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百事中心球馆的海拔1606米，空气稀薄得让第一次来的球员喘气都费劲。吴道站在客队更衣室里，深呼吸了三次，才感觉肺部适应了这种含氧量。
“欢迎来到高原。”安托万·贾米森边缠脚踝边说，“第一节别冲太猛，不然第三节就得缺氧。”
吴道点点头，脑海里却浮现出昨晚科比的电话内容：
“听着，菜鸟。防卡梅隆的秘诀就一个——别让他舒服接球。他拿到球的地方离篮筐越远，你赢的机会就越大。一旦让他在低位要到位置，那就只能祈祷他自己投丢了。”
“还有呢？”吴道当即追问。
“还有？”科比在电话那头笑了，“还有就是他做三威胁时，眼睛会看篮筐。不是假看，是真看。你得学会分辨他什么时候真要投，什么时候只是吓你。”
“怎么分辨？”
“看他脚尖。真要投的时候，脚尖会微微踮起，重心前倾。假动作的时候，重心会保持在后脚。这细节没几个人注意到，但我研究了八年。”
吴道把这段对话刻在脑子里。现在，他站在球员通道入口，能听见百事中心山呼海啸的噪音。掘金主场素以狂热着称，今晚更是座无虚席——所有人都想看看，那个最近爆红的中国小子，能不能防住“进攻万花筒”卡梅隆·安东尼。
“准备好了吗？”凯里·欧文拍拍他的背。
吴道看了眼对面半场。安东尼正在练中距离，动作流畅得像跳舞。这位掘金当家球星今晚穿着白色主场球衣，表情轻松，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NbA比赛，而是周末野球场。
“系统，调取安东尼本赛季投篮热图。”
半透明面板浮现：红色最密集的区域在左侧低位和右侧45度，三分线外也有不少红点。确实是个无死角的得分手。
【警告：检测到高难度对位目标】
【卡梅隆·安东尼进攻评级：S级】
【武器库包含：背身单打、面框三威胁、急停跳投、三分远射、禁区脚步……共计87种可识别得分方式】
【建议：优先限制其接球位置，迫使其在不适区域出手】
吴道深吸一口气，走上球场。
百事中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当然，不是给他的。但当现场dJ念到“来自中国，6号，吴——道——”时，竟然也有不小的掌声。吴道抬眼看去，观众席上有几十个华人面孔，举着中文标语牌。
“有点意思。”安东尼走过他身边时笑了笑，“在丹佛都有你的粉丝。”
“打球好看的人，在哪都有粉丝。”吴道回应。
安东尼愣了一下，然后大笑：“我喜欢你这种自信。”
比赛即将开始。双方首发：
骑士：欧文、安东尼·帕克、吴道、贾米森、JJ·希克森。
掘金：泰·劳森、阿隆·阿弗拉罗、卡梅隆·安东尼、肯尼思·法里德、提莫菲·莫兹戈夫。
跳球！莫兹戈夫凭借218公分的身高轻松赢下，掘金获得第一攻。
骑士 0:0 掘金
劳森控球推进。这位身高仅180公分的小个子控卫，速度却快得吓人。欧文全力防守，但劳森一个变向就过掉半个身位，突入禁区——
分球！安东尼在左侧45度接球。
吴道立刻贴上去，两人第一次对位。
安东尼持球，做了个三威胁动作。吴道盯着他的脚尖——重心在后脚，假动作。
果然，安东尼没有投篮，而是运球向右突破。吴道横移跟上，但安东尼的力量比他想象中更大，两人身体碰撞——
“砰！”
肌肉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吴道被顶开半步，安东尼趁机急停跳投！
但吴道没有放弃！他全力起跳，208公分的身高加上长臂，指尖堪堪擦到篮球！
球改变轨迹，砸在篮筐前沿弹出！希克森抢下篮板！
“好防！”骑士替补席炸了。
吴道落地，感觉手臂发麻。安东尼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
骑士进攻。欧文控球过半场，吴道在弱侧要位。防守他的是安东尼——掘金果然用当家球星来对位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进攻。”安东尼压低重心，语气轻松。
吴道没有硬打。他看了眼场上局势，突然一个反跑，借助贾米森的掩护甩开安东尼，切入禁区！
欧文的传球及时送到！吴道接球起跳，莫兹戈夫补防——
但吴道没有强上！他在空中扭身，将球分给底角的安东尼·帕克！
帕克接球，空位三分出手——
“唰！”
骑士 3:0 掘金
“漂亮的分球！”解说喊道，“吴道这球完全戏耍了掘金的防守！他吸引了两人注意力，然后找到了空位队友！”
安东尼回防时看了吴道一眼：“传球不错。但你不会想一直传球的，对吧？”
“该得分的时候我会得分。”吴道说。
掘金进攻。这次安东尼直接在低位要球。劳森高吊传进去，安东尼接球，背对吴道。
百事中心沸腾了！所有人都站起来，想看看这次单打的结果。
安东尼靠打第一下——力量极大，吴道被顶退半步。
第二下——吴道咬牙顶住，但脚下滑了半步。
第三下——安东尼感觉防守人重心不稳，立刻转身后仰跳投！
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无数次用这招终结比赛。
