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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搁下那支湘妃竹御笔时,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酸麻。笔杆上的泪痕纹已被她摩挲得光滑,竹身沁入了几分常年握持的温意,可此刻却压不住指腹下那层薄茧带来的钝痛 —— 那是连日批红留下的印记,每一道朱批都耗去她几分心神,如今连抬手的动作都带着迟滞。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指腹触到眼底的青黑,那是昨夜又守在长春宫外,听着太医们低低的叹息到三更的证明。

殿内的龙涎香已燃至尾声,炉口的烟气变得稀薄,只剩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冷香,缠绕着御案上堆积的奏章。最顶上那本是太医署呈来的脉案,墨迹还带着几分湿润,上面 “陛下脉象沉细,气若游丝,仍需以参汤吊命” 的字样,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她的神经。她想起昨日去长春宫时,慕容翊的指尖冰凉,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李太医在她耳边低声说:“尚宫娘娘,陛下这脉象,怕是…… 撑不过下一个月圆了。”

那一刻,她攥着慕容翊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掌心,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能哭 —— 紫宸殿的朝局还需要她撑着,江南的漕运还等着她批复的援兵,黄河灾区的百姓还盼着赈灾粮,她若是倒了,这满朝的虎狼只会扑得更快。

连日来的周旋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闪过:与慕容琮在紫宸殿的对峙,他那淬毒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吏部侍郎张谦私下递来的密信,隐晦地试探她是否愿意 “依附宗室,共保富贵”;甚至连后宫的李贵妃,都借着 “探望陛下” 的名义,在长春宫外对她冷嘲热讽,说 “女子终究是女子,握着权柄也守不住”。每一次交锋,每一次试探,都让她觉得心力被一点点抽走,像被放在炭火上烘烤的蜡,慢慢融化,却连喊痛的资格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 —— 这双手曾握着绣花针,为慕容翊缝补过磨破的衣袍;也曾握着匕首,在 “影” 组织的追杀中自保;如今握着御笔,批点江山,却连一个可以全然信任的人都没有。萧重的禁军看似听她调遣,可她清楚,他们忠于的是 “皇权” 二字,是那个躺在龙榻上的皇帝,若是慕容翊真的去了,或是慕容琮拿出更有力的 “名分”,禁军会如何选择,谁也说不准。赵德全的忠心倒是真的,可他不过是个太监,没有兵权,没有势力,遇到真刀真枪的逼宫,除了哭喊,什么也做不了。

“孤军奋战” 这四个字,此刻像浸了冰水的绸缎,裹在她的心上,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走到殿窗边,推开一道缝隙,深秋的夜风带着寒气灌进来,吹得她鬓边的碎发微微晃动。窗外的宫苑里,巡逻的禁军提着灯笼走过,灯笼的光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个个沉默的守卫,却不知该守护谁。

就在她对着跳跃的灯焰出神时,殿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门声。那声音极轻,像是风吹动落叶,却带着某种特定的韵律 —— 先是三下稍重的叩击,间隔半息,再是两下轻叩,尾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沉闷。

沈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锐光,指尖瞬间攥紧了窗棂的木沿,指节泛白。这是…… 沈家旧部联络的暗号!当年父亲还在时,沈家的暗卫传递消息,用的就是这种叩门声,三长两短,代表 “紧急且安全”,只有核心成员才知晓。沈家蒙难后,她以为所有旧部要么战死,要么离散,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既有重逢的期待,又有深深的警惕 —— 会不会是 “影” 组织设下的陷阱?他们知道她是沈家遗孤,会不会模仿暗号,引她上钩?

沈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对着殿内唯一的心腹小太监 —— 晚晴的弟弟晚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殿门,示意他去开门,且务必小心。晚生今年才十五岁,是晚晴临死前托付给她的,性子沉稳,手脚麻利,这几日一直跟着她在紫宸殿当值,从未出过差错。

晚生点点头,握着腰间的小匕首(沈璃特意给他的),轻手轻脚地走到殿门边,先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见只有一个穿着低阶太监服饰、身形佝偻的人站在外面,才缓缓拉开一道缝隙。

