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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碰撞声瞬间在拉古那上空炸开,就在血誓盟约即将贯穿弗洛洛胸口的前一刻,赫卡忒替她挡下了这次攻击。

紧接着,两道子弹的火光如划破夜空的烈阳,瞬间在弗洛洛视野尽头冒了出来。

从一开始,弗洛洛就不是他们的目标,而是那漂浮在空中的彼岸花。

随着闪烁着妖异红芒的彼岸花凋零,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伴随着烟花瞬间在拉古那爆发开来,

「刀来枪往,奋勇交锋,勇者们挫折了魔王的凶焰——胜利,终将归于正义与勇敢者所有!」

在漫天的烟花和随风上升的气球中,弗洛洛抬起眉,带着几分悲伤的眉眼中的哀伤愈发浓郁,

“故事本该到此收场,对吗?”弗洛洛依旧拿着那束彼岸花指挥棒,赫卡忒侍立在她的左右,如同一个忠诚的护卫般。

她捂着那被绷带裹住的右眼,修长的眉角愈发低垂,“可现实从不像故事这般完美,剧作家总是惯于修饰,人们热衷于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依旧坐在天上,一束束烟花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转瞬即逝,“而幕布后的真实,往往是暴虐与戏谑的讽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铭总觉得在这一刻,对面那个彼岸花一样的少女似乎行将凋零一般,与欢快热闹的狂欢节格格不入。

似乎有某种执念正驱使着她不断做着什么,驱使着她即便燃尽自己,也要完成某种心愿。

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得知,她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导致她的故事以悲剧结尾。

冥冥之中,他似乎从弗洛洛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是幸运的,还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一念至此,缓缓放下的剑……随后右脚抬起,猛地向后方一踏!

“嘭!”

这一次不再是微鸣,而是一次音爆。脚下的空气被几只的力量压缩、引爆,产生的狂暴反推力。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撕裂视野的残影,迎着赫卡忒冲去。

刀锋出鞘,青光乍现。

刀刃划过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在空中留下曲折的、燃烧般的银亮刻痕。

“你……”弗洛洛甚至没来得及问他明明刚才还一副悲天悯人的做派,怎么转头就开始疯狂攻击。

但此时的她只能不断后退,就连身前的赫卡忒也只能疲于防守。

他的每一次挥剑,都是朝着赫卡忒的要害而来,此时的姿态几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更像是发现了猎物却行将饿死的孤狼,每一道剑芒都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林铭的声音却像是在她耳边响起一样,弗洛洛心底一惊,手中彼岸花挥舞,花瓣化作锋利的刀刃朝着他飞去,想要借此逼退他的攻势。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绕过赫卡忒来到自己身边的,但她此时已别无选择。

但下一秒,她便睁大了眼睛。

那枚飞刃直接划过他的脸颊,她似乎能够听到刀刃切开皮肤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却只是偏偏头,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那痛觉传递的神经已经被彻底烧断。

这一刻,弗洛洛终于理解了伤痕那个疯子口中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而林铭,利用这个瞬间贴近弗洛洛,剑不知被他丢在了哪里,张开五指,不是握拳,而是像孤狼的利爪一样扣向她的肩膀,苍白的手指深陷进皮肉,死死抓住。

不是为了造成伤害,而是为了固定——固定住这个与猎物之间的距离。

然后,他低下头,用前额猛地撞向她的面门!

“嘭!”

剧痛让弗洛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眼前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一样,密密麻麻的黑点不断从眼前诞生,侵蚀着她的意识。

男人低沉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没有像我一样用命去抗争。”

弗洛洛的意识猛地一颤,眼睛也恢复了清明。之前的碰撞让遮盖她右眼的布条脱落,此时正如同断了翅膀的燕子一样,飘飘然坠向地面,露出了她像是流着血泪一样猩红的右眼。

透过那只流着血泪的右眼,林铭似乎从中看见了无数人的呼喊求救,循环往复,不曾衰竭。

他看见一个白衣少女在爱中长大,依恋的家人,默契的伙伴,懂事的孩子,和蔼的老人……温暖的音符在毁灭一切的大火中不断跳跃、升腾。

最终只留下了她孤身一人。

趁着林铭愣神的空隙,弗洛洛捂住右眼,向后跃去与林铭拉开距离,同时赫卡忒来到她的身边,拱卫着这个受伤的“圣女”。

“你懂什么!”

弗洛洛歇斯底里,但林铭却似乎从孤狼蜕变成了凄厉哀伤的骑士,弗洛洛眼中最后的光彩也倒映在了他的眼中,他只是站在远处,遵循着并不存在的“骑士礼仪”。

在林铭原本的计划里,是打算先打一架,打完了再把事情聊开。可现在看来,动漫里的主角面对的情况还是太简单了。

从她之前的话,联系到她眼中的景象,不难猜测,她眼中倒映着的风景,就是驱使她不断前行的源动力。

她并没有把逝去的一切化作柴薪,驱使自己前行。而是不惜把自己点燃,也要见到那早已逝去的景象。

“你也很矛盾,对吗?”林铭并没有回应她的歇斯底里,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只是还没等他说出下面的话,被说穿了心事的弗洛洛却悄然从拉古那消失,

伴随着纷纷扬扬的彼岸花……

林铭站在随风飘散的彼岸花中,幕布落下,阳光和蓝天再次回归拉古那。

漂妹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却并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

另一边,一团彼岸花骤然在城外聚拢,片刻之后,彼岸花纷飞,露出了其中苍白的少女。

林铭的话像是一根楔子牢牢钉在了她的心口:“你也很矛盾,对吗?”

不是质疑,没有同情,而是单纯的询问,

“矛盾……我吗?……呵,可笑……”

弗洛洛一边说着,捡起地上的绷带遮住右眼。扭头看向了肩膀上留下的抓痕,

就在刚才,她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频率从他抓住自己肩膀的右手上传来,

“这个频率……利维亚坦?”

弗洛洛轻抿嘴唇:难道说,卡提希娅已经从倒悬塔里出来了?在残星会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他究竟带来了什么改变?

“不过也好……反正演出还在继续,至于演出的结果……不必心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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