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建走后,徐长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老石头,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吧!”
范天雷只觉得笑声有些渗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老板真的打算向陈岩石老同志下手?”范天雷问道。
说实话,陈岩石这种革命老同志被处罚,他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而且陈岩石只是为名,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结果现在所有人都要往死里整他。
这让军伍出身的范天雷心有戚戚。
“你想同情他?”徐长林看着范天雷反问道。
“有一点!”范天雷点头。
“你也是特种兵出身的,也更应该清楚战场的可怕,我不否认陈岩石曾经的光辉事迹,不否认他过去的荣耀,但是如果我是他当时的连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踢出部队!”
徐长林冷冷的说道。
“背炸药包是党员的特权,当年虚报年龄争抢这个特权时,我甚至都没想到能活到今天!同志们,我这一生都为抢到这个特权而骄傲啊!”
“这是陈岩石老同志的原话,你作为特种兵出身,你怎么看这事?”
范天雷皱眉,我党入党年龄是有下限,而没上限的,下限要求是十八岁,陈岩石虚报了年龄入党,虽然说是为了抢到敢死队的特权,可是那是战场啊!
没人怀疑陈岩石的信仰,可是战场之上,一点失误,那就要有无数人为你的虚报而付出生命代价。
当时会缺有信仰的先烈吗?
我党为什么要求十八岁才能入党,那是因为身体和思想都达到了最适合的年纪。
为什么要求党员先上,除了因为他们的信仰最够热烈外,还是因为他们的体能也在最巅峰的状态。
陈岩石的行为看似很慷慨悲壮,但是很有可能会让无数的战友替他的虚报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战场之上,你敢将背后托付给一个不信任你的人吗?”徐长林知道范天雷想明白了,继续问道。
“不敢!”范天雷摇头。
当初何卫东为什么会牺牲,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胆怯,然后没能压住敌人的火力,导致作为狙击手的何卫东被对方火力找到而牺牲。
自己是经过训练的特种兵王尚且如此,那更年轻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陈岩石当初冒着炮火执行有死无生的爆破任务时,若是也有所胆怯了,那么会有多少战友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人的勇气是一时的,在誓师时谁都能激昂壮阔,可是当炮弹落在自己身边时,恐惧也会无限放大。
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恐惧和迟疑,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没人知道当初的具体情况。
可是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并不值得宣扬。
因为放任这种行为发展,荣光是有了,但是那会让无数本不该牺牲的人白白牺牲。
“陈岩石就是如此,当年抗战时如此,现在依旧是如此!自诩汉东第二检察院检察长,那是把汉东检察院的颜面丢在地上踩,让人民群众不再信任汉东检察院,这是在挖党和政府的墙角来成就他个人的名。”
“如果人人都学他这样,那么我们党和政府还有何公信力可言?”
徐长林继续说着。
你想要名可以啊,信访局,检察院你都可以去,给群众提供法律解读和法律援助,甚至是开展普法活动,告知群众遇到问题该找什么部门,再有你的推荐,哪个部门敢不当一回事呢?
同样可以得到名啊,偏偏你弄出个第二检察院,你让检察院的脸往哪放?
“老板我错了!”范天雷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敢于当先的勇气值得佩服,值得钦佩和赞扬,但是方法不可取!”徐长林摇头。
“走吧,会京州!”徐长林收拾了东西,和陆明说了一声后,带着范天雷返回了京州。
回到京州,汉东省政府办公室的徐长林还没去找季昌明,就先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季昌明。
“季检察长来的挺快啊!”徐长林有些诧异。
他回来的事情,很多人知道,但是季昌明来的这么快,是有多恨陈岩石啊。
“材料我不能交给你!”徐长林将刘新建交给他的材料扣下了。
“不是因为这事!”季昌明有些无奈地拿出了一封协调函。
“?”徐长林看着这封最高检要求他配合调查的公函愣住了。
“陈岩石同志向最高检举报了你和陆明同志,利用职务之便吃拿卡要,接受地方企业的宴请,最高检要求我们汉东检察院请你回来调查解释。”季昌明脸色难看无比。
“我还没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门了?”徐长林有些懵。
“按理来说,你是没有这个资格来请我回去调查的!”徐长林看着季昌明说道。
没有省委常委同意,最高检也不可能越过汉东省委常委会直接要求徐长林回去配合调查的。
“不过,凭借我们的关系,我可以跟你回去配合解释!”徐长林笑着说道。
“不用去检察院了,我自己来就是表明我信任徐省长,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季昌明去请了省政府的另外一位副省长前来作为第三者见证。
“不是,老徐、老季,你们以前也玩我,但是不是这么玩的啊!”被抓包来的陈姓副省长无辜的扶额。
“对于吃拿卡要我不认,我是花了钱的,这一点巫山烤鱼的老板和小范、陆明、刘新建等人都可以证明,在离开时我有留下一千元现金的。”徐长林说道。
“我相信徐省长,之后我们也会去调查。”季昌明点头,徐长林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么接受宴请,我们的消费虽然是刘新建买单,但是按照人头来算,我们并没有超出个人标准,而且我们接受宴请是为了给地方企业一颗定心丸,今天上午,岩台市地方企业联合向岩台市委市政府捐赠了三个亿的防洪专项资金,这就是我们昨晚努力的结果!”徐长林继续说道。
“这一点我能证明,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和光同尘,如果这样有问题,那么我们所有人都有问题,以后的工作也都很难开展了,如果上边这都要求我们去解释,那好,我们配合,造成的损失,最高检也要负全部责任!”陈副省长补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