那人闪身进来,动作极快,像是常年在暗处活动的人。他反手关上殿门,然后慢慢抬起头,摘下头上的太监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 额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那是当年随沈父征战时被敌军的刀砍伤的;两鬓斑白,却依旧梳得整齐;最醒目的是他的眼睛,浑浊却有神,像藏着无数的故事,此刻正紧紧盯着沈璃,带着复杂的情绪。

“福伯!” 沈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福伯是沈家最老的管家,也是父亲麾下最得力的暗卫统领,当年沈家被诬陷谋反,是福伯带着她从密道逃出来,又安排她隐姓埋名,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后来她入宫,与福伯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日竟能在紫宸殿重逢。

福伯快步上前,双腿一弯就要行礼,却被沈璃一把扶住。她的指尖触到福伯的手臂,能感觉到他衣服下紧实的肌肉,还有常年握刀留下的厚茧。“小姐,老奴终于找到您了!” 福伯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满是心疼与决绝,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老奴收到小姐半月前发出的密信 —— 您在信中用沈家秘语写了‘危,需援’,老奴知道您出事了,立刻带着能调动的弟兄,日夜兼程赶过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一共一百零三人,都是当年沈家最忠心的儿郎 —— 有跟着老爷征战过的护卫,有擅长隐匿追踪的暗探,还有精通机关工匠的巧匠。我们分批潜入京城,有的乔装成商贩,有的混流民,还有的托关系进了城外的作坊,如今都已在指定地点待命,随时听候小姐调遣!”

一百零三人!沈璃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这股力量不算庞大,比起慕容琮能调动的宗室势力、禁军的五万兵力,简直不值一提,可在此刻,对于孤立无援的她而言,却不啻于久旱甘霖!这是完全属于她沈璃的力量,是流淌着沈家血脉的忠诚,是她复仇的獠牙,也是她在这深宫之中自保的坚盾!

她看着福伯,眼眶微微发热,却强行忍住了。她知道,现在不是抒情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出现变数。“好!福伯,来得正好!” 沈璃的眼中燃起灼热的光芒,那是一种绝境中看到生机、仇恨找到宣泄口的狠厉,“但我们不能妄动。你也看到了,皇宫大内眼线遍布,慕容琮盯着我,‘影’组织也在暗处窥伺,我们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就会万劫不复。”

她走到御案前,推开堆积的奏章,从御案下的暗格里取出两张地图 —— 一张是皇宫布局图,上面用红笔标注了紫宸殿、长春宫、禁军营房等关键位置,还有几条细细的黑线,是慕容翊当年偷偷告诉她的隐秘密道;另一张是京城卫戍舆图,标注了京城的城门、军营、粮仓等重要地点。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点过,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钢铁般的决断:“我们需要眼睛,需要耳朵,更需要能在关键时刻发出致命一击的匕首!这些人,不能以兵卒的身份出现,那样太扎眼。福伯,你亲自挑选机敏可靠的,我要利用批红之权,将他们安插进皇宫和京城的各个角落,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

福伯凑到地图前,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眼中闪过老辣的光芒。他指着皇宫布局图上的紫宸殿外围:“小姐,老奴觉得,首先要控制的是通往紫宸殿的几条要道,还有长春宫附近的区域,这样既能保护小姐和陛下,又能及时掌握宫内的动静。”

沈璃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内府监昨日呈了一份奏报,说紫宸殿西侧的排水沟渠年久失修,近日下雨漏水,请求招募工匠入宫修缮。这是个好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一场无声无息却又惊心动魄的渗透,在沈璃的朱笔之下,悄然展开。

第一桩,便是修缮紫宸殿排水沟渠。

内府监呈来的奏报,是由内府监少监王敬之亲手递上来的。这王敬之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之前见慕容琮势大,便处处巴结,后来见沈璃用虎符震慑了慕容琮,又开始对沈璃示好。沈璃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正好可以利用。

她拿着奏报,故意在王敬之面前皱起眉头:“王少监,这排水沟渠修缮,事关紫宸殿安危,若是出了差错,谁担得起责任?而且,招募工匠入宫,身份核查必须严格,若是混入了别有用心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王敬之连忙躬身:“尚宫娘娘放心,臣已经让人拟了章程,工匠必须是京畿附近有户籍、身家清白之人,入宫前还要经过三次核查,绝无差错。只是…… 这工匠的人选,臣想着,若是能由娘娘亲自过目,会更稳妥些。” 他这话,既是讨好,也是试探 —— 想看看沈璃是否真的掌控了实权。

沈璃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王少监考虑周全。这样吧,你把拟好的工匠名单呈上来,我看过后,再批复。另外,修缮之事,事关重大,就由尚宫局督办,你看如何?”

