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窟深处近年确实不太平,大师欲往,冰某亲自陪同,也好有个照应。”冰皓天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不仅是为了护云逸周全,更是关乎冰云谷根基安危,他必须亲自查明源头。
云逸略一沉吟,便点头应下:“有劳谷主。”有元婴修士同行,安全自然更有保障,也更能应对突发状况。
片刻后,一行数人便出现在玄冰窟入口。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精纯的冰属性灵气扑面而来,洞口边缘凝结着万年不化的幽蓝坚冰。除了云逸和冰皓天,还有两位冰云谷的长老,皆是金丹后期修为,神情肃穆。
越往深处,光线越发黯淡,四周的冰壁却自行散发出幽幽蓝光,映得人影绰绰。寒气无孔不入,即便云逸提前服用了自炼的“赤阳丹”,周身灵力自行运转抵御,依旧能感觉到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冷意丝丝渗入。冰皓天与两位长老则显得从容许多,他们修炼的本就是冰系功法,在此地如鱼得水。
“此地寒气,比之上次前来,似乎更重了几分,且多了几分躁动。”一位姓韩的长老眉头紧锁,低声对冰皓天道。
冰皓天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晶莹剔透的冰壁:“煞气溢散,影响了地脉平衡。”
云逸默不作声,一边运转灵力抵抗寒意,一边将神识小心翼翼地蔓延开去。他的神识因穿越和万灵图的滋养本就强于同阶,更兼具一种与此界修士不同的特质,对能量波动尤为敏锐。
起初,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寒。但随着不断深入,地势开始向下倾斜,通道也变得越发宽阔崎岖,如同走入一头巨兽的腹腔。渐渐地,云逸感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丝丝极其微弱,却带着阴冷、侵蚀特性的能量,混杂在精纯的冰灵气中,若非他刻意探查,几乎难以察觉。
“煞气变浓了。”云逸忽然开口,指向左侧一条分支岔路,“这边。”
冰皓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身为元婴修士,也是到了此处才隐约感知到那细微的差别,没想到云逸竟能先一步指明方向。他不动声色,挥手示意:“走。”
沿着云逸指引的方向,那诡异的玄冰煞气果然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主动侵袭生灵。通道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不自然的黑色冰晶,如同霉菌般蔓延,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小心,不要直接用灵力接触这些黑色冰晶。”云逸提醒道,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散发着温和阳气的符丹分给众人,“含在舌下,可暂避煞气侵蚀。”
两位长老接过符丹,依言含住,顿时感觉周身那若有若无的阴冷感被驱散了不少,看向云逸的目光又添了几分信服。
继续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冰洞出现在眼前。冰洞中央,并非坚实的冰面,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咕嘟咕嘟地冒着粘稠的气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玄冰煞气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而就在那翻涌的煞气中心,潭水上方约丈许之处,空间的景象微微扭曲,仿佛一片被打湿的宣纸,透出一种不自然的模糊感。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那扭曲的空间节点中渗透出来,汇入下方的寒潭。
“就是那里!”冰皓天脸色凝重,指向那空间扭曲处,“煞气的源头!”
不用他说,云逸也早已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里。强烈的空间波动,精纯却带着污秽的极寒之力……以及,一种更深层、更古老、更厚重的气息,正从那空间节点的背后隐隐传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略带急切的女声直接在云逸的心底响起:“主人!是玄武!不会错!这般厚重磅礴的土水双属性本源气息,只有执掌防御与北冥之水的始祖玄武才能拥有!”
是素问!一直安静待在万灵图空间修养的白泽,此刻也被外界这股同源又异常的气息惊醒。
“但是……它的气息很不对!”素问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怒和担忧,“非常虚弱,而且充满了痛苦和……束缚感!仿佛被什么极其邪恶的东西禁锢住了!这外泄的煞气,就是它痛苦挣扎、本源被污染侵蚀的体现!”
云逸心中巨震。果然!五大始祖神兽之一的玄武,竟然真的沉睡在此地,而且处境极其不妙!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担忧,对冰皓天道:“谷主,那空间节点之后,恐怕另有乾坤。少谷主所中的煞气,以及贵地灵脉异动,根源皆在于此。”
冰皓天紧盯着那不断溢出煞气的空间节点,脸色变幻不定。他能修炼到元婴,自然不是愚笨之辈,结合云逸之前的判断和眼前的景象,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云大师的意思是……那后面,可能镇压着什么,或者……困着什么?而如今,那‘东西’出了问题?”
“恐怕不止是‘东西’那么简单。”云逸目光深邃,脑海中闪过凌墨苍白的面容,以及那缕顽固的魔气。玄武属水,主防御净化,若能解救它,或许不仅能解决冰云谷的危机,对驱除凌墨体内的魔气也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格外清醒:“谷主,欲彻底根治煞气之患,恐需进入此空间,一探究竟。待少谷主痊愈,状态稳定,我欲再探此地,解决这源头之祸。”
冰皓天看着云逸坚定的眼神,又望向那不断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空间节点,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好!届时,冰云谷上下,必全力配合大师!”
探查至此,已算达到了初步目的。众人不再停留,迅速沿原路返回。越是靠近出口,那股阴冷的压抑感才逐渐消散。
回到地面,感受着虽然依旧寒冷却纯净了许多的空气,众人都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云大师,今日辛苦了,请先好生休息。小女那边……”冰皓天客气地说道。
“谷主放心,融阳化雪丹我回去便开炉炼制,最多两个时辰便可送来。”云逸拱手回应,语气平静,但内心深处,已然波涛汹涌。
玄武被困,煞气外泄,这与凌墨所中的魔气,与那潜伏在暗处的影魔殿,乃至与这残缺天道之下的种种阴影,是否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