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号】的舰桥里,针落可闻。
雄鹿和那群“柯里昂家族”的饕餮高层,像一群被集体格式化了的机器人,死死盯着主屏幕。屏幕上,代表天宫号及其庞大舰队的信号,已经消失,只剩下六个黑的发亮,还在吞噬周围光线的微型奇点。
然后,那六个奇点也跟着一起湮灭。
仿佛华烨跟他那臭名昭着的天宫王庭,压根没在这片宇宙里存在过。
“咕咚。”
雄鹿的机甲喉咙里,响起一声艰难的吞咽。他这才明白,自个儿那套从《教父》里学来的所谓“家族美学”,跟林渊的“企业逻辑”一比,有多幼稚可笑。
那不是火拼,也不是战争。
那是……物理清盘。
嗜嗥,这位前饕餮之王,现任守望者集团第一食堂资产管理总监,直接僵在全息投影里,幽蓝色的电子眼疯狂闪烁,逻辑核心烧毁的前兆。
……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林渊收编他的时候,会那么“和蔼可亲”,甚至还给他一份听起来人模狗样儿的“工作”。
因为在那位董事长眼里,自己这种愿意“入职”的,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是“可回收资产”。而华烨那种敢拒绝offer的,连成为资产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归类于“有害垃圾”,得当场焚烧。
这一刻,嗜嗥对林渊的恐惧,已然超越了死神卡尔。
卡尔追求的是死亡,是虚无。
而这个男人,追求的,是把你的所有价值,连同你的尊严一起,榨的干干净净。这可比死亡恐怖多了。
……
巨峡号指挥中心,杜卡奥跟蕾娜还有怜风一帮人,同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刚才那一幕,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是毁灭性的。
如果说,林渊用“企业文化”逼疯三角体,算精神层面的诡异攻击;用“商业谈判”讹诈莫甘娜,算信息层面的降维打击。
那刚才,用六架不知名的黑色战机,几秒钟内就让一个古老邪神连同他整个舰队从宇宙里蒸发,那就是最纯粹,最不讲道理的……暴力。
“这也是……商业机密吗?”
许久,杜卡奥才找回声音,他看着屏幕另一端,那个依旧端着保温杯,一脸平静的年轻人,艰难的开口。
“不,杜将军。”
林渊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在杜卡奥眼里,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这不是机密,这是一张名片。”
他环视了一圈指挥中心里已经麻木的众人,淡淡道:
“一张递给已知宇宙所有‘玩家’的名片。递给神圣凯莎,递给烈阳潘震,甚至递给死神卡尔。告诉他们,地球这块‘市场’,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规则’。欢迎大家来友好投资,技术合作,但如果谁想搞恶意收购,或者强买强卖……华烨,就是下场。”
“我们这不叫霸权,这叫‘市场准入规则’。”
林渊给这种赤裸裸的暴力,安上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名字,把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可……可这……”蕾娜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这跟暴君有啥区别?”
“当然有区别。”林渊纠正她,“暴君的逻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我们公司的逻辑是——顺我者,有钱大家一起赚,我还可以给你赋能;逆我者,我会让你连人带公司,一起从这个市场上消失,还要把你剩下的资产打包拍卖。”
“我们更讲道理,也更符合商业规律。”
蕾娜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
“不过……”林渊话锋一转,难得叹了口气,“这种派发名片的方式,太费钱,也太累了。核心技术还是要掌握在手里。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他的目光再次锐利起来,透过屏幕,看向杜卡奥和黄老的全息投影。
“杜将军,黄老。华烨没了,我们至少争取到了一年的和平发育期。我之前提的【龙骨计划】,必须立刻,马上,以最高优先级,全面启动!”
一个月后。
黄老亲自坐镇协调下,整个华夏的重工业体系,以前所未有的疯狂效率运转起来。
从东北的飞机制造厂到西南的精密仪器研究所,从内陆的重型机械集团到沿海的船舶制造基地,所有生产线全部火力全开,二十四小时不停工,按照林渊提供的图纸,疯狂生产着各种标准化基础构件。
不周山基地。
巨大的地下整备车间里。
第一批次,整整五百台通体暗金色的【玄武I型】重装外骨骼,已经列装给了以历战云为首的,从全军选拔出来的最顶尖的五百名超级战士。他们正在进行最后的适应性训练,随时准备开赴星辰大海。
而在更深层的,被列为最高机密的A1号机库内。
林渊,杜卡奥,黄老,以及雄兵连和守望者的所有核心成员,正屏息凝神的,看着眼前那架满是矛盾美感的黑色战机。
——【玄鸟】原型机。
它已经安装好了那颗融合了天使与恶魔科技的“神魔引擎”,机身两侧也挂载了最新研发的微型“归墟奇点”发生器。它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刺客,安静,却致命。
飞行员叶清影已经就位。
黄老看着这架完全由华夏自己(在林渊的技术支持下)制造出的第一台星际战机,激动的浑身颤抖:“这是……这是我们的剑!”
杜卡奥眼眶含泪,声音哽咽:“不,这是我们的盾!”
林渊却笑着摇头,走到叶清影驾驶舱旁,轻轻敲了敲舷窗,通过内部通讯道:
“不,它都不是。”
“这是我们的产品,是守望者重工的第一张……烫金名片。”
“去吧,夜枭。让我们的第一个客户——月亮,感受一下我们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