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众人在一片废弃的加油站扎营。篝火噼啪作响,烤土豆的焦香漫在空气里,石锁正用树枝翻着土豆,小远和丫丫围在旁边,眼睛盯着土豆直放光。
凌倾雪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余光瞥见沈默独自坐在角落,狼耳耷拉着,眼神暗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狼爪上的旧疤。“怎么了?”她走过去坐下,银火在掌心泛着微光,“从埋蚀骨罐开始,你就不对劲。”
沈默沉默了很久,篝火的光影在他脸上晃动,才缓缓开口:“那三罐病毒的凶戾感,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苍影飞落在旁边的油桶上,翅膀收得紧紧的,“你以前遇到过这种献祭?”
“是。”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三年前,我所在的幸存者营地,也藏着类似的病毒罐。营地首领说,红月之夜,要用十个活人献祭,才能压制病毒,保营地平安。”
众人都安静下来,林薇攥紧了拳头——她太懂这种用他人性命换平安的自私。
“那十个活人里,有我的妹妹。”沈默的狼爪攥得咯咯响,指甲深深嵌进泥土,“我拼命反对,可首领说我是异类,说兽化人的话不能信。红月那天,他们把妹妹和其他九个人绑在祭坛上,准备献祭。”
石锁停下翻土豆的手,眼眶通红:“后来呢?你救回妹妹了吗?”
“没来得及。”沈默的声音发颤,“病毒没被压制,反而因为献祭的血腥气爆发了,整个营地都被病毒吞噬。我看着妹妹变成丧尸,看着首领被自己释放的病毒腐蚀,却无能为力。”他抬头看向众人,狼瞳里满是决绝,“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这辈子绝不允许任何‘献祭民亡’的事发生!不管是为了压制病毒,还是为了所谓的平安,用活人换的,都不是真的平安!”
凌倾雪伸手,银火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带来一丝暖意:“我懂。银火净化的是病毒,不是人心的自私。咱们去黑市救幸存者,找红区,就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变成献祭的牺牲品。”
“说得对!”雷一拳砸在油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狗屁首领就是自私!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安稳,活该被病毒吞噬!”
苍影沉默了片刻,翅膀尖轻轻碰了碰沈默的肩膀:“以后不会了。咱们这伙人,没人会做这种蠢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绝不会牺牲任何人。”
林薇红着眼眶,想起了被抓的小雅:“我以前为了救小雅,差点帮黑蝎族抓你们,现在想想,我和那些献祭他人的人,也没差多少。”
“不一样。”沈默摇头,“你是被逼的,而且你现在在赎罪,在救更多人。真正该死的,是那些主动把别人当祭品的混蛋。”
小远从石锁怀里探出头,小声说:“沈默哥哥,以后俺们保护你,再也不让你想起伤心事了。”丫丫也跟着点头,把烤好的土豆递过去:“吃个土豆吧,石锁叔叔烤的,可甜了。”
沈默接过土豆,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的压抑渐渐消散。他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嘴里化开,眼眶却有点发热——这是末世里,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纯粹的温暖,没有算计,没有牺牲,只有伙伴间的互相扶持。
“黑市的黑蝎族余孽,说不定也在打献祭的主意。”凌倾雪掌心的银火亮了亮,“他们抓了那么多幸存者,说不定就是想在红月之夜,用幸存者献祭,激活更多病毒。”
“那俺们更得快点!”石锁站起来,拎起步枪,“明天一早,就冲进去,救回所有幸存者,把那些想献祭活人的杂碎,全收拾了!”
“俺们分工明确,”沈默抹了把脸,重新振作起来,狼瞳里满是坚定,“苍影侦查,找到幸存者关押点;石锁和雷正面突破,吸引火力;倾雪用银火净化病毒陷阱;林薇和凌负责开锁救人;我断后,不让任何人掉队!”
“收到!”众人齐声应和,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眼里都满是决绝。
没有人再提献祭的事,但沈默的过往,像一道烙印,刻在了每个人心里。他们都清楚,这次去黑市,不仅是为了找红区密道,更是为了守护那些无辜的幸存者,守护彼此心中的底线——绝不牺牲任何人,绝不重蹈覆辙。
夜深了,篝火渐渐弱了下去,银火在凌倾雪掌心泛着柔和的光,守护着沉睡的众人。沈默靠在油桶上,看着身边熟睡的伙伴,看着孩子们安稳的睡颜,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所有人,绝不让献祭的悲剧,再次发生。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众人收拾好行装,朝着黑市的方向出发。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像披了一层金色的铠甲,脚步坚定,眼神决绝——黑市的黑暗,终将被他们驱散;幸存者的希望,终将被他们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