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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收到那张黑白照片时,正在省城博物馆整理一批刚出土的汉代织锦。照片是从一个破旧的包裹里掉出来的,包裹没有寄件人,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若想知道林家的秘密,回云溪村。期限:七月十五前。”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坐在老式织布机前,正在织一匹白色的布。女人的脸很模糊,但林晚认出那件蓝布衫——是奶奶生前常穿的那件。照片背景是云溪村的老宅,那台织布机林晚记得,小时候奶奶从不让她碰,说那是“吃饭的家伙,小孩子沾不得”。

更诡异的是,照片里的女人织的布,不是从织布机上垂下来,而是向上延伸,消失在画面顶端的黑暗中,像是织给天上看不见的人。

林晚是纺织考古专业的研究生,云溪村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但十五年前父母车祸双亡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奶奶独自守着老宅和那台织布机,直到三年前去世。林晚回去奔丧,奶奶已经入殓,她只来得及看到棺材里奶奶穿着自己织的寿衣——一匹白得刺眼的布,裹着奶奶干瘦的身体。

现在,这张照片让林晚不得不回去。离七月十五还有七天。

云溪村藏在黔东南的深山里,大巴车只能开到镇子,剩下的山路要走三个小时。林晚到村口时,天已经擦黑。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在乘凉,看见她,都停止了交谈。

“林家闺女回来了。”说话的是村长的老婆,王婶,“你奶奶走前留了话,说你会回来。”

“留了什么话?”

王婶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她说,织布机该传给你了。但那东西邪性,你要是不接,就把老宅锁了,永远别让人进去。”

林晚心里一沉。奶奶临终前她没赶上,只接到电话说奶奶走得很安详,手里还握着梭子。现在想来,也许没那么简单。

老宅在村子最西头,独门独院,青砖黑瓦,已经有些年头了。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长满了荒草,只有那间朝南的厢房还保持着整洁——那是奶奶的织布间。

林晚推开门,灰尘在斜阳的光柱中飞舞。织布机还在原来的位置,上面还绷着半匹白布,布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奇怪的是,梭子不见了。

她在屋里翻找,在织布机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几卷发黄的布样,还有一本线装册子,封面上写着:“林氏织谱”。

翻开第一页,林晚就愣住了:

“林氏织布,非为生人,专为死者。尸布有三不织:一不织寿终正寝者,二不织未满七岁孩童,三不织……自己。”

往后翻,是各种布样的记录和织法,每一页都详细写着死者的信息、死因,以及织布后的“效果”。林晚越看越心惊:

“戊寅年三月,为王屠户织裹尸布。其人死于斗殴,肠穿肚烂。用麻三斤,棉两斤,织‘锁魂纹’。裹尸后,尸身不腐,七日后复起,走三里路回自家门前方倒。”

“庚辰年七月,为李寡妇织殓衣。其人吊死,舌长三寸。用桑蚕丝,织‘闭口纹’。入殓后,舌头自缩,面容如生。”

“壬午年腊月,为张铁匠织裹尸布。其人烧死,焦黑如炭。用火浣布(石棉),织‘净身纹’。裹尸三日,焦皮脱落,新肤重生,宛若熟睡。”

这哪里是织布记录,分明是……巫术笔记。

最后一页是奶奶的笔迹:“癸未年七月初七,为孙媳织殓衣。其人难产,一尸两命。用未染白麻,织‘安胎纹’。然布成之夜,织机自响,布上现血字:‘冤’。吾知罪孽深重,然林氏织艺,不可绝于吾手。待晚儿归来,若愿接,传之;若不愿,焚谱毁机,永绝后患。”

孙媳?林晚想起父母是车祸死的,母亲并没有怀孕。那这个“孙媳”是谁?她继续往下看,页边有一行小字:“此事勿让晚儿知。其母之死,另有隐情。”

林晚的手开始发抖。母亲不是车祸死的?那父亲呢?她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村长来学校接她,只说父母出了车祸,尸体已经不成形,直接火化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天完全黑了。林晚点起油灯,继续翻看织谱。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她找到了一张褪色的结婚证——是父母的,但母亲的名字旁边,用红笔划掉,写上了另一个名字:沈秋月。

沈秋月是谁?林晚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正困惑时,她听见织布间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梭子撞到机杼的声音。她举着油灯走过去,织布机上那半匹白布,不知何时已经织完了一截新的部分,梭子就停在布面上。

可是,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林晚感到后背发凉。她走近织布机,发现新织的布面上,隐隐有纹路。凑近油灯细看,那些纹路组成了一行字:“子时勿出屋,门外有人等。”

字迹很细,像是用极细的丝线织出来的。林晚用手摸了摸,纹路凸起,确实是织进去的。

她看向窗外,夜色浓重,老宅孤零零地立在村边,四周都是稻田,远处是黑黢黢的山影。确实有人等?等什么?