王敬之大喜过望,连忙应下:“臣遵旨!全凭娘娘安排!”

送走王敬之,沈璃立刻让人找来福伯。福伯从城外的隐匿点带来了十名工匠 —— 这十名工匠都是当年沈家的老工匠,擅长土木工程,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懂机关之术,能在修缮的同时,探查密道,设置简单的预警机关。

沈璃将这十人的名字混入王敬之呈上来的工匠名单中,又在名单上做了些手脚 —— 比如将他们的户籍信息与京畿附近的普通工匠替换,伪造了他们的从业记录。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让人给这十名工匠做了新的身份文书,盖了尚宫局的印信(尚宫局掌管宫内杂役任免,有这个权限)。

工匠入宫那日,沈璃特意让晚生去盯着。禁军在宫门口逐一核查身份,当查到老工匠李三时,一个禁军校尉皱起眉头:“你这户籍,怎么看着有些旧?” 李三是当年沈家的护卫,后来因伤转行做了工匠,脸上有一道疤,容易引人注意。

李三早有准备,故意露出憨厚的笑容:“校尉大人,小人家在京郊李家村,去年洪水把房子冲了,户籍文书也湿了,这是重新补的,所以看着旧。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李家村问问,村里的人都认识小人。”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将一块碎银子塞到校尉手里。

那校尉掂了掂银子,又看了看李三的身份文书(上面有尚宫局的印信),便挥挥手:“行了,进去吧,干活的时候老实点,别到处乱看!”

就这样,十名沈家旧部顺利入宫。沈璃借着 “督办修缮” 的名义,亲自去了几次施工现场,看似检查工程进度,实则悄悄给工匠们布置任务:“李三,你负责查看西侧排水沟渠附近的密道入口,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发现异常,用石灰粉做标记;王五,你留意禁军的巡逻时间,记录下来,晚上交给晚生;剩下的人,在修缮时,悄悄加固排水沟渠的墙壁,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这里可以作为临时的藏身之处。”

工匠们一一应下,干活时格外卖力,却又不动声色。李三在修缮西侧排水沟渠时,果然发现了一处密道入口 —— 那入口藏在一块松动的青石板下,石板上刻着细微的花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假装搬石板时不小心扭伤了腰,坐在地上休息,趁机用手指摸了摸石板下的缝隙,确认了密道的走向,然后悄悄在石板边缘撒了一点石灰粉(只有沈家旧部才懂的标记)。

第二桩,是补充宫中杂役。

宫中的杂役,大多是由内务府负责招募,分配到各个宫苑、库房、宫门等地,负责扫地、送水、搬运物品等粗活。这些人身份低微,平日里很少有人注意,却是最好的眼线。

正好,内务府呈了一份请旨,说近日宫中杂役短缺,尤其是紫宸殿、长春宫附近的杂役,因近日事情多,累死了几个,请求补充三十名杂役。

沈璃看到奏报,立刻觉得这是个机会。她召来内务府总管太监李德全(与赵德全同姓,却不是一路人,此人是李贵妃的远亲,对沈璃一直不冷不热)。

李德全跪在地上,语气平淡:“尚宫娘娘,宫中杂役短缺,若是不及时补充,恐会影响宫务,请娘娘批复。”

沈璃拿着奏报,慢慢翻着:“李总管,杂役补充是大事,尤其是在紫宸殿、长春宫附近当值的杂役,必须是忠心可靠之人。内务府拟的名单,我看了,有些不妥 —— 比如这个张二,之前在御膳房当值,因偷了御膳房的点心被赶走,怎么还能重新入宫?”

