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尘那个主动的拥抱像是一剂强效甜味剂，让德丽莎连续几天都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看什么都自带粉红滤镜。
而符尘，似乎也食髓知味，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和亲近越发自然。
……
总部下发了一批新式作战服的试用装，要求各位高级女武神和指挥官前往装备部进行适应性测试和数据采集。符尘和德丽莎自然都在名单上。
测试场内，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光。德丽莎换上了一套贴身的白色基础作战服，正在活动手脚，适应着新材料的弹性。
符尘则穿着他那身熟悉的指挥官制服，站在数据监测台前，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参数。
“德丽莎，尝试进行一组标准战术规避动作。”符尘的声音透过场内通讯器传来，平稳而专业。
“收到！”德丽莎深吸一口气，身影瞬间动了起来，腾挪闪避，动作流畅而迅捷，白色的身影在测试场内划出一道道残影。
符尘专注地看着数据反馈，偶尔出声提示：“第三序列动作，腰部发力可以再充分百分之五……很好……保持……”
一轮测试结束，德丽莎微微喘着气，走到监测台边：“怎么样？阿尘，数据还行吗？”
符尘调出数据曲线，指着几个节点：“整体很不错，神经反应速度和爆发力甚至超出了预期值。就是耐久测试时，心率在后半段有些许异常升高，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关切地看向她。
德丽莎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心率升高？那是因为做到后半段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昨天那个拥抱，根本静不下心来！这怎么说得出口！
“没、没有不舒服！”她连忙摆手，眼神飘忽，“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对，累了！”
符尘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没有再追问，只是递给她一瓶水：“休息一下，等下进行抗干扰测试。”
抗干扰测试环节，模拟的是复杂电磁环境下的作战。
测试场内灯光变得忽明忽灭，各种杂音和干扰信号不断响起。
德丽莎需要在这种环境下完成一套复杂的攻击指令。
进行到一半时，一组特别强烈的干扰波突然袭来，耳机里瞬间充满刺耳的噪音，眼前的虚拟目标也变得模糊不清。
德丽莎动作一滞，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就在这时，符尘沉稳的声音穿透了那些嘈杂的干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机，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别慌，德丽莎。忽略音频干扰，专注视觉标识三点钟方向，偏移修正零点七，能量输出维持稳定……对，就是这样。”
他的声音像是一根锚，瞬间定住了德丽莎有些慌乱的心神。
她立刻按照他的指示调整，动作重新变得流畅起来。
测试顺利完成。
德丽莎摘下耳机，长长舒了口气，跑到符尘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刚才好险！幸好有阿尘你在！”
“是你自己反应快。”
符尘笑了笑，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指尖帮她擦掉额角因为出汗而黏住的一缕白发，“新作战服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紧绷或者不适？”
他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碰触到她皮肤时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德丽莎的心跳刚刚平复下去，又猛地加速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还、还好！挺合身的！”
“嗯，那就好。”
符尘似乎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转身去记录最后的数据了。
留下德丽莎一个人站在原地，捂着刚刚被碰过的额角，傻笑了好久。
测试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回生活区的通道里。
经过一面光洁的金属墙壁时，符尘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墙壁里两人的倒影。
“怎么了？”德丽莎疑惑地问。
符尘指着倒影里德丽莎的头发：“你这里，好像有点乱了，刚才戴头盔压的吧？”
他说着，很自然地转过身，面对着她，伸出手仔细地帮她整理那几缕不听话的白发。
通道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经过的工作人员投来好奇又善意的目光。
德丽莎仰着脸，看着符尘近在咫尺的、专注认真的脸庞，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深邃眼眸。
他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痒意。
她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好了。”
符尘帮她整理好头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略带“惊奇”地说，“德丽莎，你好像……真的长高了一点？”
德丽莎：“！！！”
长高了？！真的吗？！是因为每天喝他送的牛奶吗？！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她的羞涩，她激动地一把抓住符尘的胳膊：“真的吗？阿尘你真的觉得我长高了？！快再比比！”
她迫不及待地站直身体，往符尘身边凑，非要和他比个高低。
符尘看着她这副孩子气的激动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配合地站直，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头顶：“嗯，虽然不多，但确实好像高了一点点。”
“耶！太好了！”德丽莎开心地差点跳起来，抱着符尘的胳膊晃啊晃，“都是阿尘你的牛奶的功劳！”
“是是是，牛奶的功劳。”符尘纵容地笑着，任由她挂着，“那以后更要坚持喝了。”
“嗯！保证每天一瓶！”
德丽莎用力点头，心里甜得像是要溢出蜜来。
长高固然开心，但最让她开心的是符尘注意到了她的变化，还帮她整理头发！她感觉自己离他又近了一点！
……
傍晚，德丽莎抱着新领到的、印着吼姆图案的柔软毯子，敲响了符尘宿舍的门。
理由是——“新毯子有奇怪的味道，要借阿尘的阳台晒一晒月亮杀菌！”
符尘对于这个离谱的理由只是挑了挑眉，便侧身让她进来。
于是，符尘宿舍的小阳台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两张躺椅并排放着，德丽莎裹着她的新毯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舒服地窝在椅子里。
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两杯热饮——一杯是符尘的清茶，一杯是德丽莎自带的、味道诡异的苦瓜奶茶。
符尘则坐在另一张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纸质书随意翻看着。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安静而祥和。
“阿尘，”德丽莎小声开口，打破沉默，“今天的星星好像没有那天流星雨多哦。”
“嗯，天气有点薄云。”符尘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望向夜空。
“但是月亮很亮。”德丽莎看着月亮，又偷偷瞟了一眼符尘被月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小声补充，“……也很温柔。”
符尘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他放下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说：“说起来，下周有一个短期巡逻任务，要去与第三帝国的边境转一圈，大概三天。”
德丽莎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巡逻任务？我也要去！”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和符尘分开。
符尘笑了笑：“名单里本来就有你。这次任务强度不高，天命和第三帝国的互不侵犯条约已经很久了，就当兜风了。”
“好耶！”德丽莎立刻开心起来，已经在脑子里开始规划要带什么零食和游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数时候是德丽莎在说，符尘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晚风轻柔，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德丽莎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打了个哈欠。
今天又是测试又是兴奋，她确实有点累了。
她缩在温暖的毯子里，鼻尖萦绕着阳光和符尘阳台上的植物的清新气味，还有身边人令人安心的气息，眼皮越来越重。
符尘注意到她没了声音，侧头一看，发现她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呼吸均匀，长长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吼姆毯子。
他无奈地笑了笑，放下书，轻声唤道：“德丽莎？回房间去睡，在这里会着凉。”
德丽莎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非但没醒，反而下意识地朝着热源方向——也就是符尘这边——缩了缩。
符尘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叫醒她。
他轻轻站起身，走进屋里，拿出自己常盖的那条薄毯，小心地、动作极其轻柔地盖在了德丽莎身上，仔细地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着月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睡着的德丽莎收起了所有的活泼闹腾，显得格外乖巧安静，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他的目光掠过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微微嘟起的、泛着健康粉色的嘴唇上。
符尘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迅速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试图平复那瞬间的悸动。
他重新坐回躺椅，却没有再拿起书，只是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仰望着星空，听着身边人均匀轻浅的呼吸声，嘴角无声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今夜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而身边有她的陪伴，似乎连星空都变得更加璀璨迷人了。
奇怪……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