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秋实在方远的住处收拾打扫,好巧不巧,方远的妈妈徐蔚然来了,其实这不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当时在做家教的时候,偶然一次她与徐蔚然碰到过,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徐蔚然早就从儿子口中知道她了,这次碰面是她特意过来瞧瞧的。当时,徐蔚然特意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她私下也找小叔子了解了一下这姑娘的情况,老实说她是不满意的,虽然长相方面不错,但说到底是个穷学生,还不是本市的,家庭差距方面太大,她当时也就没放心上,反正大学嘛儿子谈个恋爱很正常,能不能走到最后现实会教给他们答案。
这次见面,秋实本能地有些紧张,她喊了一声阿姨,徐蔚然进屋瞧了瞧,问:“你住这?”
语气惊讶冰冷,秋实不是傻子,听出来她语气不太好,但也老实点点头。
徐蔚然走到书房,看到跟之前陈设没啥太大区别,转头看着面前紧张又带着不自信的女孩,心里是有些看不上的,要不是儿子临走前特意嘱咐,当初他从朋友口中知道儿子拜托他给自己女朋友留意合适的岗位,她当下就让朋友拒绝这么操作。还有这些日子一直没听儿子说分手,她老早就想来找她了。
徐蔚然直接开山:“小许是吧,阿姨这次来也就是跟你随意聊聊。你跟我们远远一直这么异地聊着也不是个事,他在美国可是要待好几年,几年时间你们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以后说不定会留在那,与其这么耽误你,不如早点结束吧。”
秋实身体不自觉往后仰了一下,她努力控制情绪,缓了下说:“阿姨,没有耽误我,我会等他回来。”
徐蔚然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孩子,阿姨是为你着想,方远在那边求学会遇到什么优秀的女孩子你能阻止吗?现在稍微殷实一些的家庭都想把孩子送出去开拓视野,提升他们的见识和能力,优秀的人会很容易结成圈子走到一起。阿姨跟你这么直白,是想让你别犯傻,等方远是个错误,你等不起。”
秋实低着头不说话,努力控制嘴角。
徐蔚然突然有些不忍心,拍拍她的胳膊:“听阿姨的话,早点止损,找个适合你的男孩子。”
言下之意还是她跟他们家方远不适合。
是啊,她心里早就知道,可是她舍不得,她贪恋方远对他的好,眼泪忍不住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徐蔚然皱了皱眉,说:“小许,阿姨跟你说话比较直白,你别记恨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想他好,可是你们现在的境况差距实在太大,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结束为好,我今天来不是让你立马搬走,你可以暂时住在这,另外这里有三万,你先拿着,出去找房子找个好点的,就当是我儿子给你带来的亏欠。”
秋实听她这么说,擦了擦眼泪,努力调整呼吸说:“阿姨,方远对我没有亏欠,钱我是不会要的,我会立马出去找房子,等我搬好后我会将钥匙放在垫子下,另外分手这个事我希望是方远亲口跟我提。”
徐蔚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拿上现金出了门。
秋实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往外溢,她好想方远,可是远在万里大洋彼岸的他真的离自己好远,她哭了一会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将一些东西收拾到行李箱,又找了行李袋打包,东西越整理越多,她烦躁的心情愈发难以平复,最后干脆躺在沙发上发愣。
夜幕降临,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初冬的萧肃感因为夜晚气温的骤降很明显,她还是不想动,拖着红肿的眼皮艰难地起身,肚子明明咕咕叫个不停却没有任何食欲,走到窗前,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惨然一笑:“这个城市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方远,我们是不是快走到头了?”
也许是感应,方远打来了视频,秋实看着他的视频邀请电话,情绪一下子有些溃然,她拿着手机,努力让自己平复,跑到洗手间使劲洗冷水脸,手都冻得痛红,等到视频电话再次响起她才接起,她努力让自己展颜,可是透过屏幕她自己都觉得笑得比哭还难看。
方远带着眼镜,透过屏幕看着她眼睛鼻子都通红,问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不舒服了,秋实说没有,刚刚从外面回来,天冷冻了一下,方远却觉得她声音不对,问发生什么事了?
秋实避开镜头说没有,挺好的,方远心想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开导她有事跟他说,别一个人硬扛。关切的话语让秋实瞬间破防,声音也装不了了。方远看不到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秋实带着哭腔问他会不会跟她分手?
方远这才明白许久没见面,她这是对自己没信心了吧?他宠溺地看着她,笑她好哭鬼,秋实却控制不住的越哭越伤心。方远这下没辙了,赶紧哄:“乖乖,别哭了,我也好想你,等新年我偷偷回来看你好不好?”
秋实抽噎着说好,两人又各自说了一些近况。秋实没说他妈妈来找她的事,也没说瞿向淮追求自己的事。
挂掉电话,秋实的心还是没能平复下来,她心里还是觉得难过,她真的没有信心自己能跟方远走下去,可是她又舍不得放手。
她不想被方远的妈妈看轻,于是她又在网上看起房源,联系了中介明天看房。第二天,秋实早早地就和中介去看房。接连看了几处,不是环境太差,就是租金太贵,她的心情愈发沉重。就在她有些绝望的时候,中介带她来到一处回迁小区,房间虽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木地板上,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而且租金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秋实当下就决定租下。搬完家打扫完后,秋实累的直不起腰,但心里又莫名安定了一些。
秋实虽拒绝瞿向淮,但瞿向淮并不气馁,照样带她出去见客户吃饭工作,一次瞿向淮趁着酒意再次表白,秋实刚想拒绝,却接到方远电话,电话那头背景嘈杂,还有女生的笑声。方远解释是同学聚会,秋实心里却莫名不安。工作结束后,秋实望着城市的灯火,不知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
接下来的日子,秋实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工作,可方远电话里的女生笑声始终像根刺扎在她心里。瞿向淮依旧不放弃,总是在工作生活上给她恰到好处的帮助。
一次项目紧急加班,秋实忙得焦头烂额,瞿向淮也在加班,他贴心地安排行政买了热咖啡和点心。当秋实疲惫地抬起头,看到灯火阑珊处,心里有片刻的恍神。
而此时,方远在美国的学业压力越来越大,和秋实的联系也渐渐变少。秋实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开始怀疑这份感情是否还能继续。
就在秋实内心摇摆不定时,方远告诉她,新年他回不来了,导师安排的任务他得加班。秋实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知道,他们的感情可能真的走到尽头了。而瞿向淮在一旁,一直默默地陪伴着她,给她温暖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