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揪出来的是贴在树干旁伪装的学员。
“想法很好,但这棵树有多大,我还是记得的。”
那名学员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站到一边。
接着,刘教官目标明确的朝着灌木丛走去,他甚至没弯腰,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灌木丛的枝条。
“不合格,你阵亡了。”
被踢但的学员无奈地举手出来,身上还挂着伪装用的碎叶,“灌木丛是好地方,但你忘了清理身边的落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刚进去时,动静太大了。”
这名学员的脑袋随着教官吐露的话语,一点点的垂下去,直到最后直接埋胸膛里了。
又走了几步,刘教官停在一片草地前,目光落在某个位置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合格。”
“你身旁这片草地,可开不出你身上的那种花。”
翠绿欲滴的草地上冒出了一颗脑袋,懊恼的看着身上伪装用的,开满小白花的藤蔓。
之后的一切像被按了快进键,学员们被刘教官一个个的揪出来。
众人沮丧又兴奋——这教官的眼力也太毒了,也好强大!!
很快,场上就只剩下卢曼还没被发现,而刘教官的脚步也久久未动。
就在这时,刘教官身后不远处的草地上,一道身影猛地冒了出来!
卢曼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来。
她一身的青草几乎和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刚才居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趴在刘教官身后,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在场所有学员,连那些已经“阵亡”的人都忍不住低呼出声。
“藏得不错。”
刘教官转过身,看着卢曼,眼神里难得有了一丝赞许,但下一秒,他话锋一转,语气冰冷地宣布,“但还是——不合格。”
卢曼愣了一下,其他学员也满脸困惑。
刘教官指了指她刚才趴着的位置,解释道:“你选的地方确实隐蔽,能避开正面搜索。”
“但你忘了,隐藏的目的不是单纯躲起来,而是为了作战。”
“你趴的位置,固然安全,却完全看不到四周的环境,更无法及时应对突发情况。”
“一旦敌人从侧面或后方袭来,你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隐藏,没有意义。”
卢曼心里一凛,默默点了点头。她只想着如何不被发现,却忽略了作战初衷,确实输得不冤。
周围的学员也恍然大悟,看着刘教官的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信服。
正当许三多滞留师部当教员,卢曼在训练营被人锤炼时,钢七连的战友们也在为他们牵肠挂肚。
训练场的尘土还没散尽,夕阳把钢七连的旗帜染得金红。
三班的众人刚结束武装越野,卸下装具往地上一坐,水壶里的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热气混着汗味在空气里弥漫,话题自然而然就绕到了两个缺席的名字上。
“要说卢曼这小子,可真是咱三班的骄傲!”白铁军抹了把脸上的汗,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
“老白我可是打听到了,据说那个训练营,全军所有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去,最后全师才挑几个?卢曼居然榜上有名,这劲头,比咱爷们还冲!”
甘小宁攥着水壶,眼睛亮晶晶的:“就卢曼那实打实全军第一的实力,进去肯定没问题!”
“就是……听说进那训练营跟扒层皮似的,会不会真跟传言似的,天天挨饿受冻,还得被教官往死里磋磨?”
这话一出,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氛围顿时沉了沉。
伍六一往地上啐了口沙,眉头拧成个疙瘩:“他卢曼什么时候服过软?”
“当初练战术动作,摔得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照样跟着跑五公里,这点苦算什么。”
嘴上说得硬气,可眼底那点担忧藏不住——他比谁都清楚,训练营的“锤炼”不是连队训练能比的,那是往极限上逼,稍有不慎就可能伤着,甚至被淘汰。
史今坐在一旁,手里慢慢擦拭着步枪,闻言抬头看了看众人:“卢曼孤身一人在那边,没个照应,是有些让人挂心。但咱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训练搞好。”
“等他回来,让他看看三班的实力是不是见长了?咱们绝不会拖他后腿。”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至于其他,我们要相信卢曼,咱们三班的兵,不管在哪儿,都得拔尖。”
“班长说得是。”
甘小宁点点头,目光飘向营区门口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怅然,“就是三多,这都去师部都大半个月了吧?”
一提许三多,史今忍不住眉开眼笑:“可不是嘛!”
“上次文书去师部办事,虽然没能见着三多,可听说不少受训的单位给他写表扬信呢!”
“就是突然离开连队这么久,应该会惦记我们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见他实在,故意欺负他?”
“瞎操心!”
伍六一哼了一声,“许三多那轴劲儿,教战术肯定一丝不苟,新兵们服他还来不及。”
“再说他体能、技能都是顶尖的,师部的人巴结还差不多,谁敢欺负他?”
话虽如此,他却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护腕——那是上次训练崴了脚,许三多给找的,现在还没机会还回去。
“也是!”众人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心中为他俩祝福的同时也期望他俩能早日回来。
“唉。”高城看窗外的训练场,忍不住叹气。
“唉。”高城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后又接着叹气。
洪兴国也憋不住了:“老七啊,你自己数数这一天天的,你都叹了多少气。”
高城把茶杯往桌上一墩,瓷杯与桌面撞出清脆的响,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我能不叹气?!”
说着就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圈,军靴踩在水泥地上,脚步声沉得发闷。
他猛地停在窗前,手指戳了戳玻璃,目光落在楼下的训练场——往日里该是喊声震天、尘土飞扬的地方,此刻虽也有兵在训练,可那股子嗷嗷叫的冲劲总像少了点什么,显得蔫蔫的。
“你说说,不就是少了两个人,咋感觉这日子过得一落千丈,如一瘫死水般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