李德全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沈璃会这么仔细地看名单。其实,那份名单里,有几个是李贵妃安排的人,想安插在紫宸殿附近,监视沈璃的动静。他连忙解释:“娘娘恕罪,这是下面的人疏忽了,臣这就去重新拟名单。”

沈璃放下奏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必了。尚宫局近日也需要人手,不如这样,这三十名杂役,由尚宫局和内务府共同挑选,尚宫局选二十人,内务府选十人,如何?” 她知道,内务府肯定不会完全听话,所以只争取了二十个名额,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安插足够的人手。

李德全心里不乐意,却不敢反驳 —— 沈璃手里有虎符,又有陛下的盘龙佩,他若是拒绝,就是抗旨。只好硬着头皮应下:“臣遵旨。”

沈璃立刻让福伯从剩下的旧部中挑选了二十名身形普通、看着老实巴交的人,乔装成乡下逃难来的流民,混入杂役候选名单中。这些人里,有当年沈家的暗探,擅长观察和记忆;有 former 的护卫,身手矫健,能应付突发情况;还有几个擅长做饭、洗衣的,正好可以分配到紫宸殿的膳房、浣衣局,方便传递消息。

杂役入宫后,沈璃特意让人 “分配”—— 五人去紫宸殿外围扫地、送水,五人去长春宫附近的杂役房帮忙,五人去紫宸殿的膳房打杂,还有五人去宫门处帮忙搬运物品。

去紫宸殿外围扫地的杂役中,有个叫陈六的,是当年沈家最出色的暗探之一。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扫地,看似慢悠悠地挥动着扫帚,实则在观察禁军的换班时间、巡逻路线,记录每一个进出紫宸殿的人 —— 无论是官员、太监还是宫女,他都会悄悄记下他们的容貌、服饰、进出时间。有一次,慕容琮的心腹太监偷偷从紫宸殿外围走过,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陈六假装扫地,不小心撞到了那太监,包裹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密信。陈六连忙道歉,趁捡包裹的机会,快速扫了一眼密信上的字 —— 虽然只看到 “慕容琮”“北狄” 几个字,却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晚上就通过晚生,把消息传给了沈璃。

去长春宫附近杂役房帮忙的杂役,也有收获。他们借着送水、送柴的机会,悄悄观察长春宫的守卫情况,记录太医们进出的时间,还听到了李贵妃派来的太监与长春宫宫女的对话,得知李贵妃一直在打听慕容翊的病情,还想趁机将自己的人安插在长春宫当值。

第三桩,是看管京城西郊的废弃军营。

这废弃军营,是前朝留下的,位于京城西郊的山脚下,占地广阔,却因年久失修,早已废弃不用,只留下几个老弱残兵看守。工部近日呈了一份奏报,说这废弃军营附近常有流民聚集,恐生事端,请求派人清理,并派专人看管。

沈璃看到奏报,立刻想到了城外的联络点。她知道,福伯带来的一百零三人中,有三十人是当年沈家的护卫,擅长格斗和侦查,若是能将他们安插在废弃军营,既能作为城外的临时集结点,又能监控西郊的动静,还能趁机囤积一些物资。

她召来工部尚书周明远 —— 这周明远是个老臣,忠于慕容翊,对沈璃也比较支持。沈璃开门见山:“周尚书,这废弃军营看管之事,看似小事,实则关系重大。西郊靠近山路,若是被流民占据,或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我想着,派些可靠的人去看管,同时清理军营,修缮营房,若是日后有需要,还能作为临时的驻军点。”

周明远点头:“尚宫娘娘考虑周全。只是,派谁去看管呢?工部的人手有限,怕是抽不出太多人。”

沈璃道:“这倒不用麻烦工部。尚宫局有几个熟悉军务的人,都是当年跟着先父征战过的老兵,经验丰富,派他们去,再从城外招募一些流民帮忙清理,既能解决流民的安置问题,又能完成看管任务,一举两得。”

周明远大喜:“娘娘英明!这样一来,既省了工部的人手,又解决了流民问题,再好不过。”

沈璃立刻让福伯从城外的旧部中挑选了三十名护卫,又让他们招募了五十名流民(都是无家可归、身家清白之人),以 “尚宫局差役” 的名义,前往废弃军营。

这些护卫到达军营后,立刻开始清理 —— 他们先将营区内的杂草、垃圾清理干净,然后修缮破损的营房,加固营墙。同时,他们还在营区内挖了地窖,用来存放从黑市购买的粮食、兵器和药品(这些物资,是沈璃用尚宫局的备用银两购买的,尚宫局掌管宫中嫔妃的用度,有一定的备用银两,沈璃暂时挪用了一部分)。

