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车穿梭在香港狭窄而繁忙的街道上,两侧是密集的霓虹灯牌和行色匆匆的人流,与临安的宁静古朴形成鲜明对比。
江辰看着这辆新的奔驰:“东哥,看样子你又赚了不少呀,又换一辆新车。”
李远东,哈哈笑着:“哪里,老弟以你的智慧,这些东西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李远东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唾沫横飞地向江辰展示着他的“战绩”。
“阿辰,你看看这里,遍地是黄金啊!”李远东拍了拍方向盘,满脸红光,“不瞒你说,哥哥我这两年算是踩准了点!
之前搞工厂,累死累活一年也就赚个十亿八亿港纸,还要操心管理、订单、工人,烦都烦死!现在呢?”
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把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投进了股市和楼市,光是今年,资产就翻了一倍不止!现在手头上趴着的现金,就有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江辰面前晃了晃,压低声音,却掩不住炫耀:“二十多个亿!港纸!怎么样?比咱们这些年倒腾机床、摩托车快多了吧?”
江辰看着窗外掠过的摩天大楼,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确实厉害,远东兄现在是真正的金融巨子了。”
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这种狂热和非理性的繁荣,正是巨大危机来临前的典型征兆。
李远东沉浸在资产泡沫的狂欢里,却看不到脚下的悬崖。
“哎,巨子谈不上,就是运气好,胆子大!”李远东嘴上谦虚,眼里的得意却更盛,“所以我说,你早就该过来看看了!
你那江记集团搞得再好,也是实业,重资产,回报慢。
现在这时代,玩资本才是王道!”
车子驶上半山,视野豁然开朗,维多利亚港和九龙半岛的繁华景色尽收眼底。
李远东指着远处一栋气派的公寓楼:“喏,我最近刚在那里买了层单位,视野一流。
合作的那几个破工厂,现在我也就挂个名,每年收收分红,懒得管了,都是职业经理人打理,没什么太大变化,一年稳稳十个亿收入,够零花就行。”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笑容,凑近江辰低声道:“兄弟,别说哥哥不关心你。
你这些年,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就知道埋头搞你的厂子,这怎么行?
男人嘛,赚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享受生活?”
他兴致勃勃地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精心收藏的照片:“看看,靓不靓?李嘉欣!
最近我正在追她,约出来吃过几次饭,真是倾国倾城啊!”
照片上的女明星明眸皓齿,风华绝代。
李远东啧啧赞叹,“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包在哥哥我身上!
香港别的不多,就是靓女多!名媛、明星、才女,你看上哪个类型,我都能给你牵线!
保证给你找个配得上你江大老板的!”
江辰一脸狐疑:“东哥,我记得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位?你难道离婚了又想找一个?”
李远东尴尬的笑着:“阿辰!我的事情,家里那位多多少少知道。香港嘛!和内地不一样。只要有钱想养多了少老婆都可以。”
“阿辰,不是我说你!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到?来到了香港,我包在我身上。”
江辰看着李远东那副“包在我身上”的热切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些年心思全在事业和那次危险的苏联之行上,感情生活确实一片空白,但他对此并无太多焦虑,一切随缘。
不过,李远东这番话,也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香港这个资本世界的另一面——极度的物质化和浮华的情感关系。
“远东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辰婉拒道,“感情的事讲究缘分,强求不来。
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跟你学习学习金融市场的门道,开阔下眼界。”
“啥缘分不缘分的?那是你没感受到花花世界。”
“学习?哈哈,简单!”
李远东大手一挥,“明天我就带你去交易所感受一下什么叫热火朝天!
然后晚上,半岛酒店,我已经约了几个朋友,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几位漂亮的名媛小姐,一定给你接风洗尘!”
车子停在了一家豪华酒店门口。李远东帮江辰办好入住,拍拍他的肩膀:“你先休息休息,倒倒时差。
晚上我来接你。
记住,来了香港,就放开点!
这里和内地不一样,有钱就是大爷,该享受就要享受!”
看着李远东的奔驰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江辰站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金钱的味道。
窗外是维多利亚港永不熄灭的灯火,勾勒出这个时代香港极致的繁华与虚荣。
他回到房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不夜城。
李远东的“成功”和“热情”,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资本浪潮下的众生相。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追逐靓女和浮华,而是为了验证一个关乎未来的判断,并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为自己和飞龙集团,寻找一个可能的机会。
“黑色星期一……”江辰喃喃自语,眼神锐利如刀。
眼前的繁华越是不真实,他内心的警惕就越是清晰。
这场由李远东极力邀请的香港之行,注定不会只是一场简单的访友和考察。
它更像是一次潜入风暴眼的冒险。而李远东口中那些“包在身上”的终身大事,在即将到来的金融海啸面前,显得如此无足轻重。
夜幕降临,香港的霓虹灯愈发璀璨夺目,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末日狂欢前的最后乐章。
江辰整理了一下西装,准备去赴李远东那场注定觥筹交错、却也暗藏机锋的晚宴。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在踏进交易所之前,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