆了眼睛一瞧,那撞过来的人,不是春杏又是哪个?
只听宁王爷的心声低骂了一句【找死!】,而后长腿一抬,竟是毫不留情地踹了出去。
“啊!”女子的惨呼短促而凄厉。
这一脚显然没有收力,春杏被踹得飞出去三四米远。
只听“砰”地一声,春杏砸在了玉珠的脚边。
玉珠一个激灵,连忙拉着锦儿挪了半步,离远了些。
不是,这春杏胆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强扑宁王?
谁不知道宁王文武双全,每日雷打不动地在演武场至少练半个时辰?
春杏到底在赌宁王的怜香惜玉,还是在赌宁王躲不开?
可惜,二者宁王都没有。
“捉拿刺客。”宁王淡定吩咐,仿佛方才抬脚踹人的不是他一样。
此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了两道人影,身穿修身黑衣,黑布包发。
一人上前反扭春杏手臂,将人拎走。
另一人单膝跪于宁王面前:“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
宁王凤眸微眯,看向了一旁还好奇看着这边的玉珠。
玉珠浑身一颤,嘴比脑子快:“我,奴婢什么也没瞧见!奴婢告退!”
锦儿也连忙附和。
说完,不等宁王爷发话,两人就赶忙抱起地上的东西,匆匆往东厢房耳房去了。
回到耳房坐下,两人这才心有余悸地对望了一眼。
锦儿小心地看了一眼紧闭的耳房门,小声问:
“姑娘,那两人是谁?你看清楚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吗?”
玉珠摇摇头:“反正是王爷的人……咱们别管那么多了,说了什么也没瞧见,你可别去给王妃说这事。”
万一王爷事后追究起来,她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锦儿连忙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绝对不说。
不过,玉珠也不是太担心。
那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死士暗卫之类的存在,而且还大喇喇当着她们的面出现,显然并不会因为她们知道而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看宁王爷那副淡然的样子,更像是通过那两人警告她们,不要像春杏那般不知死活。
这话,玉珠没有和锦儿说,也相信锦儿能明白。
玉珠的心神重新放在了今天收到的赏赐上。
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珠宝首饰,布料衣裳,她张开双手,直接扑了上去,抱了个满怀。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好了,不用真‘侍寝’就有赏赐拿,怪不得大家都想往上爬呢。
春杏到底不是刺客,被捉拿审问了一番后,直接被王府蔺管家送回了正院,听说过就算养好伤,也不会再来前院伺候了。
玉珠还是三日后才知道这件事。
她最近在忙着做新衣裳。
天儿渐渐凉了,夏日的衣裳她是穿不了了,冻得慌。
还好有了上次的赏,玉珠让锦儿带着布料去府里针线房,花了二两银子,赶出了四身衣裳。
只是外衣有了,里衣和夹层还是得自己做。
从前做丫鬟时候的里衣都是粗布,穿着身上难受不说,看着也臃肿,最关键的是,小了。
一个月过去,衣裳又小了。
玉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身体了。
怎么就不能给她省点布料呢。
她一边试穿着锦儿新从针线房拿来的衣裳,一边听锦儿说:
“姑娘,春杏回正院了,据说身上一身的伤,瞧着可吓人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玉珠系好衣带,问:“此事,王妃如何说?”
锦儿摇了摇头。
三日前春杏冲撞了宁王,就被宁王以刺客之名抓了起来,没想到王妃那边竟然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
看样子,王妃是不打算管春杏了。
锦儿见玉珠沉默,还以为她是唏嘘春杏的遭遇,说:
“她自己自作孽,姑娘不必理会,就算不回清河,王妃身边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玉珠看了锦儿一眼,没说什么。
今日天气不算太好,一早起来便阴沉沉的,看这乌云密布的样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雨。
玉珠去请了安,才得知周姨娘病了。
“周姨娘生的什么病?”柳姨娘问。
王妃没过问过,自然不知道,还是张妈妈说:
“府医去瞧过了,说就是女子每月那档子事,周姨娘体弱,每回都要发作一场,疼得厉害。”
柳姨娘这才放下心来,顺着话头说:
“说起这事,妾从前第一次来癸水时也难受得不行,还是妾的娘亲从外祖父家寻了一张方子,足足吃了三年苦药,这才调理好了。”
听到方子,王妃也不免好奇了。
她身子也不好,平常虽然也在喝药调理,但终究不过是寻常补药,治标不治本。
可柳姨娘没再说方子,转而看向了玉珠:“还是玉珠福气好,瞧着就像是个好生养的,你来月事疼不疼?”
玉珠突然被问到,忙将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答道:
“回姨娘的话,奴婢也疼的,只是没那么厉害……”
岂止,她的经期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和平常一样能跑能跳不忌口。
但是这话说出去,必定要引得众人侧目了。
玉珠不想出头,撒了个小小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