可麻烦还是来了。军营附近有个地痞头子,叫张老虎,平日里靠着敲诈流民为生,见来了这么多人,还带着兵器,便想过来敲诈一笔。

一天下午,张老虎带着十几个地痞,拿着刀棍,气势汹汹地来到军营门口:“你们是谁?敢占老子的地盘!识相的,赶紧交出五百两银子,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负责看管军营的护卫头领叫赵武,是当年沈父的亲卫,脾气火爆,却也懂得隐忍。他知道不能暴露身份,便走出军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这位大哥,我们是尚宫局派来的差役,奉命看管军营,清理流民,不是来抢地盘的。您看,我们都是穷苦人,哪有五百两银子?要不,您宽限几日,等我们清理完军营,领到俸禄了,再给您送些酒肉过来?”

张老虎哪里肯依,举起刀就要砍:“少废话!不给银子,就滚出这里!”

赵武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对着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几个护卫立刻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木棍,与地痞们打了起来。这些护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付几个地痞绰绰有余,没一会儿,就把张老虎等人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求饶。

赵武踩住张老虎的胸口,语气冰冷:“记住,这里是尚宫局看管的地方,以后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腿!滚!”

张老虎连滚带爬地跑了,再也不敢来闹事。经此一事,附近的流民也知道了军营里的人不好惹,纷纷前来投靠,想找份活干。赵武挑选了一些身强力壮、身家清白的流民,让他们帮忙修缮军营,同时教他们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算是为日后储备力量。

然而,渗透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危机时刻如影随形。

第一次危机,发生在修缮排水沟渠的工匠身上。

那是一个下午,李三正在紫宸殿西侧的排水沟渠旁,假装修理破损的砖块,实则在标记密道入口。突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 是慕容琮亲自带着一队禁军,在紫宸殿附近巡查。慕容琮自从上次逼宫失败后,一直不甘心,便以 “加强宫禁” 为名,经常带着禁军在宫中巡查,实则是想找沈璃的麻烦。

李三心中一紧,连忙拿起手里的瓦刀,假装继续修理砖块。可他刚弯下腰,就听到慕容琮的声音:“那工匠,过来!”

李三只好放下瓦刀,慢慢走过去,躬身行礼:“小人参见大殿下。”

慕容琮上下打量着李三,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疤痕上:“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入宫多久了?”

李三镇定地回答:“小人叫李三,是京郊李家村人,入宫三天了,奉命修缮排水沟渠。”

慕容琮冷笑一声:“李家村?我怎么没听过这个村子?还有,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李三心中暗道不好,却依旧镇定:“大殿下,李家村是个小村子,您自然没听过。小人脸上的疤,是去年洪水时,救人才被石头砸伤的。”

慕容琮显然不信,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李三的手腕:“胡说!你这手上的老茧,分明是常年握刀留下的,哪里像是工匠?!” 他也是习武之人,一眼就看出了李三手上的茧子不对劲。

李三心中一沉,知道瞒不过去,便想着如何脱身。就在这时,负责带队修缮的内务府工匠头头王师傅跑了过来,连忙躬身:“大殿下,误会,都是误会!这李三确实是工匠,他以前在镖局当过镖师,后来镖局散了,才转行做了工匠,所以手上有老茧。” 这王师傅,是福伯提前安排好的 “内应”—— 他是当年沈家的老部下,后来隐姓埋名,在京郊当了工匠,这次也被招募入宫,负责带队修缮。

慕容琮看了看王师傅,又看了看李三,眼神依旧怀疑:“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像是别有用心之人?”

王师傅连忙道:“大殿下明察!我们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入宫前都经过了三次核查,若是有问题,怎么能入宫呢?而且,修缮排水沟渠是尚宫娘娘亲自督办的,若是出了差错,我们也担不起责任啊!” 他特意提到了沈璃,想让慕容琮有所顾忌。

慕容琮果然皱起眉头 —— 他虽然想找沈璃的麻烦,却也不敢公然违抗沈璃的命令,尤其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松开李三的手腕,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是让本王发现你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定斩不饶!” 说完,便带着禁军离开了。

李三看着慕容琮的背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晚上,他特意去见了沈璃,将事情的经过一一禀报。沈璃听完,脸色凝重:“慕容琮已经开始怀疑了,你们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李三,你暂时不要参与密道探查,先专心修缮,等风头过了再说。” 她还特意赏了李三一块玉佩 —— 那是沈家的旧物,上面刻着 “忠” 字,既是奖励,也是提醒。

