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若与春桃只挑着重要的话说,沈知若让她吃了些东西。
“此事一了,会有人送你去舅舅那边。我怕是不便再来看你。
你自己多加保重,到了那边,舅舅会派人送消息给我。”
春桃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婢子......”
沈知若眼睛微红。“虽然见不到面,知道彼此过得好,就值得高兴。
母亲当年救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
这些年你为了我们,已经做了太多。
杜妈妈的命,也是你救回的。你是她的恩人。”
春桃哭着应下。“婢子......记住您的话......永远记着。”
她离开后,沈知若见了秋锦。
秋锦郑重磕了个头跪在原处,一言不发。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沈知若问她。
秋锦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了六年前。
沈知若离开的六年,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唯一的愿望,就是盼着沈知若回来。
她抬头望着沈知若,六年来,第一次几不可见的笑了。
“您能回来,真好。
婢子心愿已了,再无牵挂。”
沈知若对她的话没有一丝触动。“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你叛主的事实。”
秋锦语气很轻:“婢子知道。
或许婢子说的您不信。
此生,婢子最后悔的就是把红花放进您的房里。
若婢子当年勇敢一些、坚持一下,您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秋锦眼中溢满悔恨泪水。
沈知若站起身、看着等在门外的萧荣轩,对她最后说道:“无论何事,再后悔也无法重来。
寻个好去处重新开始吧。
你我,缘尽于此。”
她没有再看秋锦,毫不犹豫走向门外。
萧荣轩唇角微弯,牵着她的手离开。
秋锦无声落泪,朝沈知若离开的方向再次郑重叩首。
“秋锦愿小姐,平安喜乐、岁岁年年。”
她忆起六年前那个风雪之日,沈知若被赶去庄子。而她却只能躲在角落、睁睁看着沈知若离开。
与大门一起关闭的,还有她的心......
萧荣轩带着沈知若回到自己房内。
沈知若心绪受到些影响。
萧荣轩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问:“可是心里不舒服?”
沈知若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微微摇头。
良久她开口:“萧荣轩,谢谢你。”
萧荣轩知道她指什么,故意反问道:“才想到谢我?”
沈知若侧脸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很轻:“不是才想到,是想着把所有事清算,再好好同你道谢。”
萧荣轩感受到她的变化。从前拒人千里之外,如今对他心生依赖。
“你是何时做了这些?”沈知若问他。
“答应过你要帮你报仇。所有欺你辱你之人,我会一个一个清理掉。”
沈知若心中一暖。“收集证据很麻烦吧?”
萧荣轩想说没有,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派出去好些人,也花了不少银子。”
沈知若认真的看着他。“花了多少,我补给你。”
萧荣轩笑了。“和我这般客气?
待你入了府,我的私产都要交由你,届时要如何?
不收?”
沈知若顺着他的话想到成亲,不禁面颊发烫。“你可以自己管。我不缺银子。缺了再同你要。”
萧荣轩摸了摸她的脸颊。“都给你,我的都是你的。”
他望着沈知若的眼睛笑着问:“可换个谢法。”
沈知若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会有人来。”
“不会。”萧荣轩将她额间碎发拨开。
沈知若撞上他温柔深邃的目光,呼吸微滞。
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像是藏进一片星空,让人想要靠近。
男人眼睫轻颤,呼吸拂过她的面颊。
她似被蛊惑,情不自禁捧起萧荣轩的脸。
两人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心跳。
萧荣轩终于吻上来,那触感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掠过。
他小心翼翼用唇瓣摩挲着沈知若的唇瓣,像是对待易碎至宝。
沈知若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那是一种怜惜的触碰,带着试探与循序渐进。与以往每个吻都不同。
但很快,萧荣轩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捧住她的脸,唇瓣渐渐加重力道,不再是蜻蜓点水般,而是有了实实在在的力量感。
沈知若耳边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胸膛起伏也越发快。
“若若......”萧荣轩在放她呼吸的一瞬,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度唤她。
那一刻,沈知若意识到,这个总是护自己她的男人,竟是如此热烈。
萧荣轩在看到她眼中水光刹那,眼神骤然变得危险。
尚在平复的沈知若,被他再次突如其来的吻住。
男人的双手滑到她的脑后,她恍惚间闻到萧荣轩身上独有的淡淡木香。
萧荣轩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不再是初时的小心谨慎,而是带着某种占有意味。
沈知若的神智被一点点吞噬,身体似是被点燃了一般发热,要将她融化。
当男人放开她时,两人均是气喘吁吁。
萧荣轩眼中有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像是长久被压抑后找到了出口。
“抱歉。”他沙哑着开口:“我好像失控了。有没有吓到你?”
沈知若呆呆的摇头,手指下意识抚上自己微肿的唇。
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失控。甚至在感受到萧荣轩急促、有力的心跳隔着衣物传来时,自己内心被填满的满足感。
许久,萧荣轩问她:“要不要见一见柳氏?”
沈知若摇头。“沈从安既已放弃她,何时见都可。
待沈从安见过她最后一面,我再去见她。”
萧荣轩会意。“给她致命一击?”
被猜中心思的沈知若,心口一紧。
她抿了抿唇,忐忑着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
她的不安让萧荣轩顿感心疼。
他紧紧拥着沈知若,无声叹息。“当然不会。
我的若若那么善良,若非他们不仁,我的若若才不会先招惹他们。”
沈知若被夸得心虚。自己才不善良,最是睚眦必报。
她低着头,手指在萧荣轩外袍绣着的金线处轻轻划着,不提刚刚的话。“为何要叫若若?从前你都唤我知若的。”
萧荣轩看着怀中害羞不安的宝贝,无声勾唇一笑。“不喜欢?”
沈知若摇头。“不是。不曾被这般唤过。”
萧荣轩轻轻亲了亲她。“以后只能我这般唤你。记住了?”
沈知若如小鸡啄米般呆呆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