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七年六月的哈达草原,迎来了一场特殊的仪式 —— 建州的 “牛录建制大典”。哈达部的十个新牛录士兵,穿着统一的黑色皮甲,手持新打造的铁脊枪,列成整齐的方阵,站在广场中央。努尔哈赤骑着那匹黑色战马,手持 “龙虎将军剑”,缓缓走到方阵前,身后跟着额亦都、何和礼等建州核心将领,还有哈达部的十位新牛录额真。
“从今日起,哈达部正式归入建州,编为‘哈达十牛录’,受建州联盟统一管辖!” 努尔哈赤的声音洪亮,在广场上回荡,“你们不再是‘哈达兵’,而是‘建州兵’;你们的家园,不再是‘哈达部’,而是建州的一部分!凡我建州族人,无论此前属何部落,皆一视同仁,共享粮食、共守家园!”
话音刚落,广场上响起了整齐的呐喊:“愿随将军!共守建州!”—— 这呐喊里,有建州士兵的坚定,有哈达旧部的恳切,还有围观族人的激动。阿古拉站在弓手队前列,看着身边曾经的哈达士兵,如今与自己穿着同样的甲胄、喊着同样的口号,心里满是感慨:四个月前,这里还是刀光剑影的战场,如今却成了不分你我的家园。
大典结束后,努尔哈赤没有急着回嘉班寨,而是开始处理哈达部的 “残余隐患”—— 孟格布禄的几个心腹旧部,虽然没直接参与反叛,但心里仍有不满,私下里还在散布 “建州会亏待哈达族人” 的谣言。
“这些人不除,哈达永无宁日。” 努尔哈赤对额亦都说。他没有选择强硬镇压,而是让人把这些旧部召集到议事厅,当着哈达十牛录额真的面,拿出了孟格布禄与叶赫部的密信,还有他们散布谣言的证据。
“你们跟着孟格布禄,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努尔哈赤看着他们,语气平静,“现在哈达归入建州,只要你们真心归顺,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还能继续当你们的贵族;要是再敢散布谣言、挑拨离间,孟格布禄就是你们的下场。”
旧部们看着密信,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建州将领和哈达额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纷纷跪地投降:“愿归顺建州,绝不再犯!”
努尔哈赤当即决定,把这些旧部分配到不同的牛录,让他们跟着哈达额真一起管理族人 —— 既分散了他们的势力,又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一招 “恩威并施”,彻底清除了哈达部的残余隐患,也让其他哈达族人更安心地融入建州。
解决了人事问题,努尔哈赤把重心放在了 “民生融合” 上。哈达部虽然归入建州,但经历四年内乱,民生凋敝:不少农田荒芜,牲畜数量只有战前的一半,还有几百户族人无家可归。
何和礼带着建州的农官,走遍了哈达的每个村落,制定了 “三年恢复计划”:第一年,由建州提供种子和农具,组织族人开垦荒地,保证每户至少有五亩良田;第二年,从建州的牧场调拨五百头牛羊,分发给贫困族人,帮助他们发展畜牧业;第三年,在哈达的中心村落修建集市,让建州和哈达的商人互通有无,繁荣经济。
农官们还手把手地教哈达族人用建州的新农具 —— 曲辕犁比哈达旧有的直辕犁省力三成,新的播种器能让种子播得更均匀,不少哈达农人用了一次就感叹:“建州的法子就是好,以后种地再也不用那么累了!”
到了七月,哈达的农田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荒芜的牧场里有了牛羊的身影,无家可归的族人也住进了建州帮忙修建的新草房。集市上更是热闹非凡:建州的商人带着铁器、布匹来卖,哈达的商人带着兽皮、药材来换,还有不少蒙古商人听说哈达归入建州,也赶来做生意,集市上的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有个哈达老人,拿着刚换的新布,给孙子做了件新衣服,笑着对围观的人说:“以前跟着孟格布禄,天天打仗,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跟着建州,有地种、有衣穿,这日子才叫日子啊!”
老人的话,说出了大多数哈达族人的心声。越来越多的哈达年轻人主动报名加入建州军,有的还成了牛录里的小队长;哈达的旧贵族也放下了芥蒂,积极配合建州的管理,甚至主动学习建州的通用语和律法。
八月初,努尔哈赤收到了哈达十牛录的第一个 “季度报告”:开垦荒地五千亩,粮食产量比去年同期增加五成,参军人数达八百人,族人犯罪率为零 —— 哈达部不仅彻底融入建州,还成了建州向西扩张的 “稳固后方”。
“少主人,哈达这边已经稳定了,咱们是不是该把目光投向辉发部了?” 额亦都看着报告,眼里满是期待。他听说辉发部首领拜音达里最近动作频频,不仅加固了城墙,还从叶赫部买了不少武器,显然是在防备建州。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辉发部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辉发部是海西四部里最靠近叶赫的,拜音达里又跟布扬古走得近,早晚是个隐患。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哈达刚稳定,咱们得先消化这块‘地盘’,等明年春天,再找机会收拾辉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明朝那边,得派个人去抚顺关,把哈达归入建州的事‘报备’一下,就说‘哈达内乱平定,为便于管理,归入建州统一管辖,以利辽东稳定’—— 让明朝知道,咱们这么做,是为了帮他们分忧,不是擅自扩张。”
何和礼连忙应下:“我明天就去,保证让李把总和巡抚大人放心。”
九月的哈达草原,秋高气爽,金色的麦浪在风中翻滚,牛羊在牧场上悠闲地吃草,士兵们在训练场上操练,孩子们在集市上追逐打闹 —— 这里再也看不到 “哈达部” 的痕迹,只有 “建州哈达牛录” 的繁荣与安稳。
努尔哈赤骑着马,站在哈达的最高处,望着远处的辉发部方向,心里满是坚定。哈达的覆灭,是他统一海西女真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 有了哈达这个 “跳板”,接下来不管是打辉发,还是打乌拉、叶赫,都有了坚实的基础。
而在辉发部,拜音达里看着探子送来的哈达景象报告,心里满是焦虑。他知道,努尔哈赤统一海西的野心绝不会止步于哈达,辉发部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他只能加快加固城墙、训练士兵的速度,还派人去乌拉部,再次请求联合 —— 可他不知道,乌拉部首领布占泰,早就被建州的实力吓破了胆,根本不敢答应他的请求。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海西女真的土地上悄悄酝酿。而努尔哈赤,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时机成熟,就会挥师西进,拿下辉发,朝着统一海西的下一步,稳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