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包裹身体的瞬间，侧腰的疼痛像被按了暂停键。我眨了眨眼，场馆的灯光刺得有点晃眼，观众席的欢呼声浪像潮水般涌来，拍得耳朵嗡嗡作响。
快龙就站在对面，比图鉴里的插画壮实得多。橙黄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油光，肚子上的奶油色毛发沾了点灰尘，那双紫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瞳孔里映着我小小的影子。它的翅膀半张着，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风，把地上的沙粒吹得打旋。
“皮卡丘，准备好了吗？”小智的声音就在身边，带着点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我转头看他，他的手心全是汗，却紧紧攥着拳头，眼神里的光比场馆的灯还亮。
“皮卡！”我跳起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电流在尾巴尖“噼啪”作响，刚才在精灵球里攒的力气，此刻全顺着血管往四肢涌。
“很好！”小智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手，“皮卡丘，电光一闪接近它！”
我像颗金色的子弹射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快龙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快，它猛地侧过身，巨大的翅膀带着风压扫过来。我借着惯性在空中扭了个弯，擦着它的翅膀尖掠过，爪子甚至碰到了它温热的鳞片。
“快龙，龙爪！”达克多的声音像块石头砸下来。快龙的前爪泛着白光，带着破空声向我拍来。我在空中一个急刹车，尾巴重重砸在地上，借着反作用力向后弹开，龙爪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拍在地上，把合金地板都砸出个浅坑。
“就是现在，十万伏特！”小智的喊声跟着我的动作响起。我全身的电流瞬间炸开，蓝白色的电光像张网，狠狠罩向快龙。它被电流裹住，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但这攻击好像没造成太大伤害，它甩了甩脑袋，翅膀一振就把电流抖开了。
“果然很强啊……”小智喃喃道，“皮卡丘，保持距离，用铁尾试探！”
我甩着泛白光的尾巴，在快龙周围绕圈。它的体型太大，转身没那么灵活，我总能在它的攻击落到之前跳开。铁尾一次次砸在它的腿上、翅膀上，发出“铛铛”的脆响，像敲在厚铁板上。
“快龙，雷电拳！”达克多突然喊道。快龙的右爪冒出刺眼的电光，带着比刚才更凶的电流味向我挥来。我心里一紧，转身就想躲，却被它翅膀带起的风缠住了动作——那爪子擦着我的后背扫过，强烈的麻痹感瞬间窜遍全身，我像被扔进了冰窖，四肢突然不听使唤，“啪”地摔在地上。
“皮卡丘！”小智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想爬起来，可后腿麻得像不属于自己，尾巴尖的电流也蔫了下去。快龙的影子笼罩下来，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
“快龙，喷射火焰！”
橙红色的火焰像条蛇窜过来，热浪烤得我皮肤发疼。就在这时，一个影子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火焰——是小智！他死死抱着我，后背被火焰燎得冒烟，却咬着牙不肯松手。
“皮卡”我急得大叫，电流冲破麻痹感，狠狠砸向快龙。它被突如其来的电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向后退了两步，喷射火焰也断了。
“你干什么啊！”裁判的喊声响起，“ 训练家不能擅自进入场地！”
小智没理裁判，只是把我抱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我脸上的灰，声音哑得厉害：“没事吧，皮卡丘？”他的后背在冒烟，却笑得比谁都灿烂，“我们说好要一起赢的，对吧？”
“皮卡……丘！”我的眼眶有点热，尾巴尖的电流突然变得滚烫。
“回到场上！”裁判在旁边大喊。小智把我放在地上，后退了几步，虽然背对着我，我却能看到他攥紧的拳头。
快龙看着我们，眼神里多了点复杂的东西。它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不像威胁、反倒像叹息的低吼。
“皮卡丘，”小智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们用那个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是我们在特训时练了无数次的招式，是把所有信任、所有力量都赌上的一击。
“皮卡丘，伏特攻击！”
“快龙，破坏死光！”
两道指令同时响起。我全身的电流瞬间凝聚成金色的光团，把自己裹在里面，像颗燃烧的流星，笔直地冲向快龙。它的嘴里正凝聚着紫色的能量球，那能量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它的嘴撑满。
观众席的声音消失了，场馆里只剩下能量碰撞前的嗡鸣。我看着快龙的眼睛，它也看着我。在我们之间的空气里，仿佛有无数道看不见的线在拉扯——那是我和小智的约定，是快龙和达克多的羁绊，是所有不认输的意志在碰撞。
金色的电流团和紫色的能量球终于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刺目的白光，把整个场馆都吞了进去。我感觉自己像在一片温暖的海里漂浮，侧腰的疼痛、电流的灼热，全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渐渐散去。
我趴在地上，浑身的毛都焦了，连抬起尾巴的力气都没有。对面的快龙也趴在地上，翅膀耷拉着，肚子一起一伏，显然也耗尽了力气。
场馆里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裁判举着旗子，手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挥下去：
“快龙失去战斗能力！皮卡丘获胜！所以胜利者是——小智选手！”
欢呼声像海啸一样爆发出来，差点把场馆的顶掀了。小智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把我抱进怀里，他的眼泪掉在我脸上，烫得像刚才的伏特攻击。
“我们做到了……皮卡丘，我们做到了！”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里全是哭腔。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电流在尾巴尖跳了跳，很微弱，却带着说不出的快活。
是啊，我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