但吴道没有失位！他记得科比的提醒——安东尼转身时，左肩会有一个轻微的抬起动作，那是投篮的前兆。
他看到了！在安东尼左肩抬起的瞬间，吴道全力起跳封盖！
“啪！”
结结实实的盖帽！球被扇飞到中场！
欧文捡到球，快攻！前场一打零，轻松上篮！
骑士 5:0 掘金
全场寂静。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安东尼落地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吴道。这个二年级生，居然封盖了他的招牌后仰？
“你怎么……”安东尼话说到一半，摇了摇头，“算了，运气不错。”
但吴道知道，不是运气。是整整三天三夜的研究，是系统里上百次模拟对位，是科比那句“他左肩抬起来就是要投了”。
掘金主帅乔治·卡尔叫了暂停。开场1分半钟，被打了个5:0，还被封盖了当家球星，这不能忍。
骑士替补席，队友们围着吴道庆祝。
“你盖了卡梅隆·安东尼！”欧文兴奋地拍着他的背，“那可是卡梅隆·安东尼！”
“冷静。”吴道喝了口水，“这才刚开始。暂停后他们会调整，安东尼会更坚决。”
果然，暂停回来，掘金第一攻就找安东尼。这次他不在低位要球了，而是在弧顶接球，面框进攻。
三威胁。安东尼的眼神盯着篮筐，脚尖……微微踮起。
真要投！
吴道立刻扑上去干扰！但安东尼这只是假动作——他放下球，突破！
被骗了！吴道反应过来时，安东尼已经过掉他半个身位，杀向禁区！
希克森补防！但安东尼在空中对抗后，扭曲身体，打板命中！
骑士 5:2 掘金
“这才像话！”百事中心重新沸腾。
安东尼回防时，对吴道眨眨眼：“学会分辨真假动作了吗？”
吴道没说话。他承认，刚才那球安东尼的假动作做得太真了——连脚尖的细节都模仿了真正投篮时的状态。
这就是顶级得分手的可怕之处。
骑士进攻。吴道想要回应。他在右侧45度接球，面对安东尼的防守，也做了个三威胁动作。
安东尼放了一步，防突破。吴道直接干拔三分！
安东尼扑上来干扰，但吴道的出手点很高——
“唰！”
骑士 8:2 掘金
“回应球！”解说喊道，“吴道用安东尼最擅长的方式还以颜色！”
接下来的比赛，变成了两人的攻防教学课。
第一节7分44秒，安东尼背打，翻身跳投命中。
骑士 10:6 掘金
第一节6分12秒，吴道突破分球，助攻贾米森中投得手。
骑士 12:8 掘金
第一节5分03秒，安东尼借掩护摆脱吴道，命中三分。
骑士 12:11 掘金
第一节4分21秒，吴道空切接欧文传球，双手暴扣！
骑士 14:11 掘金
两人你来我往，比分紧咬。但吴道能感觉到，安东尼在逐渐适应他的防守，进攻越来越顺。
第一节3分15秒，安东尼在快攻中接球，面对吴道的追防，突然一个背后运球接转身，完全晃开防守，轻松上篮。
骑士 16:15 掘金
“漂亮！”连骑士替补席都有人忍不住赞叹。这动作太流畅了，纯粹的个人能力。
吴道喘着气回防。高原反应开始显现，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而安东尼，看起来游刃有余。
“系统，分析安东尼过去五分钟的进攻选择。”
面板弹出：【左侧突破占比60%，右侧跳投占比30%，背身单打占比10%】
“他故意多用左侧突破。”吴道明白了，“因为我的防守强侧在右边，左侧相对薄弱。他在测试我的防守覆盖范围。”
下次防守，吴道调整了站位，故意放安东尼走右路。
安东尼果然选择向右突破！但吴道早有准备，提前横移卡位——
“砰！”
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裁判哨响——进攻犯规！
安东尼被撞得后退两步，看着裁判的手势，摊手表示不解。但回放显示，吴道确实提前站稳了位置。
“聪明的防守！”解说赞道，“吴道看穿了安东尼的突破倾向，提前造了进攻犯规！”
吴道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肋骨生疼。安东尼那一下撞击，力量真不是盖的。
“可以啊。”安东尼走过他身边，“连我会怎么突破都算好了？”
“数据分析。”吴道简单回答。
第一节最后一分钟，双方换上替补。吴道下场时，看了眼记分牌：
骑士 24:22 掘金
他单节得到7分3助攻2篮板1盖帽，安东尼得到10分。
“怎么样？”拜伦·斯科特递过毛巾。
“很难防。”吴道实话实说，“他的进攻手段太多了，而且每个动作都做得跟真的一样。我只能尽量让他远离舒适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斯科特拍拍他的肩，“第一节限制安东尼10分，全联盟没几个人能做到。”
吴道坐下，脑海中回放刚才的每一个对位回合。安东尼的假动作、脚步、投篮选择……确实配得上“进攻万花筒”的称号。
但正因如此，才更有挑战的价值。
他看了眼对面替补席，安东尼正笑着和队友聊天，仿佛刚才激烈的对抗只是热身。
吴道握紧拳头。
第二节，他会准备更多。
因为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