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嫣睁着大眼、竖起耳等答案。
萧荣轩并不想提此事。他不想瞒弟弟妹妹，但尘埃落定前，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且两个孩子万一哪句说错，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们不必忧心此事，我心中有数。”他只能含糊着将事情揭过。
萧荣嫣有些心急。“大哥若是不喜她，就不要被沾到。”
萧荣轩颔首。“我的妻子，定是与我心意相通之人。无论是母亲还是阮氏，都做不了我的主。”
萧荣远与萧荣嫣对视。既然兄长如此笃定，他们更要相信。如同从前。
兄妹三人没聊太久，明日一早，萧荣轩还要上早朝。
第二日朝堂，热闹非凡。
御史台御史中丞赵正，参镇西军高家有谋反之心。高家不但养私兵，还欲对玉洲百姓赶尽杀绝。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太子与沈从安一流双腿打颤，汗流浃背。他们几乎将半个朝堂算尽，唯独没想到高岳落入赵正手中。
皇上怒极，拍案而起。吓得陆大伴忙上前扶人。
赵正侃然正色、字字清晰。江湖人士去玉洲尽一份心力、在城门发现高岳带私兵欲要屠城，完完整整，无一丝纰漏。
皇上怒不可遏。“高家为何要对玉洲动手？”
赵正不卑不亢正色道：“回皇上，玉洲数月前水灾，您下旨为灾民共计拨银五十万两。”
话毕他顿了顿，视线悄然扫过太子。
太子听到“玉洲”及“五十万两”时，身体几不可见晃了晃。
赵正恨不能动手揍人，天知道，收到五皇子赵钰泽送来的供词及账簿，他甚至有杀人冲动。此刻，他极力压下愤怒接着道：“五十万两白银，到了百姓手中，只余十二万五千两。其中三十七万五千两，皆进了各级官员手中。
如此还不算，玉洲官员阳奉阴违，仍在征收赋税。”
“混账！”龙颜盛怒。“是谁？都有谁？
给朕查！一个一个全都查出来！”皇上被气得全身发抖。
陆大伴面露担忧，稳稳扶着人。“皇上，龙体为重。”
满朝文武瞬时跪下。“皇上息怒。”
太子与沈从安全身紧绷。
“是高家吗？”皇上盯着赵正问。
“回禀皇上，容臣将事情原由一一禀明，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论。”
“快说！”皇上怒目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擒高岳之人知此事重大，亦知无缘见天颜，便将高岳与供词交由御史台。
臣与秦大人昨夜有公务，故离得晚些，碰巧遇得此事。
高岳与私兵活口现被微臣收押，可随时审问。
这是高岳等被收押人的口供，请皇上过目。”
他将供词交给陆大伴，接着道：“此外，臣还收到张明德生前亲笔账簿。”
此言一出，太子与沈从安几乎跪不稳。
“臣斗胆猜测，张德明清楚自己时日无多，故而提前将账簿交托于他人。昨日微臣与秦大人就是因收到账簿需留在府衙破解。
此账簿中，记录的是参与玉洲赈灾的官员名单，以及他们每人贪墨之数。
其中只有两人未明确记录。”
他再次将账簿呈上。“依臣之见，定是有人怕事情败露，指使高岳杀人灭口。高家虽手握兵权，但不敢私自调动西关驻兵。是以调派私兵。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为玉洲百姓做主，为大齐安危清除祸患。”
赵正一番陈词慷慨激昂，让很多朝臣心生动容。
皇上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太子朝一位大臣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皇上，此事疑点重重，满朝文武，为何账簿与高岳两件事，皆找到赵大人身上。难不成，我大齐再无可信官员？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赵大人此番动机。”
赵正不好为自己辩解，秦穆秦大人适时开口：“回皇上，昨日之事确实碰巧。若皇上有疑虑，可宣擒获高岳之人觐见。
陈大人也可亲自去查此人身份，看他是否与赵大人相识。”
陈大人身体僵住。他去查？他去哪儿查？
秦穆又道：“依臣之见，江湖人士多有狭义心肠，否则也不会前去帮助玉洲百姓。此人乃江湖人士，必定是听闻赵大人刚正不阿，才愿意信任。”
刚刚开口的陈大人还想说些什么，被秦大人接过话：“昨日之事，并非我一人在御史台可以作证，整个御史台皆可为赵大人作证。
陈大人是怀疑整个御史台吗？”
陈大人悻悻闭嘴。和整个御史台作对，估计余生都要日日被弹劾。惹不起。
皇上并未阻止二人唇枪舌战。他看着赵正誊抄的官员名字，心口剧烈疼痛。
陆大伴见事不好，忙问皇上可要先退朝。
皇上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萧荣轩、赵正与秦穆留下。”
众人微惊。赵正与秦穆留下，因二人经手此事。留萧荣轩是何意？
难道这朝中，又要变天。
萧林海心绪复杂，离开前悄声叮嘱萧荣轩：“做事稳妥些。”
萧荣轩微微颔首。
御书房内，皇上服过药后舒服许多。太医为他诊脉，确认无恙退了出去。
皇上又问了秦穆与赵正一些细节之处，转而又问萧荣轩看法。
萧荣轩一语道破玄机。“或许皇上可以看看账簿，哪位官员受益最多。”
皇上看着两个陌生的名字，一时无解。“你们确定这账簿解法正确？”
赵正已掌握沈知若解法步骤与要领。“皇上，您且看。”他边解释边指着上面的字与数字。“这种账簿多用于记暗账。第一个字接后面的4行7列，第二个数字接的就是5行8列，第三个字接的就是6行9列，以此类推。只要解开第一个，后面自然而然全都解开。
若这些名字是我们胡写，不可能对应的这般巧合。”
皇上对赵正刮目相看。“朕是否该将你调去户部。”
赵正：“......”他忙把话拉回。“皇上您看，所有名字与钱数都对上了。唯这二个名字，偏偏他们占的最多。
一人为赵姓，一个为沈姓。
钱大人排第三，他的官职已在高位，还会有何人比他们更高？”
闻言，皇上紧紧盯着他。“你欲对朕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