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当天清晨,西跨院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是周嬷嬷在院里燃的安神香。沈清晏刚梳好头发,就见晚晴抱着个空首饰盒跑进来,盒子是红漆的,上面刻着缠枝莲纹,是母亲装凤冠的旧物,如今却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块散落的碎宝石。
“小姐!凤冠真的不见了!库房的锁被撬开了,地上还有晚晴的手帕,柳氏那边已经派人来说,是我偷了凤冠,要把我送官府!” 晚晴的眼睛通红,手里攥着块绣着 “晚” 字的手帕,是她昨天落在库房的,现在却成了 “罪证”。
沈清晏接过手帕,上面还沾着点樟木碎屑 —— 是柳氏的私房库特有的味道,柳氏不仅藏了凤冠,还故意用晚晴的手帕嫁祸,想借 “偷窃” 把晚晴赶走,让她在及笄礼上没人帮忙。
院外传来脚步声,柳氏的陪房刘妈带着几个家丁来了,手里拿着根粗木棍,脸上满是得意:“晚晴,你偷了小姐的凤冠,还不快交出来!柳夫人说了,要是你不交,就打断你的腿,送官府治罪!”
家丁们围了上来,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敲得 “咚咚” 响,下人们都躲在远处,不敢出声 —— 柳氏这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把晚晴定罪,让沈清晏颜面扫地。
“刘妈,你凭什么说晚晴偷了凤冠?” 沈清晏挡在晚晴面前,眼神冷得能冻住人,“就凭这块手帕?晚晴昨天去库房是帮我拿首饰,手帕落在那里很正常,怎么就成了偷东西的证据?”
“不然呢?” 刘妈叉着腰,三角眼斜睨着晚晴,“库房的锁只有你和晚晴有钥匙,凤冠不见了,不是她偷的是谁偷的?难道是小姐你偷的?”
“你敢对小姐无礼!” 周嬷嬷气得发抖,手里攥着绣花针,就要冲上去,却被沈清晏拉住。
沈清晏目光扫过刘妈的手 —— 她的袖口沾着点红漆,和凤冠盒子上的红漆颜色一样,指尖还留着樟木碎屑,显然是刚从柳氏的私房库出来。她突然想起现代做财务审计时,常用 “现场搜证” 找证据,如今这凤冠,说不定就藏在柳氏的私房库里。
“刘妈,你说凤冠不是晚晴偷的,那你敢让我们搜你的住处和柳氏的私房库吗?” 沈清晏语气坚定,声音大得让周围的下人都能听见,“要是搜不到凤冠,我就去官府告你诬陷良民;要是搜到了,就是你和柳氏合谋藏起凤冠,嫁祸晚晴,到时候父亲回来,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刘妈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我…… 我凭什么让你搜?私房库是柳夫人的住处,你没资格搜!”
“没资格?” 沈清晏从袖袋里掏出父亲临走前给的令牌,上面刻着 “沈府嫡女” 四字,在阳光下闪着光,“父亲临走前说过,府里的事我能做主,包括搜查库房和私房库。你要是不让搜,就是心里有鬼!”
下人们也跟着附和:“对呀!不让搜就是有鬼!”“快让小姐搜,别冤枉了晚晴姑娘!”
刘妈被众人的目光盯着,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搜就搜!反正你们找不到!”
沈清晏立刻让李伯带着家丁,跟着刘妈去柳氏的私房库,自己则带着晚晴和周嬷嬷跟在后面。私房库的门是红木的,锁着把黄铜锁,刘妈磨磨蹭蹭地拿出钥匙,打开门 —— 里面堆满了柳氏的首饰和衣服,还有几个装满银子的箱子,显然是从府里挪走的公款。
沈清晏目光扫过角落的樟木柜,柜子上的红漆掉了块,和凤冠盒子上的缺口刚好吻合。她走过去,打开柜子 —— 里面果然放着母亲的凤冠,珍珠和宝石都完好无损,只是上面沾了点樟木碎屑,是刚放进去的。
“这是什么?” 沈清晏拿起凤冠,举到众人面前,“刘妈,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凤冠怎么会在柳氏的私房库里?是不是你和柳氏合谋藏起来的?”
刘妈吓得 “扑通” 一声跪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 是柳夫人让我藏的!她让我把凤冠藏在私房库,用晚晴的手帕嫁祸她,好让她在及笄礼上没人帮忙,还能让小姐出丑!我真的知道错了!”
众人一片哗然,看向刘妈的眼神满是鄙夷。李伯气得脸色铁青,对家丁说:“把刘妈绑起来,等柳夫人禁足结束,再一起送官府治罪!”
看着刘妈被绑走,晚晴抱着凤冠,眼泪掉了下来:“小姐,谢谢您相信我,还帮我找到凤冠……”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清晏帮她擦了擦眼泪,把凤冠递给周嬷嬷,“快把凤冠戴好,宾客们快到了,不能耽误及笄礼。”
周嬷嬷接过凤冠,小心翼翼地帮沈清晏戴上 —— 珍珠络子垂在耳边,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衬得她格外端庄。下人们都围过来,对着她连连称赞:“小姐戴凤冠真好看!”“及笄礼肯定能顺利举行!”
沈清晏却没放松,目光落在私房库的银子上 —— 柳氏挪用了这么多公款,还藏了凤冠,嫁祸晚晴,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她刚走出私房库,就见负责迎客的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柳氏的哥哥柳成来了,还带了几个地痞,说要给您‘贺礼’,现在正在门口闹呢!”
沈清晏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没了 —— 柳成是出了名的无赖,柳氏让他来,就是想在宾客面前闹事,毁了她的及笄礼。她想起现代应对 “恶意闹事者” 的方法,心里有了主意。
“晚晴,你去把府里的家丁都叫来,守在门口,别让地痞进来;周嬷嬷,你去通知各位宾客,就说有点小插曲,稍等片刻;李伯,你跟我去门口,会会柳成。” 沈清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氏想让我出丑,我偏要让她看看,她的哥哥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李伯点头应下,跟着沈清晏往门口走 —— 她知道,柳成是及笄礼前的最后一道坎,只要解决了他,及笄礼就能顺利举行。阳光透过门帘,照在她的凤冠上,闪着耀眼的光,像在为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