子时,林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山里夜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忽然,她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很轻,像是赤脚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脚步声停在织布间门口,然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有人进去了。

林晚屏住呼吸,悄悄下床,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月光很亮,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况。织布间的门果然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不是油灯光,是某种冷光,蓝荧荧的。

她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织布机前,背对着门,正在织布。动作很熟练,梭子在经线间来回穿梭,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声。

是奶奶?

林晚想喊,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看见织布机上那匹白布越织越长,从织布机上垂下来,一直拖到地上,然后……继续向门外延伸,像一条白色的蛇,爬过门槛,爬进院子。

布匹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上面织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林晚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织布的人忽然停了,转过头。月光照在那张脸上——不是奶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是两个黑洞。她看着林晚的方向,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然后,人和织布机一起消失了。只有那匹白布还在地上,一直延伸到院门口。

林晚吓得瘫坐在地上,直到鸡鸣才缓过神来。天亮了,她鼓起勇气去看那匹布。布是真的,摸上去冰凉光滑,像是上好的丝绸,但又比丝绸重。布面上的纹路很复杂,像是某种符文,又像是……人脸。

许多张人脸,男女老少都有,表情各异,但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林晚顺着他们看的方向望去,是堂屋的方向——那里供着林家的祖宗牌位。

她把布卷起来,发现布的末端织着三个字:“沈秋月”。

又是这个名字。

林晚决定去找王婶问清楚。王婶见到她,神色有些躲闪。

“王婶,沈秋月是谁?”林晚开门见山。

王婶手里的簸箕差点掉地上:“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在奶奶的织谱里看到的。她是谁?为什么和我父母的结婚证有关?”

王婶叹了口气,拉她进屋,关上门:“这事,本来不该告诉你。但你既然问起了……沈秋月,是你父亲的第一个妻子。”

“什么?”

“你父亲年轻时,在镇上做工,认识了沈秋月。两人情投意合,就结婚了。但沈秋月身体不好,怀了孩子后更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保住。”王婶低声说,“那件事很邪门。沈秋月难产那天,你奶奶在织布间织了一夜的布。天快亮时,布织完了,沈秋月也断了气。但接生婆说,孩子生下来时是活的,哭了一声,然后就没气了。”

林晚想起织谱上的记录:“为孙媳织殓衣,其人难产,一尸两命。”

“后来呢?”

“后来你父亲伤心过度,离开了村子。三年后回来,带回了你母亲,就是你现在的母亲。村里人都说,你母亲长得和沈秋月有七八分像。”王婶的声音更低了,“更怪的是,你母亲怀孕后,你奶奶又开始织布了。织的还是白布,但这次织了九个月,直到你出生那天才织完。”

“织的什么布?”

“不知道。”王婶摇头,“但村里老人都说,林家的织布机,织的不是阳间的布。你奶奶织的尸布,能锁魂,能镇尸,也能……招魂。”

林晚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个年轻女人。难道她就是沈秋月?她的魂还困在织布机里?

“那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王婶犹豫了很久,才说:“你父母不是车祸死的。他们……是穿着你奶奶织的寿衣,自己走进后山的‘葬魂谷’的。七天后,村里人找到他们时,两人手拉手坐在谷底,已经断了气,但面容安详,像睡着了一样。身上穿的就是你奶奶织的寿衣——两匹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

林晚如遭雷击。父母是自杀的?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说,是为了赎罪。”王婶说,“也有人说,是为了……换命。”

“换谁的命?”

王婶看着她,眼神复杂:“换你的命。”

林晚愣住了。

“你出生那晚,村里人都听见织布机响了一夜。”王婶说,“第二天,你奶奶抱着你出来,说你是个‘织命女’,天生就是接织布机的料。但你父母不愿意,他们想带你离开村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奶奶不同意,说这是林家的宿命,逃不掉。”

“后来呢?”

“后来你父母偷偷带你去了镇上,想坐车去省城。但车开到半路,出了故障,只好返回。那天晚上,你奶奶在祠堂里跪了一夜,第二天,你父母就……就走了。”

王婶握住林晚的手:“晚儿,你奶奶走前跟我说,林家的织布机,每代必须有一个女人接。不接,就会反噬,祸及全家。你母亲接了,但她不是林家人,压不住织布机的邪性,所以你父母才……现在轮到你了。你要是接了,也许能活;要是不接……”

“不接会怎样?”

