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虽然联想过如果楚海真有实力打败罗傲。
那自己败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输得这么彻底！
这个国家如此卧虎藏龙，一个这么年轻的清洁工弹弓技术都这么强？
马克的队友上来安慰他道：“不用在意，马克。”
“今天状态不好才输的，又不是比赛，放轻松。”
“我有点累要去休息一下，你们先去吃饭吧。”
这一败似乎猛猛挫了马克此次运动会之行的锐气。
在正式比赛中与罗傲争夺第一名时，总感觉罗傲会和楚海一样永不失误。
最终他以0.2环的差距败给罗傲屈居亚军，罗傲为国增添一枚金牌。
当然楚海可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和其他人一起看比赛直播欢呼喝彩。
弹弓项目赛事全部结束后休息两天的罗傲想找楚海比试。
发现他早就溜了，只留下一位员工每天检查宿舍情况直到运动会结束。
眨眼间便已经到11月中旬，楚海十分着急。
还差三例大型农场庄园类消杀案例，到哪去找？
他刚在行业群里发了求单消息，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父亲楚大树，听筒里传来带着哭腔的激动喊话声：
“阿海……你妈她…… 胸口最近疼得直打滚！”
“和你大嫂一起送她到镇医院看病，医生说是什么乳腺癌发作了！”
“镇上医院医疗条件不足，劝我们要赶紧去城里大医院治疗！”
“爸你别慌！我马上回去！”
楚海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楚天正抱着一箱消毒粉迎面而来。
见楚海脸色煞白立刻问缘由，一听婶婶病危当即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喊道：
“这种事怎么可以落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力气大，能抬人！”
路虎在乡间公路上卷起烟尘，楚海紧攥方向盘的手在冒冷汗。
如果此时不赶回去，再多的钱也换不来母亲的平安。
两个小时后赶到镇医院，楚妈已经疼得神志模糊。
楚天背着她跑下楼，楚海已上车等候。
刚把人扶进车里，楚爸拿着诊断单追出来喊道：
“医生说去市第一妇科医院，那儿治这个最在行！”
连夜赶到医院，凌晨三点的医院急诊大厅依旧有不少人。
先打点滴稳住楚妈的病情，父子三人折腾到天亮才轮到看诊。
楚天背着楚妈挂号、拍片、抽血，楚海跑前跑后缴费取单。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扫了眼片子。
一边用笔在处方单上飞快写着一边说道：
“乳腺癌晚期伴转移，必须立刻住院手术。”
“去住院部办手续吧。”
然而住院部窗口的护士头也不抬地推回病历本，冷漠道：
“没有床位了，等着吧，什么时候有床看通知。”
“等着？我妈都快疼晕了！”
楚天按住躁动的楚海，楚海稍作冷静后强压怒火掏出手机说道：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可以多交钱。”
周围候诊的人群立刻响起窃笑声。
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斜视着他一身迷彩服，嘲笑道：
“小伙子，这可是市一院的妇科。”
“床位比黄金还金贵，没点关系就别做梦了。”
另一位大妈跟着附和道：
“看这打扮就是乡下过来的。”
“估计连挂号都找了半天才摸到地方吧？”
楚天撸起袖子就要理论，楚海一把拉住他。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楚？你怎么在这儿？”
楚海回头一怔，竟是刘光辉。
只见他两手各拿着大环保袋，里面除了装着保温壶外还有些衣物。
“辉哥？你怎么来了？”
“我妹在这儿实习，过来给她送点换洗衣物顺便带饭。”
刘光辉看到楚妈苍白的脸，连忙问道：
“这位是……你的母亲？”
楚海点头并快速说明情况，刘光辉见电梯快到了连忙说道：
“小楚你跟我去见一见我妹，或许她有办法。”
楚海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立刻点头，让楚天和爹带母亲一起先找个位置坐下。
到了十八层病房区，刘光辉带楚海找到正负责临床看护的妹妹。
“这是我妹红梅，刚读研三，在住院部轮转。”
“这是楚海，妹你一定要帮帮他母亲，他的恩我们家一定要还。”
刘红梅穿着淡蓝色实习服，立刻接过病历本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阿姨这情况确实不能等，术后还要观察引流情况。”
“24小时引流量得控制在30毫升以内才能考虑出院呢。”
“这样，你们先把阿姨推进观察室，我去跟护士长申请加床。”
“昨天有个VIp病房刚空出个临时床位。”
楚海攥紧刘红梅的手连声道谢。
手术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
当医生宣布手术成功时，楚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楚天趴在床边打盹，楚海则守在引流管旁。
看着透明袋子里逐渐变淡的积液，总算度过了危险期。
可天刚亮，护士就拿着出院通知单走进来说道：
“3床家属，办理出院手续吧，今天有新病人要入住。”
“出院？”
楚海猛地站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问道：
“医生明明说要观察至少三天！”
“我妈引流管还没拔，伤口也没拆线。”
“现在出院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这是廖主任的意思，你找我也没用。”
护士将通知单往床头柜上一放，语气强硬且冰冷道：
“昨天临时加的床位本就是VIp备用的。”
“现在正主来了，你们这些走医保的患者就先让让吧。”
争执声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昨天那个戴金饰的女人又凑了过来，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不是自己的关系硬抢来的床位，终究是守不住。”
楚爸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眼眶通红。
楚海深吸一口气，对楚天与爹沉声道：
“我去找那个叫廖主任的问清楚。”
他刚走到住院区主任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推开门，只见廖国民正坐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翡翠手串。
对面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说道：
“廖主任，我夫人的床位就拜托您了，这点心意您收下。”
廖国民瞥了眼信封厚度，笑着摆手道：
“好说，张总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今天一早就把占用床位的清走。”
“廖主任！”
楚海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和谐。
“我母亲梁玉兰刚做完乳腺癌手术，引流管还在身上。”
“为什么非要今天出院？”
廖国民抬头看着楚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不耐烦地放下手串指责道：
“你谁啊？懂不懂医院规矩？”
“我说能出院就能出院。”
“术后一天引流正常，没什么好观察的。”
“正常？”
楚海往前一步，指着门外不满道：
“我妈现在连下床都困难。”
“伤口还在渗液，你说正常？
“就因为这位张总夫人要住进来。”
“就要把刚手术的病人赶出去？”
“放肆！”
廖国民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指着楚海的鼻子骂道：
“你个乡下土包子，也敢来质疑我？”
“知道我是谁吗？市一院妇科临床主任，博士生导师！”
“你妈能在我这儿做手术，都是给她脸了！”
接着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嘲讽对楚海耳语道：
“别以为靠个实习生找了个临时床位就了不起。”
“像你们这种走医保的，能榨出多少油水？”
“我这儿的床位，是给张总这种能为医院创收的大客户准备的。”
“不是给你们这些穷鬼占着浪费资源！”
“你要是还敢在这撒野，不仅你们要被赶出去。”
“连同那个多管闲事帮你们的实习生刘红梅也一起赶出去！”
楚海不想因为此事连累到刘光辉的妹妹。
只能握紧直冒青筋的拳头，咬紧牙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