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周折后,我也是成功借到了趁手的武器。
只可惜从进门到现在竟已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本来只是说来了解了解武术专业的情况,结果不知不觉待了这么久,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我在这报了临时课程。
“那我们就先走了,真是打扰你们训练了。”
琉狸走上前,对着正在整理器械的陈岚客气地说道。
陈岚抬眸,目光在我怀里的枪杆上顿了顿,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
“不碍事,路上小心。”
跟着琉狸往训练馆外走,路过拳法区时,陈教练正带着一群姑娘练侧踢。
他半蹲在地上纠正队员的发力点,神情专注得额角渗着薄汗。
琉狸怕打扰训练,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想绕路,刚挪开脚步,陈教练的声音就隔着训练场传了过来:“夏侯丫头,下次再来啊!”
因为距离太远,我和琉狸并没有大声回应,只是笑着点头示意。
这之后我肯定是要再来的。
不仅仅是还枪,更重要的是我得从陈教练这了解更多关于爷爷的事。
穿过训练场馆的长廊,很快就到了体育馆的大门前。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明亮的光斑。
我并没有放慢脚步,可琉狸却在门内站定。
“怎么了?”
我察觉到了不对,便回头看向她。
“我还得看着队员们训练,不能跟你一起啦。”
听她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她今天是特意在休息期来这看队员们训练的。
“你快回去忙吧,不用管我,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我倒是松了口气,毕竟之后我要做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得知。
琉狸主动退出,反倒省去了我找借口脱身的麻烦。
只是,琉狸貌似一直没提周末还要不要约见的问题。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
想到这我也没多犹豫。
我现在就得去云海星城。
按理说这个点出发并不算晚,可明越大学的地理位置实在偏僻。
别说是打车了,就连公交车都有些少见。
先前来这是书冉亲自开车送的所以不用操心这些,可现在不行了。
我不能让她们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徒步。
这里的徒步是我昨晚看缺德地图想出来的主意。
我不是猪脑子,也不是神经病,所以不会直接赶往云海星城。
之所以要徒步是因为最近的公交站离学校正门也有将近两公里的距离。
我必须沿着园区的柏油路一直走才能到。
我把红缨枪斜挎在肩上,用带来的运动外套轻轻裹住枪身,只露出一小截枣木枪杆,避免过于惹眼。
调整好枪的位置后,我迈开脚步往园区外走去。
其中来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这里是经济区,地图上模糊的标注和旁人随口的提及,都让我对这片区域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可真踏进来才发现,这里其实是正处于建设热潮中的开发区。
四处可见的施工围挡、尚未完全成型的配套设施,都在诉说着它的新生。
谁知道明越大学是以科技着称的名牌大学,在人工智能、智能制造等领域都有着顶尖的科研实力。
可即便如此,也没必要特意将主校区都搬到这种偏僻的科技园区吧?
我觉得市区里的老校区虽不如这边宽敞,却胜在交通便利、配套成熟。
也不知道校方是咋想的。
科技园区的景致带着刚成型的生涩与活力,路边的梧桐树看上去像是才移栽的。
树与树之间隔不远就立着一根银灰色的路灯杆,杆上挂着“智能制造园区”的蓝色标识牌,边角还沾着点未清理干净的水泥渍。
柏油路修得平整,路面泛着淡青色的光,偶尔有载着零件的叉车从身边缓缓驶过,司机戴着黄色安全帽,会抬手朝我示意一下。
路的右侧是几栋正在收尾的厂房,灰色的外墙已经刷好,工人正站在脚手架上安装玻璃幕墙,金属框架碰撞的“叮当”声顺着风飘过来,和远处车间里隐约的机器运转声交织在一起。
左侧的绿化带还没完全成型,新铺的草坪上有几处斑秃,种着的月季花丛倒是开得热闹,粉的、红的花瓣被晒得微微卷曲,散发出好闻的花香。
我打开手机导航,跟着语音提示拐过一个街角,很快便来到了公交车站。
这车站看着也有些年头了,灰色的候车亭墙体斑驳,好些地方的墙皮都翘了起来,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面。
亭内立着两块锈迹斑斑的站牌,上面的公交线路信息被日晒雨淋得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清“302路”“往市区方向”等字样。
亭下摆着三张蓝色的塑料长椅,椅面被磨得发亮,其中一张还缺了条腿,用一块红砖垫着才勉强平稳。
车站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位背着帆布包的老大爷在低头看报纸,报纸边角都卷了边,想来是翻看过很多次了。
我找了张完好的长椅坐下,将裹着外套的红缨枪轻轻靠在腿边,枪杆的温润透过布料传来,稍稍安抚了我赶路的焦躁。
闲着无事打量四周,我又忍不住想起明越大学的情况。
作为名牌院校,这里的学生家里大多算得上富裕,就我平时看到的,每天放学时校门口停满了各种私家车,从普通家用车到高端豪车都有,孩子们都是有专车接送的。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时至今日,明越大学门前仍鲜少见到车辆通行了。
毕竟如今拥有私家轿车者众多,人们对于公交线路的依赖程度似乎自然而然地降低了许多。
可这段漫长而艰辛的跋涉——足足将近两千米啊!
我心生怨怼与不满是正常的。
这般离谱至极、不近人情的布局安排,真可谓匪夷所思。
难道校方在规划时,就完全忘了还有家境普通、需要依赖公共交通的学生吗?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公交站里格外刺耳。
我下意识按住手机,余光瞥见身旁看报的老大爷抬了下头,又很快低下头去。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没有备注,却让我心头一颤。
是那个约我去云海星城的男人。
他居然现在就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