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泡完脚回到秋实的房间准备休息,姊妹俩无言对看了一眼,秋禾低下头有些郁闷又有些释然,她起身说了声:“我先去洗澡。”
秋实将父母的洗脚水端去卫生间倒掉,秋禾正好拿着睡衣进卫生间,两人又相互对视一眼,秋禾说:“姐,我准备去上海工作的事情还没交代,你说是约周警官见面之前跟爸妈说还是之后说?”
秋实拧开水龙头手,说:“看你自己。”
秋禾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鄙视自己,怎么那么纠结那么怂?”
秋实将手上的水渍用毛巾擦干,说:“这有什么好纠结,爸妈迟早都要知道,反正周警官早就知道了,你现在最在意的不应该是周警官的心理状态么,爸既然提要见他,说明对他的条件还是满意的。”
“倒也是。”秋禾将睡衣放在架子上。
“你赶紧洗,我也要早点洗睡觉,明早你跟我开车去薛岳家的店铺,拿好茶叶我下午就要送去上海。”
秋禾点头:“知道了,晚上短信我确认过了,明早拿没问题。”
秋实嗯了一声退出卫生间。
秋禾洗完澡快速出来叫了姐姐去洗,自己拿出手机给周天牧发去信息:“哥哥,睡了吗?我到合肥了。”
等了一会,见他没回,又发了一条:“我爸妈也来了。”
又等了5分钟还是没回,秋禾郁闷了,什么意思?不见?听不懂?她心里的小暴脾气有些呼之欲出。看了看手机,又发去:“我爸说让我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她心想她算发的很明白了,要是还不回,她会气得拉黑他,她不要面子啊?!
然而等得心急要命,15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等到周天牧的信息回复,秋禾恨恨的将手机甩出,手机在被子上滚了又滚。
秋实已经洗好进了房间准备敷面膜,见妹妹对着手机发脾气,问:“怎么了?”
秋禾哼了一声:“我给他发信息,问明天有没有时间,我还提了爸爸说要见他,结果信息到现在都没回。”
秋实想了一下,“你不会打电话么?万一他没注意看手机呢?”
秋禾想了下也对哦,翻到他电话号码打过去,结果手机通了没人接,又打,手机提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秋禾的火气重新窜起,按下手机结束通话键。
秋实说:“可能有事,手机没带。”
秋禾撇撇嘴,秋实见她生气样,说:“你要不联系一下他妹妹?”
秋禾拿着手机,想了下有些纠结,“我咋问?万一他是故意不回不接还关机呢?”
秋实想了下,问:“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秋禾拿不准,毕竟他前两天才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开口:“我不知道。”
秋实跟周警官毕竟接触不多,这下也不好妄加揣测,但还是说:“你们怎么也谈了一年多,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了解,也许真是遇到什么事耽搁,没带手机,你再等等吧。”
秋禾听姐姐这么一说一分析,心里倒生出几分担心,从内心里她是觉得周天牧不是那样立刻翻脸无情之人,兴许真是遇到什么着急之事。思及此,她也不再顾忌,找出周天牧的妹妹周韵锦的微信头像,问:“姐姐,我想问下你能联系上你哥哥吗,我发信息打电话他都没回没接,我有些担心。”
没过一会,周韵锦的语音电话打过来,秋禾看到语音来电还有些紧张,她看了眼姐姐,跑到卫生间去接听,秋实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当着自己面还不好意思吗?
“喂,姐姐。”秋禾跑到卫生间接听语音电话。
周韵锦的声音响起,说:“秋禾妹妹,我哥不是故意不回复不接你信息电话,我家本家的就是我爸爸的堂兄弟今天下午突然脑溢血没抢救过来去世了,我爸爸得知消息非常着急,我哥连夜开车带着我爸妈去了常州,我哥手机估计可能落在车上或者没电了,我等下联系我妈妈,让她跟我哥说。”
秋禾听了,松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没什么事,不着急,有事他先忙,等忙完看到手机他会回复我的,谢谢你呀,姐姐。”
周韵锦见她信息带着担心,想也没想就赶紧回了过来,心想哥哥交的女朋友还是不错的,两人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秋禾握着手机回了房间,秋实靠在床头也在刷手机,见她进来,眼神看着她询问。
秋禾进了被窝,说:“她妹妹跟我说,周天牧的父亲堂兄弟今天下午突发脑溢血去世了,他带着父母连夜开车去了常州,手机应该是没电落车上了。”
秋实没想到这么意外,问:“那估计明天爸爸是见不到他面了?”
秋禾点点头:“应该吧。”
没一会,秋禾的手机又响起,秋禾拿起一看,果然是周天牧。看了姐姐一眼,秋实也看到了,没说话。秋禾下床又跑去卫生间,秋实心里又嘿一声,自己那么碍事吗?要说什么悄悄话呢?
秋禾没到卫生间就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嗓音,“苗苗,我手机落在车里没电了,刚拿到在医院充电。”
秋禾见话筒那边传来医院的嘈杂声,声音里似乎还有人的哭声,她开口:“我刚听你妹妹跟我说了。”
周天牧嗯了一声,声音有些疲累。
秋禾又开口:“从合肥开到常州也蛮远的,你注意休息。”
周天牧又嗯了一声,说:“我们刚到常州医院。”
“那你吃过了吗?”秋禾问。
周天牧没吃饭,但也不想她担心,回:“吃过了。”想了下问:“你呢,什么时候到合肥的?”
“晚上,带父母玩了两天,今天从万佛湖玩回来的,我父母跟我们也到合肥了。”秋禾说。
周天牧在手机那边顿了下说:“苗苗,对不起,明天我可能回不来。”
“我知道,没关系,你有事嘛,再说生死事大,带我向你爸爸说声节哀。”秋禾很乖巧说道。
周天牧嗯了一声,又说:“现在太晚了,要不明早我给你父母亲自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秋禾在手机这边摆手比划道:“没事,我明天跟我爸妈说一下,他们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周天牧其实手机接通电源看到她发来信息的时候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知她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但没想到自己叔伯家遇到这么紧急的事情,父亲与自己的堂兄弟关系非常好,虽然这两年因为各自儿女成家有了孩子原因,走动联系变得少了,晚年轮动到各自儿女家带孙子孙女,过年也就留在子女家过年。
父亲听到堂哥骤然去世,半天没反应过来,想到熟悉的本家哥哥突然没有了,悲从中来,加上过年感染了风寒,咳嗽一直没全然好。母亲看父亲这状态,立马给儿子打电话,周天牧倒也没耽搁,立马拿上手机跟钥匙,到父母家接爸妈连夜开车到常州。自己的妹妹也随后接到电话,但毕竟有悦悦,孩子还小,母亲让她迟一天跟简弘毅安排好再去常州吊唁。
周天牧心里怀着抱歉跟秋禾又聊了几句才挂上电话,手机因为连着充电器说电话有些发烫。看着医院里来回奔走,行色匆匆的人流,他莫名感到生命无常。父亲见到堂哥遗体的那一刻,眼泪就不自觉流出,哭得很动容。连周天牧都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难过流泪,看着堂婶快要接不上呼吸的哭腔,想来也是心里承受不住这种突然的离别。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