“织布机会自己织。”王婶的声音在发抖,“织到最后,会织出一匹裹尸布,把林家最后一个人裹走。”

林晚明白了。那匹白布,那上面的纹路,那些脸……都是在等她。

她回到老宅,看着那台织布机。机杼上还绷着经线,梭子摆在一边,像是随时准备开织。

她坐在织布机前,手放在经线上。冰凉,光滑,像死人的皮肤。

该不该接?

如果接了,她就要像奶奶一样,织一辈子的尸布,困在这深山老宅里。如果不接,也许真的会像王婶说的,被织布机织出的裹尸布带走。

正犹豫时,她听见堂屋传来响动。走过去一看,祖宗牌位前多了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两匹白布——正是包裹父母尸体的那两匹寿衣。

布匹展开,上面织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林晚凑近看,是父母的笔迹,一人写了一匹:

“晚儿,爹娘对不起你。林家的织布机,不是普通的织机,是‘轮回机’。它能织生死,能改命运。你奶奶用织布机,救了太多不该救的人,也害了太多不该害的人。沈秋月难产,本该死,但你奶奶织布续了她的命,结果一尸两命,魂困织机。爹娘想带你走,但你奶奶用织布机织了你的‘命布’,如果你离开,命布就会断,你就会死。爹娘没办法,只能用我们的命,换你的自由。现在织布机该传给你了,但你要记住:林家的织艺,不是巫术,是责任。每织一匹尸布,就是送一个魂安息。如果你选择接,就要用心织;如果不接,就把织布机烧了,永远离开。无论你选什么,爹娘都爱你。”

字迹到这里结束。布匹的末端,织着两个名字:林青山,沈秋月(划掉)改:苏婉。

原来母亲本名叫苏婉,但为了掩盖沈秋月的事,改成了母亲的名字。

林晚抱着两匹布,哭了很久。哭完了,她做出决定。

她不接。

她要烧了织布机,烧了织谱,烧了这一切。什么宿命,什么责任,她不想被困在这里,像奶奶一样,织一辈子的尸布,最后孤独地死去。

她找来柴火,堆在织布机下。正要点火,织布机突然自己响了。

“咔嗒,咔嗒,咔嗒……”

梭子在经线间快速穿梭,一匹白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出来。布面上,浮现出一张张脸——有沈秋月,有父母,有奶奶,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在看着她,眼神悲伤。

“停下!”林晚喊道。

但织布机停不下来。白布越织越长,从织布机上垂下来,向林晚爬来。像一条白色的蟒蛇,要缠住她。

林晚想跑,但脚像钉在地上。白布缠上她的脚踝,冰冷刺骨。她感到一股力量在把她往织布机那边拉。

“接……接……接……”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很多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接织布机……接林家的宿命……”

“我不!”林晚挣扎着,“放开我!”

白布越缠越紧,已经缠到了她的腰。她看见布面上的那些脸,都在流泪,血泪,染红了白布。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父母布匹上的话:“林家的织艺,不是巫术,是责任。”

也许,她错了。

也许织布机不是诅咒,是……救赎。

“我接。”林晚轻声说,“我接织布机。”

白布停了。然后慢慢松开,缩回织布机。织布机也停了,梭子掉在地上。

林晚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就是林家的织布匠了。

第二天,她开始学习织布。按照织谱上的方法,她先织了一匹简单的麻布。手很生,梭子总掉,但她坚持下来了。

第三天,王婶来了,带了一个消息:村东头赵家的老人走了,想请她织一匹裹尸布。

“赵爷爷是寿终正寝,按规矩不该织。”林晚说。

“但他死前有交代,一定要用林家的尸布。”王婶说,“他说,他年轻时做过亏心事,怕死后不安宁,要用林家的布镇一镇。”

林晚想起织谱上的记录,确实有这种特殊情况。她答应了。

这是她织的第一匹尸布。用的是赵家提供的麻线,织的是最简单的“安魂纹”。织了三天三夜,布成那天,她累得几乎虚脱。

赵家人来取布时,很感激,给了不少钱。林晚没收,只收了一篮鸡蛋。

裹尸那天,她去了。赵爷爷躺在棺材里,穿着她织的白布,面容安详。赵家人说,自从穿上这布,老人脸上的痛苦表情就消失了,像是真的安息了。

林晚心里有些触动。也许,织布真的能帮到人。

渐渐地,找她织布的人多了起来。有给横死者织的,有给夭折孩童织的,也有给自杀者织的。每一匹布,她都用心的织,按照织谱上的方法,选择合适的纹路。

但她发现,每织一匹布,她就会做相关的梦。梦见死者生前的故事,梦见他们的痛苦和执念。织得越多,梦得越多,有时她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更诡异的是,她开始看到那些死者。不是在梦里,是在现实中。他们站在老宅的阴影里,站在织布间门口,站在她的床边。他们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空洞。

