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肌肉在旧布衫下流畅地绷起,没有夸张的幅度,却蕴含着千锤百炼般的力量与精准的协调!
腰身微微下沉,整个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又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唰——!
刨子宽大锋利的钢刃,带着一种沉稳到令人心悸的韵律,贴着木方的表面,平推而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伴随着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如同裂帛般的轻响,一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卷曲成优美弧度的淡黄色刨花,
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从刨子的出屑口轻盈地飞旋而出,打着转儿,飘飘悠悠地落在了泥土地上!
阳光穿透这片近乎透明的刨花,在地上投下清晰的脉络阴影,散发着新鲜木料特有的、沁人心脾的清香!
整个动作,快、准、稳!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与艺术感!
那看似简单的平推,却仿佛蕴含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将木方表面那点粗糙和弯曲的瑕疵,瞬间抚平!
露出的新茬,光滑如镜,木纹清晰流畅,在夕阳下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饭饭被那清脆的刨木声惊动,迷迷糊糊地抬起圆脑袋,黑亮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主人。
球球则被那飞旋而下的透明刨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吱”
地叫了一声,敏捷地从饭饭肚皮上跳下来,窜过去用小爪子好奇地拨弄着那片艺术品般的木屑。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真空。
所有人都被这举重若轻、返璞归真的一刨子震住了!
那流畅到极致的力量感,那精准到毫米的控制力,那片薄得能透光的刨花……这哪里是“会一点点”?
这分明是浸淫此道数十年、已臻化境的宗师风范!
几秒钟的死寂后,弹幕彻底爆炸!如同压抑的火山终于喷发!
【卧槽!!!!!!!!】
【我看到了什么?!那刨花!薄得能当书签了吧?!】
【这手法!这力道!行云流水!举重若轻!主播你管这叫会一点点?!】
【给跪了!真·鲁班在世!这特么是亿点点啊!】
【我就知道!主播从不让人失望!这逼装得我给满分!】
【饭饭:嗯???(彻底清醒,黑豆眼瞪得溜圆)】
【球球:吱吱吱!(兴奋地抱着那片刨花打滚)】
面对满屏的惊叹号和顶礼膜拜,林霁只是微微直起身,随手拂去刨子上沾着的几粒细小木屑。
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刨子,又看了看地上那光滑如镜的木方断面,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到近乎慵懒的弧度,
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刨子,只是随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他抬眼,望向镜头,深邃的眼眸在夕阳的余晖下平静无波,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坦然,轻轻地、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嗯,确实只会一点点。”
翌日清晨。
昨日的热闹似乎还未散去。
清晨的薄雾也还未散尽,溪水村便被一阵“哗啦哗啦”
的泼水声唤醒。
林霁站在院中古井旁,冰凉的井水从木桶里倾泻而下,浇过他线条流畅的上身,在熹微的晨光里溅起一片碎玉般的水花。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背肌滚落,滑过蕴含着力量的腰线,最后没入旧布长裤松垮的裤腰。
古井的寒泉带着奇异的活性,甫一接触皮肤,便驱散了最后一丝残余的睡意,带来一种透彻骨髓的清冽与爽利。
“吱吱!”
球球蹲在井沿上,歪着小脑袋,蓝脸膛上满是好奇,似乎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用这么冷的水浇自己。
饭饭则慢悠悠地踱到它专属的石臼“饭盆”
旁,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里面残留的几滴蜂蜜水,然后趴下来,圆滚滚的身体摊成一张黑白毛毯,惬意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小乳牙,一副还没彻底清醒的憨态。
【啊啊啊!主播的肉体!斯哈斯哈!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早起的鸟儿有眼福!这肌肉线条,这宽肩窄腰…我人没了!】
饭饭:困困,勿扰。(把脑袋埋进爪子)
球球:主人是不是傻?(挠头)
林霁随手拿起搭在井绳上的粗布毛巾,囫囵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捋向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深邃沉静的眉眼。
他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旧布衫,对着悬浮的无人机镜头笑了笑:“早,开工了。”
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却像山涧清泉般敲在人心上。
【早!主播早!饭饭球球早!】
【主播今天要开始造房子了吗?激动!】
【小板凳瓜子已备好!坐等鲁班传人显圣!】
林霁走到院子东墙根下。
昨天二爷爷送的那一垛碗口粗、丈许长的上好杉木料整齐地堆放着,散发着干燥木材特有的、混合着淡淡松脂的清冽气息。
旁边,是强叔他们送来的全套木匠家伙什儿——宽刃刨子、锛子、大锯、墨斗、凿子、角尺、木槌…每一件都沉淀着岁月的包浆,刃口闪着内敛的寒光。
他蹲下身,粗糙却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一根木料的纹理,眼神专注而沉凝,仿佛在感受着木材深处沉睡的灵魂。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直播镜头,语气平静地宣布:
“今天开始,正式翻修老屋。结构,用纯榫卯。”
话音清晰,落在直播间里,却像投入滚油的一滴水。
【纯榫卯?!主播认真的吗?故宫那种?】
【我的天!这难度…主播确定自己‘会一点点’是指这个?】
【榫卯?!这玩意儿不是都断传承了吗?现在除了仿古建筑修复的大师,谁敢说自己能独立造一栋纯榫卯的房子?】
【用户‘古建拾遗者’打赏火箭x1!留言:主播勇气可嘉!但老夫研究古建修复四十年,深知其中艰难!
榫卯结构精妙复杂,绝非一日之功!