第二次危机,发生在紫宸殿外围的杂役陈六身上。

陈六负责记录进出紫宸殿的人员,很快就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 禁军小头目张二。这张二是慕容琮的远亲,被慕容琮安排在紫宸殿外围当值,专门监视沈璃的动静。他见陈六每天都在紫宸殿外围扫地,却总是时不时地观察禁军的动向,心中起了疑心。

一天早上,陈六正在扫地,张二带着两个禁军走了过来,故意撞翻了陈六的水桶:“你怎么扫地的?没长眼睛吗?”

陈六连忙捡起水桶,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人不是故意的。”

张二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别有用心!每天在这里扫地,眼睛却到处乱看,你想干什么?”

陈六心中一紧,却依旧镇定:“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把地扫干净,不让灰尘弄脏了尚宫娘娘的銮驾。”

张二显然不信,一把抓住陈六的衣领:“胡说!我看你是奸细!来人,把他抓起来,带回禁军营房审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晚生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是给沈璃送早膳的。他看到这一幕,立刻走上前:“张头目,这是怎么了?陈六是尚宫局安排来扫地的杂役,一向老实本分,怎么会是奸细呢?”

张二看到晚生,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 晚生是沈璃的贴身太监,他不敢太放肆。“晚生公公,你不知道,这陈六形迹可疑,我怀疑他是别有用心之人。”

晚生笑了笑:“张头目,怕是误会了。陈六是乡下逃难来的,没见过大世面,看到禁军大人,难免有些紧张,所以才会四处张望。若是他真的是奸细,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紫宸殿外围扫地呢?再说,尚宫娘娘对杂役的身份核查得很严,若是有问题,早就被发现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陈六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

张二想了想,觉得晚生说得有道理,而且没有证据,确实不能随便抓人。他松开陈六的衣领,冷哼一声:“算你好运!以后老实点,再让我看到你到处乱看,定不饶你!” 说完,便带着禁军离开了。

陈六对着晚生躬身道谢:“多谢晚生公公救命之恩。”

晚生摇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行事要更小心些,张二是慕容琮的人,一直在盯着咱们,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危机过后,沈璃更加意识到,必须尽快给这些旧部一个统一的标识和联络方式,否则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很容易暴露。

她召来福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福伯,现在旧部已经安插在各个位置,但联络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没有统一的标识,万一遇到自己人,认不出来,就麻烦了。我想制作一批令牌,作为咱们的信物。”

福伯点点头:“小姐说得是。老奴也正有此意。”

沈璃走到内室,取出一块素白的锦缎,又拿出平日里画眉用的靛青色螺子黛 —— 这螺子黛是西域进贡的,颜色独特,不易模仿,最适合用来绘制特殊的图样。她回忆起父亲当年的令牌样式,又加入了夜枭羽毛的纹路 —— 因为 “影” 组织的标志是夜枭羽毛,她要让所有旧部记住,他们的使命不仅是保护她和慕容翊,更是为了复仇,为了铲除 “影” 组织。

她运笔如飞,在锦缎上勾勒出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 凤凰的身体线条凌厉,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尾羽却巧妙地融入了夜枭羽毛的纹路,既象征着沈家的重生(凤凰涅盘),又代表着复仇的执念。

“以此为记。” 沈璃将画好的图样交给福伯,“寻可靠的匠人,用最普通的铁片打造,不要用金银,太扎眼。正面刻‘暗’字,背面刻序号,从一到一百零四,你持一号,余下的分发给每一位弟兄。见令如见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到这枚令牌,就要无条件服从。”

福伯郑重地接过图样,像是接过千斤重担:“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福伯找的匠人,是京城南城的王铁匠。这王铁匠当年受过沈家的恩惠 —— 他的儿子当年被人诬陷偷了官银,是沈父查明真相,还了他儿子清白。所以,当福伯找到他,说明来意后,王铁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王铁匠特意关了铁匠铺的门,说是 “家里有事,暂停营业”,然后在铁匠铺的后院,偷偷打造令牌。他用的是最普通的熟铁,先将铁片锻造成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然后用刻刀仔细地刻上凤凰图样和 “暗” 字,背面刻上序号。为了防止令牌划伤手,他还特意将边缘打磨光滑。

