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又不说话了，只是直直盯着丁瑞一。
在这紧绷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的氛围里，金元宝忽然勾起唇角，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刻意的慵懒：“当然是……虚拟助手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丁瑞一脸色一僵。
虚拟助手——那确实不是活人。
随即，丁瑞一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多年沉淀的优雅体面，在此刻被金元宝那副漫不经心又带着狡黠的模样击碎。
他噎了半天，眼神里满是被戏耍后的愠怒，却又偏偏压不下对金元宝那点莫名的纵容，最终只能没好气地瞪着金元宝道：“……你这说话大喘气得，我想踹你一脚。”
说完，自己却先忍俊不禁，肩头微微颤动着轻笑起来。
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层若有似无的隔阂，也在悄然消散，氛围变得轻快起来。
“丁瑞一，你只需尽情感受八卦船上的一切，做想你做的事。”
金元宝也在低笑，声音低沉平稳，没有多余的修饰，却字字透着对丁瑞一的信任与鼓励。
同时，还有他对丁瑞一的认可:“其余，有我。”
丁瑞一望着金元宝面具下眼里明晃晃的真诚，自身对他的那点戒备也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残雪，渐渐消去。
丁瑞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金元宝眼里的笑意骤然收敛戏谑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凝重，连周身的气息都瞬间沉了下来。
一股凛冽的湿意骤然刺破空气，有不明物体携着破空之声朝两人猛袭而来！
是一颗比人还高大的水球，晶莹剔透却裹挟着千钧之力。
金元宝眼神一凛，抬手凝起白膜护盾，“嘭”的一声，将其硬生生拦下裹住。
后方，又来一颗水球偷袭。
金元宝眼神一厉，抬手，寒光闪过的刹那，水球被劈成两半。
可碎裂的水球并未消散，竟在半空凝形为两颗新的水球，势头更猛地再度袭来。
金元宝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狸猫般侧身疾闪，水球擦着衣角而过。
“丁瑞一，蹲下！”
金元宝的声音急促却沉稳。
丁瑞一毫不迟疑，膝盖一弯顺势矮身，呼啸而过的水球堪堪擦着他的头顶掠过，带起的气流掀动长发。
“后退！”
“侧身！”
接连两道指令接踵而至，丁瑞一全然信任地紧跟动作，险之又险避开接踵而来的攻势。
两颗水球仿佛长了眼睛，只死死锁定两人的气息，如影随形地追袭不休。
既然不能打破，那就都裹起来。
正好金元宝的白膜护盾，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可还未等他们喘息，水球不停的出现，两颗、四颗、八颗……密密麻麻的，将金元宝与丁瑞一围困在中央。
水球悬浮在他们四周半空，折射着诡异的光晕。
细看，那些水球有的是透明的，但有许多水球里竟隐隐裹着轮廓。
有的是人，有男有女，神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
还有的是，豺狼虎豹等野兽，利爪獠牙狰狞毕露。
更有寒光闪闪的刀剑戈矛，锋芒被水光包裹却依旧慑人。
所有的人事物都如被封存在水球中，栩栩如生。
透着一股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