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祝氏不受定远侯萧林海喜爱,不是什么新鲜事。往常这种宴请,必然是阮氏更比这位萧夫人像正室。
今日却不见阮氏身影,反而是沈知若这位准儿媳与侯府嫡女陪同。
京中贵妇哪个不是人精。看破不说破罢了。
“还是第一次见您府上千金。萧小姐及笄了吗?”
祝氏脸上挂着笑。“正是因为快及笄了,才带她出来与各位夫人见见。”
陈夫人也笑。
难怪,这怕是萧家要给嫡小姐相看了。
几人边聊边往亭边去。
两位夫人走在前面,陈婉与沈知若还有萧荣嫣走在后面。
陈夫人微微转头看了眼沈知若,悄声对祝氏道:“您这位准儿媳好生标志,看得我都眼热。”
祝氏心说,也就这张脸看得过去。她堆着笑脸。“性子也是极温柔的,满府都喜欢的紧。”
萧荣嫣很喜欢陈婉,知道她有身孕,很小心的挽着她。
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两人一张桌。陈婉与沈知若的席位,与主位离得不远不近。
萧家母女的席位很靠前。
沈知若与陈婉都是第一次参加宴席,有很多目光朝她们这边看来。
好在两人都是荣辱不惊之人。
不多时,各位皇子妃与侧妃们相继入席。
三皇子妃秦氏带着三位侧妃也到了。
经过陈婉与沈知若时驻足片刻,看了眼微微垂首的二人。
她转头低声问沈清柔:“这便是沈夫人与沈大小姐?”
沈清柔恭敬回她“是”。
秦氏声音不高不低,面上带笑:“果然都是倾城之色。”
陈婉与沈知若毕恭毕敬、异口同声:“谢三皇子妃。”
秦氏这话说得轻浮。夸沈知若尚可。陈婉虽年轻,但毕竟是臣子新妇,且沈从安已年近不惑,无论如何,用‘倾城’二字略显欠妥。倒像是故意在说陈婉以色侍人。
沈清柔眼中的怨毒毫不掩藏。
秦氏没多停留。离开后,沈知若抬眼,与沈清柔视线相撞。
她不躲,另一人不想躲,恨不得能以眼神杀之。
没多久,太子妃一身华服到来。
众人起身相迎。
太子妃高氏看着满席女眷,笑意从容。“大家不必拘礼,都入座吧。”
众人道谢后齐齐坐下。
“今日天气甚好,倒是成全了咱们。”太子妃雍容华贵,却也看着和善亲切。
众人赔笑,纷纷道“是”。
太子妃的视线看向沈知若。“这位便是沈大人的嫡长女,沈小姐吧?”
沈知若没想到自己离她这般远,还能被点到。
她稳稳站起朝太子妃福身。“小女沈知若,向太子妃问安。”
太子妃早就看到她。她与陈婉的位置,是自己让人安排。
果然长了张勾人的脸。
“沈小姐似乎很少参加宴请。”
在座所有人朝沈知若看去。
她的事,几乎无人不知。太子妃这话问得,似乎是故意为之。
难不成沈知若得罪过太子妃?
萧荣嫣与陈婉都替她捏把汗。
沈知若神色未变,唇角笑意不减。“小女自幼身体弱,故而极少出门。”
沈清柔哼笑。“姐姐何必说谎,谁人不知,姐姐在庄子上住了整整六年。你这般说,不是在欺瞒太子妃吗?”
她说完,又看了眼太子妃。
沈知若唇角上扬。“沈侧妃的意思是,太子妃明知故问,对吗?”
“我没有!”沈清柔拍案而起、大声辩驳。“沈知若,你疯了!竟敢污蔑我!”
沈知若眼神无辜。“不是沈侧妃说,人人皆知,我在庄子上住了六年?”
“好了!”秦氏瞪向沈清柔。“像什么样子!是不是本妃太纵着你了!”
沈清柔心口一凛,忙低头认错。“是妾身无状。”
秦氏绷着脸训她。“同本妃说什么!还不向太子妃请罪!”
沈清柔脸上火辣辣的烫。“还请太子妃宽恕,妾身再也不敢了。”
太子妃没理她,而是直直盯着沈知若。好一招祸水东移,让人不敢小觑。
沈清柔久久等不到太子妃发话,心里忐忑发慌。这个该死的沈知若,原本想挑她个欺上瞒下,不想竟反被她捉住错处。
太子妃回神后笑了笑。“无妨,都坐吧。”
沈清柔惊魂未定坐下,被秦氏剜了一眼。“再不安分,滚回府去。”
沈清柔缩着肩,身子紧绷。“是。妾身知错。”
陈婉紧紧握住沈知若的手。沈知若回握她,示意她安心。
萧荣嫣呼出一口气。还好嫂子聪明。
祝氏深深看了沈知若一眼。
太子妃又问了几人,又问到萧荣嫣的亲事。
“荣嫣还小,侯爷与妾身想再留她两年。”祝氏笑答。
太子妃又说了几句夸萧荣嫣的话。
菜肴点心精致,沈知若与陈婉吃得很饱。她们可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只要吃相好,谁在意你吃多少。
太子妃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便让人带着大家去赏花。
沈清柔寻个机会走到沈知若身旁。“沈知若,我有话同你说。”
云儿和与莺儿欲制止,陈婉也不放心。
沈知若递给了云儿一个眼神,云儿会意。“夫人,沈侧妃是大小姐的妹妹,不会对大小姐怎样。我们且去一旁等等她。”
待沈知若刚离开,云儿对莺儿低声道:“照顾好夫人,我去去就回。”
陈婉看向莺儿。“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莺儿不瞒她。“大小姐并不确定二小姐会不会来。若是来,也许会对她发难。昨日,我们将可能发生的事一一想好对策。夫人且安心。”
“云儿去了何处?”陈婉仍不放心。
莺儿微微一笑。“云儿去找证人。夫人不必忧心。”
陈婉越发不懂。
另一边,云儿神色焦急跑到萧荣嫣身边。“萧小姐,可有见过我家小姐?”
萧荣嫣微怔。“知若姐姐不见了?怎么会?刚刚她就在我身后。”
祝氏心口一紧。这是太子府,她若是出事,丢脸的可是定远侯府。
她身边的陈夫人自然也听到了。
太子妃与其他几位皇子妃正在赏花聊天,见她们这边有动静,差人过去问。
“太子妃,是沈家大小姐不见了。”
太子妃心口发慌。太子在府中,且他们这会儿也吃喝差不多,若是被太子瞧见沈知若一个人,怕是要出事。“快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