打造过程中,还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 官差来巡查,问王铁匠为什么关店。王铁匠假装生病,躺在床上,让妻子出来应付:“官差大人,我家掌柜的得了风寒,需要静养,所以暂时关店,等病好了,就开门营业。” 官差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铁匠,又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动静,便走了。

花了三天时间,一百零四枚令牌终于打造完成。福伯亲自去取,给了王铁匠一笔丰厚的报酬,还特意叮嘱他:“王铁匠,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也会有危险。”

王铁匠郑重地点头:“福伯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会说出去。”

福伯将令牌带回城外的隐匿点,然后逐一分发给旧部。在紫宸殿外围的杂役陈六,拿到令牌后,将它藏在腰带的夹层里,摸了摸令牌上的凤凰图样,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小姐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在废弃军营的赵武,拿到令牌后,召集所有护卫,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 他们对着令牌跪下,发誓:“忠于小姐,忠于沈家,铲除奸佞,复仇雪恨!”

随着一枚枚冰冷的铁质令牌在京城的各个角落传递,一支完全效忠于沈璃、名为 “暗凰卫” 的力量,终于在这帝国心脏的最深处,悄然成型。

他们像是一群无声的幽灵,潜伏在宫廷的各个角落,潜伏在京城的阴影里。

在紫宸殿西侧的排水沟渠旁,老工匠李三一边修缮砖块,一边悄悄记录着密道的走向,他的腰间藏着 “暗凰卫” 的令牌,每一块被他修复的砖块,都成了守护沈璃的屏障;在紫宸殿外围的宫道上,杂役陈六一边扫地,一边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任何可疑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视线;在京城西郊的废弃军营里,赵武带着护卫们日夜训练,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复仇的决心;在皇宫的膳房里,杂役孙二娘一边洗菜,一边听着宫女们的闲聊,将听到的消息记在心里,晚上通过密道传给福伯;在宫门处,杂役王五一边搬运物品,一边记录着禁军的换班时间,他的手指在账本上划过,每一个数字都藏着重要的信息……

沈璃依旧每日坐在紫宸殿的御案后,批阅着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章。她依旧会在深夜去长春宫外,听着慕容翊微弱的呼吸声,祈祷他能醒来;依旧会在面对慕容琮的挑衅时,保持着冷静与决绝;依旧会在看到灾区百姓的奏报时,心中刺痛,毫不犹豫地批复赈灾。

但她的心境,已与往日不同。

她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只能依靠皇权和慕容翊遗命的沈璃了。她的手中,终于握住了一把属于自己的刀 —— 一把藏在阴影里,却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暗刃。

这一日,她批阅完最后一份奏章,已是深夜。殿内的烛火只剩下最后一根,跳动着微弱的光芒。她走到殿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远处的长春宫灯火通明,那是太医们还在为慕容翊诊治;更远处的禁军营房,传来整齐的口号声,那是萧重在训练禁军;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紫宸殿外围的陈六还在借着月光扫地,西郊军营的赵武还在带着护卫们巡逻,福伯还在借着夜色传递消息……

这些隐匿在黑暗中的 “暗凰卫”,就像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手足,让她在这深宫之中,不再孤单。

她抬起手,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一枚 “暗凰” 令牌 —— 这是她为自己留的,编号零,正面刻着凤凰图样,背面刻着一个 “璃” 字。令牌的边缘已经被她摩挲得光滑,带着她的体温。

她知道,风暴终将来临。慕容琮不会善罢甘休,“影” 组织也不会停下脚步,他们会用更阴险的手段,更猛烈的攻击,来夺取权力,来铲除她这个障碍。

但这一次,她不再只是那个等待被吞噬的棋子。

她是沈璃,是沈家的遗孤,是 “暗凰卫” 的主人,是握着暗刃的复仇者。

她的目光穿透夜色,仿佛与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 “暗凰卫” 对视。

“等着吧,” 她在心底无声地说,“属于我们的复仇,属于大燕的安宁,很快就会到来。”

殿内的烛火终于燃尽,最后一丝光芒熄灭。但沈璃的眼中,却燃起了比烛火更明亮、更坚定的光芒。

暗凰初鸣,锋芒已现。

属于沈璃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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