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的省经委工作证。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向管理员展示,并强调这次调查与核查边境贸易合规性以及乡镇企业出口息息相关。这个理由似乎打动了管理员,经过一番考虑,管理员最终同意让江明在档案室里查阅资料,但时间只有一天。
江明如获至宝,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他在档案室里埋头苦干,仔细翻阅着每一页货运台账,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明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当夜幕降临,江明终于完成了一整天的查阅工作。他疲惫不堪地走出档案室,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江明的军大衣上沾满了雪花,裤腿也被雪水浸湿了半截。寒冷的天气让他不停地打哆嗦,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兴奋。
江明迫不及待地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复印件。这些复印件就是他一整天辛勤工作的成果。他兴奋地对身边的人说:“你看!这里有李处长审批的‘机械零件’,实际重量比报关重量多了近千吨。这些多出来的部分,全是走私的手表和皮毛。还有这个,去年冬天有一批‘木材’,其实里面藏的是水貂皮,而货运单上的收货人,就是‘南方贸易公司’的人。”
于晖接过复印件,手指拂过上面的数字,心里满是感激 —— 江明为了他的事,真是拼了。
可赵副书记这边,也没闲着。调查组时不时就给于晖打电话,让他去 “配合问话”,每次都绕着 “收好处” 的事反复追问,还暗示他 “只要认罪,就能从轻处理”。更过分的是,赵副书记还在省政法委的会议上放话:“于晖涉嫌渎职受贿,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江蕙英的内心充满了忧虑和不安,这种情绪日夜困扰着她,使得她难以入眠。她总是担心于晖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被人冤枉。每一个夜晚,她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然而,每当江明前来探望时,他总是会给江蕙英带来一丝安慰。江明温柔地对她说:“蕙英,别担心,证据已经快收集齐了。只要中央调查组一到,我们就能够还于晖一个清白。”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让江蕙英稍稍感到安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蕙英的心情始终处于紧绷状态。终于,在二月底的某一天,江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中央党校的老领导打来的电话。江明迅速接通电话,只听老领导说道:“江明啊,中央调查组已经到了哈尔滨,他们下榻在省政府招待所。这次调查组的组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纪检干部,姓张,他为人正直,对腐败现象深恶痛绝。”
这个消息对于江蕙英和江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他们知道,张组长的到来意味着事情有了转机,于晖的清白有望得到昭雪。
“机会来了。” 江明挂了电话,立刻来找于晖,“今晚我们就去见张组长,把所有证据都交上去。”
当天夜里,江明带着于晖,冒着大雪去了省政府招待所。张组长的房间里,灯光亮得刺眼,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听完江明的汇报,又看了货运记录、银行流水,还有江明托省纪委同事秘密录制的 “赵副书记与走私头目通话录音”,张组长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猛地拍了桌子:“没想到黑龙江的政法系统里,还有这么大的蛀虫!走私团伙的保护伞,竟然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当即决定,连夜成立专项小组,由中央调查组直接领导,秘密调查赵副书记和李处长。江明这时趁机说:“张组长,能不能先恢复于晖的职务?他熟悉铁路公安的情况,也了解走私团伙的运作模式,有他配合,调查能更顺利。”
张组长点头:“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给铁路局打电话,让于晖回刑侦科上班,专门配合专项小组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铁路局局长就亲自给于晖打了电话,语气客气得不像以前:“于晖啊,你赶紧回科里上班,中央调查组那边专门打了招呼,让你牵头配合反走私调查,可别耽误了大事。”
于晖挂了电话,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而赵副书记得知消息后,气得在办公室里摔碎了搪瓷茶杯 —— 他怎么也没想到,于晖竟然能搭上中央调查组的线,还能恢复职务。
在于晖的配合下,专项小组的调查进展得很顺利。他们先是秘密监控了李处长的行踪,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去 “南方贸易公司” 的办公室,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手里会多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 后来才知道,里面装的是走私团伙给的 “好处费”。
三月初,专项小组决定收网。那天早上,李处长像往常一样去铁路局上班,刚走进货运处的办公室,就被专项小组的人拦住了:“李处长,我们是中央调查组的,现在怀疑你涉嫌参与走私,跟我们走一趟。”
几乎是同时,另一组人去了省政法委 —— 赵副书记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跟走私头目说 “最近风声紧,先停一段时间”,话还没说完,专项小组的人就推门进来,亮出了搜查证。
在赵副书记的办公室里,调查组搜出了近百万的赃款,还有十几块没开封的苏联手表 —— 都是走私团伙送的。审讯室里,赵副书记一开始还狡辩,说自己 “是被冤枉的”,直到张组长播放了他与走私头目的通话录音,又拿出他收 “咨询费” 的银行流水,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全盘交代了罪行。
“我…… 我从三年前就开始给走私团伙提供保护,他们每次通关,都会给我一笔好处费,前后加起来有近五百万。” 赵副书记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次于晖围剿走私窝点,是我提前给走私头目通了风,还威胁老吴翻供,就是怕于晖查出我跟走私团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