主梁、金柱、檐檩、斗拱…环环相扣,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老夫观主播年轻,或有巧思,但好高骛远恐难成功!建议先从简单的穿斗式入手,或请专业匠师!】
这条带着明显专业口吻和语重心长告诫的弹幕,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直播间的讨论。
【卧槽!惊现大佬!古建专家都出来了?】
【专家说得对啊!主播,咱别玩这么大行不?翻新房子是大事,稳妥点好!】
【是啊主播,昨天看你刨木头那架势是厉害,可造房子和做小家具是两码事啊!】
【支持专家!主播别冲动!饭饭球球还小,房子塌了怎么办!(狗头)】
饭饭:嗯?(茫然抬头,表示房子不能塌)
球球:吱!(跳到一根木料上,用小爪子拍了拍,表示很结实)
弹幕里充满了善意的担忧和附和老教授的劝诫。
林霁看着那个“古建拾遗者”的Id,又扫过满屏的“劝退”弹幕,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自信到近乎锐利的弧度。
他没有解释,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担忧的弹幕。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那堆工具旁。
目光沉稳地掠过,最终,落在了那把宽刃厚重、木柄油亮的刨子上。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握住了那冰凉的木柄,仿佛握住了一位老友的手。
下一刻,他弯腰,从木料堆里猛地抽出一根碗口粗的杉木方!
沉重的木方被他单手轻松提起,稳稳架在两条结实的长凳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这举重若轻的力量感,让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一瞬。
林霁微微俯身,左手五指张开,如同铁钳般牢牢按住木方前端,指尖感受着木材纤维的走向。
右手紧握刨子木柄,小臂肌肉在旧布衫下绷起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
他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了,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又似即将扑击的猛虎!
腰身下沉,双脚如老树生根!
唰——!
刨子宽大锋利的钢刃,带着一种沉稳到令人心悸的韵律,贴着木方粗糙的表面,悍然平推而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嗤啦——!
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如同裂帛般的轻响,一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卷曲成优美弧度的淡黄色刨花,
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轻盈地从刨子的出屑口飞旋而出,打着转儿,悠悠飘落!
阳光穿透这片艺术品般的刨花,在地上投下清晰的脉络阴影,散发着新鲜木料沁人心脾的清香!
【叮!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突破20,000!达成里程碑成就!】
【获得:抽奖机会 x 1!】
【是否立即抽取?[是]\/[否]】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在林霁脑海中响起!
林霁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去看那片飘落的刨花。
他眼神专注依旧,手腕沉稳地控制着刨子的角度和力度,第二推、第三推……
动作精准而高效,每一次推刨,都带起一片近乎透明的木屑飞花!
“抽取!”
意念斩钉截铁。
嗡——!
识海中巨大的金色轮盘轰然转动,指针带着命运般的轨迹,最终稳稳停驻在一个散发着温润白光、内部如同有能量漩涡流转的格子上。
【恭喜宿主!】
【恭喜宿主获得】
【精力充沛】(被动)!】
【天赋说明:你的身体仿佛连接着永不枯竭的能量源泉。
体力恢复速度大幅提升,耐力与力量获得显着增强,精神专注力持久不衰。
繁重的劳作不再是负担,充沛的精力让你时刻保持巅峰状态!】
轰!
一股温暖而澎湃的暖流瞬间自林霁四肢百骸深处奔涌而出!如同干涸的土地瞬间被甘霖浸润!
昨天扛木料、挥刨子积累的细微肌肉酸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从未有过的、仿佛能徒手撼动山岳的沛然力量感充斥全身!
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锐利,五感似乎都敏锐了几分!
这感觉……太棒了!林霁心头一振。
这【精力充沛】简直就是为此刻量身定做!
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未如此好过,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劲!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手中刨子的动作更快、更稳!
一片片薄如蝉翼的刨花如同金色的瀑布,从他手下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在晨光中飞舞,堆积在脚边。
木方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如镜,笔直如尺,木纹清晰流畅,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卧槽!主播这刨花…量产艺术品?!】
【这手速!这力量!主播是吃了大力丸吗?】
【刚才谁说好高骛远的?脸疼不疼?就问你这基本功,稳不稳?!】
【古建拾遗者:……这基本功,确实扎实得可怕。
但榫卯结构之复杂,非基本功可涵盖…】
饭饭:嗯嗯!(被飞舞的刨花吸引,好奇地用爪子去够)
球球:吱吱吱!(兴奋地在刨花堆里打滚,瞬间变成了一个金黄色的毛茸茸刨花球)
林霁没有理会弹幕的喧嚣和那位老教授的疑虑。
他沉浸在手感与力量完美结合的奇妙状态里,【精力充沛】的天赋让他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效率高得惊人。
锯子在他手中发出沉稳有力的“嗤啦”声,精准地切断木方;锛子翻飞,粗犷地劈砍出大形;
凿子如同穿花蝴蝶,在墨斗弹好的笔直墨线指引下,精准而稳定地啄进坚硬的杉木深处,凿出一个个或方或圆、或深或浅的孔洞雏形;
木槌敲击凿柄的“笃笃”声,节奏分明,带着一种原始而充满力量的美感。
他不需要图纸,脑海中【榫卯乾坤】那浩瀚如星海的木构知识早已融会贯通,每一个榫头的形状、每一个卯眼的深度、每一个斜切的角度,都如同烙印般清晰。
他的动作看似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落点却精准得毫厘不差。
饭饭似乎被主人那股专注和力量感感染,也来了精神。
它哼哧哼哧地跑到一根被林霁凿出雏形的短木方旁,学着林霁的样子,用两只前爪抱住沉重的木槌,试图帮忙敲打凿子。
“嗯…嗯嗯!”
它使出吃奶的劲,小屁股撅着,黑眼圈里的眼睛瞪得溜圆,笨拙地举起木槌,然后…“啪嗒!”
木槌没砸中凿柄,反而砸在了旁边的泥地上,溅起一小撮灰尘。
饭饭被反作用力带得一个趔趄,圆滚滚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木槌,
又看看林霁,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