王婶说,这是织布匠的宿命——织了谁的尸布,就要承担谁的业。织得越多,背负的业越重,最后会被这些业压垮。

“那奶奶是怎么撑过来的?”林晚问。

“你奶奶……”王婶欲言又止,“她有她的方法。但那些方法,你现在还不能学。”

林晚知道,织谱的后半部分,记载着更深奥的东西,但她还看不懂。那些纹路太复杂,那些方法太诡异,像是某种邪术。

七月十四,鬼节前一天。林晚织完了第七匹尸布,累得倒在织布机前。迷糊中,她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坐在织布机前,开始织布。

是沈秋月。

她织得很快,梭子几乎看不清。布面上,浮现出复杂的纹路,是林晚从未见过的图案。纹路渐渐组成一幅画面——一个婴儿在啼哭,一个女人在流血,一个老人在织布。

是沈秋月难产的场景。

织到最后,沈秋月停下,转过头看着林晚:“你想知道真相吗?”

林晚点头。

“你奶奶织的不是殓衣,是‘续命布’。”沈秋月的声音很轻,“她想用织布机,续我和孩子的命。但她失败了,布织反了,反而加速了我们的死亡。我的魂被困在布里,孩子的魂……散了。”

“那为什么……”

“因为织布机需要魂。”沈秋月说,“林家的织布机,每织一匹布,就要消耗一个魂。魂越多,织的布越灵。你奶奶为了织出能改命的布,收集了很多魂——横死者的魂,冤死者的魂,枉死者的魂。我的魂,也是其中之一。”

林晚如遭雷击。奶奶不是在做善事,是在收集魂?

“你父母发现了这个秘密,想带你走。但你奶奶用织布机,织了你的‘命布’,把你的命和织布机绑在了一起。你父母没办法,只能用他们的命,换你的自由——他们自愿让魂进入织布机,换取织布机放过你。”

“那我为什么还要接?”

“因为织布机里的魂太多了,压不住了。”沈秋月说,“如果不找一个新的人来接,织布机会失控,所有的魂都会跑出来,为祸人间。你奶奶选择你,是因为你是‘织命女’,天生能压住这些魂。”

林晚明白了。她没有选择。接,是宿命;不接,是灾难。

“那我该怎么办?”

“织一匹‘释魂布’。”沈秋月说,“用你自己的血染线,织一匹布,把织布机里所有的魂都释放出来。但这样做,你会死——因为你的魂也会被释放。”

“那织布机呢?”

“织布机会变成普通的织布机。”沈秋月说,“林家的宿命,到此为止。”

沈秋月消失了。林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织布机前,手里握着梭子,梭尖刺破了手指,血滴在未织完的布上。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七月十五,鬼节。子时,林晚开始织释魂布。

她用针扎破十指,让血滴进染缸,把白线染成红色。血不够,她割破手腕,让血流得更多。血线在织布机上穿梭,织出一匹红色的布。

布面上,浮现出无数张脸,都是织布机里困着的魂。他们看着她,眼神复杂。

织到最后一梭时,林晚已经失血过多,眼前发黑。但她咬紧牙关,织完了最后一个纹路。

布成的那一刻,织布机剧烈震动。所有的魂从布里飞出,化作荧光,在织布间里盘旋。林晚看见了父母,看见了奶奶,看见了沈秋月,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

他们向她鞠躬,然后一个接一个,飞向窗外,消失在夜空中。

最后只剩下奶奶。奶奶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晚儿,你做到了。林家的罪,到此为止了。”

“奶奶,你恨我吗?”

“不恨。”奶奶摇头,“奶奶只后悔,不该把你卷进来。现在好了,你自由了。”

奶奶也化作荧光飞走了。

织布间恢复了平静。织布机变成了一台普通的木头机器,上面还绷着那匹红布,但布上的纹路已经消失了。

林晚瘫坐在地上,感到生命在流逝。她做到了,用她的命,结束了林家的宿命。

但就在这时,那匹红布突然飘起来,裹住了她。布很温暖,像母亲的怀抱。她感到伤口在愈合,力量在恢复。

布松开时,林晚发现自己还活着。手腕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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