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窗帘缝隙漏进的晨光像融化的黄油，在地毯上流淌成温柔的河。木质百叶窗被风掀起一角，细碎的光斑随着窗帘的轻晃在墙面上跳华尔兹。我轻轻推开房门，doro 正把脸埋在枕头里，粉色恐龙玩偶被她抱得变形，露出半只圆鼓鼓的眼睛，仿佛在无声控诉小主人的热情。她的嘴角还沾着口水，睡梦中无意识地咂吧着嘴，枕套上晕开一小片湿润。西西则蜷成虾米状，发梢翘得像小兽的绒毛，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黏在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她的脚趾从被子里探出来，在晨光中轻轻颤动，像是在捕捉空气里浮动的尘埃，又像是在演奏一首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晨曲。
晨光像融化的黄油渗进窗帘缝隙，在木质地板上流淌出斑驳的光影。我跪坐在两张并排的小床之间，指尖轻轻捏了捏 doro 肉乎乎的脚踝，她像被触到痒处的小仓鼠，猛地把脚缩进彩虹条纹的睡袋里，瓮声瓮气地抗议：再睡五分钟...... 尾音像被蜜糖裹住的气泡，咕嘟一声闷在草莓图案的枕头里。西西突然动了动，蝶翼般的睫毛在泛着奶白色的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冰凉的指尖突然缠住我的手腕，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她没睁开眼睛，嘴角却先一步漾开甜甜的梨涡：人，窗外有小鸟在开演唱会吗？ 话音刚落，清脆的鸟鸣声恰好撞进半开的窗棂，惊起满室晨雾般的温柔。
我望着两个蜷成小团的身影，床头散落的毛绒玩具在晨光里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西西的独角兽玩偶歪戴着 doro 的发箍，像是刚参加完深夜茶会，此刻也耷拉着脑袋假寐。窗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把远处面包房飘来的麦香卷进房间，和两个孩子发梢的洗发水香混作一团。
我俯身刮了刮她鼻尖，指腹蹭过她脸颊上浅浅的枕痕：是早餐在召唤你们呢。 晨光透过纱帘爬上 doro 的睫毛，她突然鲤鱼打挺坐起来，睡乱的栗色卷发支棱成蓬松的蒲公英，琥珀色眼睛亮得像刚拆开包装的橘子硬糖。是不是楼下新开的包子铺？ 她伸手去够床头的恐龙玩偶，结果玩偶骨碌碌滚落到地板，发出
闷响也浑然不觉，我昨晚梦见自己变成包子铺老板啦！ 她兴奋地挥舞手臂，睡裙上的草莓图案跟着晃动，蒸笼一掀开全是会跳舞的奶黄包，还排着队唱《小星星》！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洗漱台的瓷砖上切割出金箔般的条纹。doro 握着粉色小熊牙刷的手还带着惺忪，牙刷柄磕在玻璃杯边缘发出清脆的 ，她把湿润的毛巾蒙在脸上，鼻腔里溢出小猫似的嘟囔。西西踩着印有草莓图案的塑料凳，踮起脚尖时睡衣后背滑落半截，露出一截莲藕似的腰线。当她挤洗面奶用力过猛，白色泡沫像云朵漫过鼻尖，沾在睫毛上轻轻颤动。
我蹲下身将她们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薄荷绿的发带系成蓬松的蝴蝶结。doro 突然指着镜子跳起来，水珠顺着她翘起的羊角辫滴落，在睡衣上晕开深色圆点：西西变成泡沫小魔仙啦！ 西西立刻伸长脖子扮出严肃的表情，泡沫从鼻尖滑到嘴唇，她突然
笑出声，沾着泡沫的手指戳向 doro 的脸颊。两个身影在镜面里追逐晃动，笑声混着水龙头潺潺的水流声，将整个清晨泡成蜂蜜味的甜。
晨光里的街道还带着露水的清凉，早餐店的蒸笼正腾起雪白的雾气，像朵会行走的云。老板掀开竹制蒸笼盖， 的一声，热气裹着鲜肉的香气扑面而来，连路边梧桐树上打盹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来。我踮脚趴在玻璃柜前，鼻尖几乎要贴上冰凉的玻璃，看着层叠的蒸笼里，小兔子包的耳朵上点着红点，像抹了胭脂的小姑娘；鲜肉包褶皱匀称，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奶香包则圆滚滚地泛着柔光，表皮蒸腾的水汽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来四个鲜肉包，两个奶香包，再要三个小兔子形状的豆沙包。 我边说边数着零钱，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老板是位戴蓝布帽的大叔，手背上沾着面粉的白霜，围裙口袋里还插着半截褪色的粉笔 —— 听说他以前是镇上小学的炊事员。他掀开蒸笼时，手腕上的银镯子撞出清脆的声响，动作娴熟地把包子码进纸袋，突然又从身后抽出个小巧的荷叶包：孩子们爱吃甜，这个是新出的椰蓉馅，送你们尝个鲜。 阳光正好爬上他眼角的皱纹，把笑意都染成了金色。
