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祠堂的香烛还燃着,烟气缭绕中,李啸天的脸色比供桌上的牌位还要难看。他身后站着二十余名李家修士,个个气息沉凝,显然是家族里的精锐,其中不乏凝脉境初期的好手,此刻皆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的凌辰与林风。
“一个散修,也敢闯我李家祠堂?”李啸天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声音阴沉如雷,“真当我李家无人不成?”
凌辰没接话,只是将苏晴给的匕首反手握住,漆黑的刀身在烟光中泛着冷光:“半个时辰前,我让李虎带话,今日来算旧账。你勾结邪修围攻王家,纵容族人强夺血灵草,还有去年在城外对我下的黑手……这笔笔账,该清了。”
“血口喷人!”李啸天怒喝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青铜长戟,戟尖斜指地面,灵力灌注下,戟身发出嗡嗡的震颤,“我李家在青阳城立足百年,岂容你这黄口小儿污蔑?今日便让你知道,挑衅李家的下场!”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两名凝脉境修士已率先冲出,一人持剑,一人握拳,灵力裹挟着破风之声袭向凌辰两侧。林风早有准备,身形一晃挡在左侧,长剑出鞘带起一道银弧,精准地格开对方的拳头;凌辰则侧身避开剑刃,手中匕首顺势划向持剑者的手腕,动作快如闪电。
“噗嗤!”匕首划破衣袖,带起一串血珠,持剑修士吃痛后退,手腕上已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啸天见状,眼神一厉,青铜长戟猛地横扫而出,带着崩裂空气的锐啸直取凌辰面门。这一击凝聚了他九成灵力,戟尖吞吐着尺长的灵光,显然是动了杀心。
凌辰不退反进,脚下步法变幻,如同贴着地面滑行的影子,险之又险地避开戟刃。就在长戟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他手腕翻转,匕首化作一道黑芒,直刺李啸天握戟的右手。
“铛!”李啸天反应极快,戟身急转,用月牙形的戟刃挡住匕首,火星四溅中,两人各自后退三步。
“有点本事。”李啸天盯着凌辰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等法器,不配你这散修使用。”
凌辰冷笑:“比起你勾结暗影阁的勾当,我这匕首可干净多了。”
“你知道了?!”李啸天脸色骤变,随即狞笑道,“知道又如何?王家那老东西不识抬举,不肯交出祖传的阵法图,我便让暗影阁的人‘帮’他交出来。等掌控了青阳城,谁还敢追究?”
他似乎破罐子破摔,声音陡然拔高:“今日你们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想活着离开!给我上,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李家修士如潮水般涌上前,祠堂前的空地上顿时灵力炸开,兵器交击声、怒喝声混作一团。林风以一敌三,剑势连绵不绝,虽落在下风却丝毫不乱;凌辰则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匕首专挑破绽,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惨叫,转眼便有三名李家修士倒在血泊中。
李啸天再次持戟攻来,这一次他招招狠辣,戟影重重,将凌辰周身要害尽数笼罩。凌辰却不与他硬拼,借着步法游走闪避,匕首专找戟身的薄弱处刺去,如同附骨之蛆。
“铛铛铛!”匕首与戟身碰撞数十次,李啸天只觉虎口发麻,长戟的震动越来越烈,他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匕首竟如此坚硬,更没想到凌辰的灵力竟霸道至刺,每一次碰撞都像有针在刺他的经脉。
“林风,破阵!”凌辰突然喝道。
林风会意,剑势一变,引着三名对手靠近祠堂门口的石柱。那里正是李家护族阵法的阵眼之一,他猛地一剑刺向柱上的符文,石柱顿时发出一声闷响,阵法的灵光波动瞬间紊乱。
“不好!”李啸天心头大骇,这阵法是李家最后的屏障,一旦被破,家族根本挡不住外面可能闻讯赶来的城主府人马——他可没忘记,自己勾结暗影阁的事,绝不能让城主知道。
分神之际,凌辰的匕首已绕过戟影,直指他胸口。李啸天仓促间侧身,匕首还是划开了他的衣襟,带起一片血花,胸前的皮肉翻卷开来,露出里面贴身佩戴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沾了血,竟泛起诡异的黑气——正是暗影阁修士常用的联络信物。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凌辰声音冰冷。
李啸天看着玉佩上的黑气,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此时,祠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城主府的护卫队长张猛带着人马赶到,看到眼前的乱象和李啸天胸前的玉佩,脸色骤变:“李啸天!你竟敢勾结暗影阁邪修?!”
大势已去。
李啸天瘫坐在地,青铜长戟“哐当”落地。凌辰走上前,匕首抵在他咽喉:“青阳城的天,该换了。”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祠堂的瓦上,碎成点点金斑。李家的哀嚎、张猛的喝令、林风收剑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宣告着青阳城一个旧时代的落幕。
凌辰回头望向药材铺的方向,仿佛能看到苏晴和苏老在院门口翘首的身影。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刀柄的温润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带着一股踏实的暖意。
这场对决,不仅清了旧账,更护了想护的人。
至于青阳城的新局,自然有该担责的人去料理。而他与林风,不过是恰好路过的、掀翻棋局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