镭射幽浮的残骸还在广场边缘冒着黑烟，像给这灰败城市插了根不祥的香烟。
系统奖励结算的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当作响，但我没空细看——无非是些积分和可能的新能力碎片。
现在有更紧迫的事：那台需要海量能源的“心灵终结仪”肯定因为幽浮的坠毁而警觉了，我们必须快。
“收拾东西，我们得马上转移。”我对围过来的琉璃和林守义说道。
林薇依旧安静地靠在她父亲身上，像个精致的人偶。我瞥了一眼系统界面。
一个新任务冰冷地挂着：【在心灵终结仪启动前，俘虏其控制核心——尤里化身。】
俘虏？
不是摧毁？
这难度系数简直是地狱级。
我们迅速撤离广场，躲进了更深处、如同迷宫般的旧地铁维护通道。
这里潮湿、阴暗，但相对安全。
我这才有空检查奖励——除了积分，果然解锁了【幽灵兵】的部分基础能力：【基础光学迷彩】（短时隐形，移动或攻击会失效）和【锁定引导】（可用于标记目标或引导远程打击）。
好东西！
尤其是那个隐形，简直是潜入神技。
“老陈用命换来的信息，加上这新能力，或许……真有机会。”我摊开从老陈芯片里提取出的、关于心灵终结仪内部结构的粗略示意图，对琉璃和林守义说。
图纸显示，仪器的核心控制室位于地下深处，守卫森严，但有一条废弃的能源管道可以直通其正下方。
“硬闯是送死，得想办法把它引出来，或者……我们溜进去。”
林守义看着图纸，脸色发白：“这……这太冒险了。核心区域肯定有最严密的精神探测和物理防御。”
“所以需要计划，不止一个。”我伸出两根手指。
“A计划，声东击西。利用我新获得的隐形能力，从能源管道潜入，寻找俘虏机会。b计划，引蛇出洞。如果我们潜入失败，或者它根本不出来，就想办法制造足够大的混乱，逼它现身，再找机会。”
“制造混乱？”琉璃疑惑。
我看向林守义：“林镇长，你之前管理的‘模范镇’，还有像你一样保有部分自我意识的人吗？或者，那些被控制的人，有没有可能被暂时唤醒？”
林守义愣了一下，沉思片刻，不太确定地说：“有……应该有几个老部下，可能还残留着意识……至于唤醒……除非彻底摧毁控制他们的信标节点，或者……有更强的精神冲击覆盖掉尤里的控制波……”
更强的精神冲击？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琉璃。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可以试试……集中我的力量。但范围可能很小，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这就够了。”我深吸一口气。
“我们分头准备。林镇长，你试着联系那些可能还有意识的老部下，不需要他们战斗，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些情报或者制造小麻烦。琉璃，你熟悉一下精神冲击的运用，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我去侦查那条能源管道入口，顺便试试这隐形好不好用。”
接下来的半天，我们像上了发条一样忙碌起来。我凭借着【基础光学迷彩】，真的像幽灵一样在通道里穿梭了几次，效果不错，只要不动，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但能耗巨大，以我目前的精神力，顶多维持两三分钟。
我找到了那个被厚重锈蚀栅栏封住的管道入口，用焊枪悄悄切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浓烈的臭氧味。
林守义那边进展缓慢，他尝试用老旧的无线电设备呼叫，回应者寥寥，且充满恐惧。
琉璃则闭目坐在角落，额头渗出细汗，似乎在努力调动她那特殊的精神力量。
傍晚时分，我们再次汇合。
气氛凝重。
“联系到两个人，”林守义声音沙哑。
“他们很害怕，但愿意在仪器的外围防御系统上……做点小动作，也许能制造几分钟的混乱。”
琉璃脸色疲惫“我……我大概能瞬间冲击大约十米范围内的低级单位，但只能一次，之后可能会虚脱。”
“足够了。”我摊开修正后的计划图。
“A计划不变，我潜入。你们在外围接应。
如果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爆炸声或者我的求救信号（我晃了晃一个简陋的蜂鸣器），就执行b计划——林镇长的人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琉璃你趁机用精神冲击尝试扰乱核心区域门口的守卫，然后……你们就自己想办法逃吧。”
“奕辰哥哥！”琉璃抓住我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总得有人去试试。”我笑了笑，试图轻松一点。
“别忘了，我有‘存档大法’。”虽然只剩两次了。
夜色最深时，行动开始。我穿上ScV外骨骼（隐形能力似乎能与外骨骼兼容），启动【基础光学迷彩】，身影缓缓融入黑暗，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小心翼翼地钻过管道入口，里面是直径约一米的圆形通道，四壁光滑，布满了老化的线缆和冷凝水。
我屏住呼吸，沿着管道向内匍匐前进，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管道一路向下，倾斜角度很大。
爬行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线和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
出口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
心灵终结仪的本体就在空间中央——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复杂机械结构，无数电缆和管道如同血管般连接其上，中央是一个悬浮着的、散发着强烈精神波动的紫色水晶核心。
而在水晶下方，一个穿着尤里制式长袍、光头、面容模糊不清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似乎在操作着什么控制台。那就是……尤里化身？
控制室里有几个来回巡逻的尤里新兵和两个身材更高大、装备更精良的精英守卫。直接动手就是找死。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靠近他，并且瞬间制伏他的机会。
我像壁虎一样贴在管道出口的内壁，耐心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
突然，整个地下空间响起一阵轻微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旋转起来。
是林镇长的人开始动作了？
控制台前的尤里化身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在接受什么信息。
他转过身，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或者说，没有清晰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仿佛在流动的能量构成的轮廓，唯有一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紫色潭水，冰冷、理智，不带丝毫人类情感。
他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什么，语速很快，听不清内容。然后，他挥了挥手，派出了那两名精英守卫去查看情况。
机会！
控制室里只剩下几个普通新兵和背对着管道出口、似乎正在专注处理警报的尤里化身。
我像一支离弦的箭，从管道中悄无声息地滑出，落地无声，【基础光学迷彩】催动到极致，直扑尤里化身的后背！手中的焊枪手臂已经调整为非致命的高压电击模式——系统要求是俘虏！
五米、三米、一米！眼看我的手就要触碰到他那光滑的袍子……
他，毫无征兆地，转过了身。
那双紫色的眸子，精准地锁定了处于隐形状态的我。
“我一直在等你，潜入者。”他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糟了，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