豆浆装在印有卡通图案的纸杯里，拎在手里暖乎乎的。氤氲热气在杯壁凝成水珠，顺着小熊维尼的蜂蜜罐图案蜿蜒而下。路过面包店时，橱窗里的草莓蛋糕让我驻足 —— 鲜红果粒嵌在雪白奶油间，糖霜勾勒的玫瑰花在晨阳下泛着微光，像西西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昨天视频时踮着脚比划：坐飞机要带甜点当魔法能量，这样云朵都会变成！ 我忍不住笑出声，挑了两块缀着薄荷叶的小蛋糕，用浅粉色丝带仔细扎成蝴蝶结，想象着等会儿在机场递给她时，她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
推开酒店房门，晨光顺着门缝淌进来，在地毯上画出一道金边。doro 正趴在地上玩磁力片，彩色积木在她手边堆成歪歪扭扭的小城堡。听见响动的瞬间，她像只被按了弹簧的小兔子，膝盖还沾着绒毛地毯的碎屑就蹦起来，鼻尖几乎贴在纸袋上：哇！是小兔子包子！ 她的眼睛在印着胡萝卜图案的纸袋上扫来扫去，发梢扎着的黄色蝴蝶结随着尾巴似的小辫子甩得像拨浪鼓，连藏在背后的手指都兴奋地微微蜷起。
西西则端端正正坐在靠背椅上，白色连衣裙熨烫得笔挺，双手叠在木纹桌上像个小淑女。可她的目光却牢牢钉在纸袋上，睫毛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颤动，小舌头偷偷探出，在粉嫩的嘴唇上舔了舔，又飞快缩回去，像只偷腥的小猫。
doro 把不锈钢餐盘敲得叮当响，肉包子蒸腾的热气扑在她肉乎乎的脸颊上，衬得那双杏眼愈发亮晶晶：我要吃三个包子！三个！ 邻座的西西慌忙拽住她彩虹条纹的衣袖，粉紫色发绳随着动作晃出细碎弧度：老师说吃饭不能敲碗哦。
doro 吐了吐沾着豆沙渍的舌尖，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趁我转身从消毒柜取勺子的功夫，她闪电般伸出肉乎乎的食指，精准戳进包子褶皱堆成的
里。雪白面皮瞬间凹陷出个小坑，温热的汁水顺着指缝冒出来。
doro！ 西西瞪圆眼睛，声音里裹着藏不住的笑意。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斜斜洒进来，给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身影镀上金边，连她们校服上沾着的早餐碎屑，都像是星星掉在了草地上。
好啦，小馋猫们，洗手吃饭。 我揭开竹蒸笼，白雾裹着麦香腾起，在厨房暖黄的灯光里织出轻柔的纱。doro 踮着脚扒着餐桌边缘，肉乎乎的手指已经偷偷戳进包子褶，被我用木勺轻轻敲了下掌心。我把冒着热气的豆浆分发给她们，玻璃杯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在晨光里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doro 急不可耐地咬下一大口鲜肉包，汤汁
地溅在嘴角，像颗亮晶晶的露珠。她也顾不上擦，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烫烫烫… 但好好吃！ 西西则捏着奶香包的边角，小口小口地啃，面粉的甜香混着豆浆的温热，在口腔里化开。她忽然仰起头，眼睛弯成月牙：人，小兔子包子舍不得吃怎么办？ 粉白的包子上，用红豆点缀的耳朵轻轻晃动，仿佛真的要蹦跳起来。
那就先让它们在盘子里开个会吧。 我刮了刮她鼻尖的面粉，doro 立刻来了兴致。她郑重其事地把五个包子排成队，还煞有介事地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现在召开包子王国大会！本国王宣布 —— 所有包子必须在五分钟内被消灭！ 西西被逗得咯咯直笑，豆浆在杯口荡出一圈圈涟漪，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两个孩子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仿佛也被这满室的欢笑声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