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片刻广播又响了起来:“各位乘客您好,机组刚刚接到公司的通知,
今天刚好是星球矿业公司赤岩星分部成立三周年,分公司决定全免此次往返费用。”
瞬间欢呼声响彻云霄,就这样40万星币的船票全免了。
王珏也高兴万分,本来还在心疼往返的费用,这下好了,省了。
王珏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全船大概五千人,这一下就免了20亿的费用。
而且按照自己矿上来了十人左右的比例,那这样的班次应该有10艘左右。
如果全部都给免费,今天就是免掉两百亿的费用,果然是狗大户,财大又气粗。
飞船逐渐升空,窗外的景象从赤岩星的荒凉表面慢慢过渡为深邃的宇宙。
王珏看着那颗渐行渐远的星球,心中有些激动,离家一年,家人是否安康。
身旁的乘客们仍在兴奋地讨论刚才的广播消息,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计划如何使用这笔省下来的钱。
王珏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而是闭上眼睛,
默默回想这些年来发生一切,如梦幻泡影。
王珏从小家境优渥,因为家里确实有矿!
父亲王润生是最早一批搞星际开发的人,也是开能晶矿的。
但随着星球矿业的崛起,想要垄断能晶矿市场,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来打压同行。
王珏父亲的公司就是在三年前(星元2053年)被搞倒的,气大伤肝,时间久了就得了肝癌。
在21年前(星元2035年)猎户座旋臂末端,
天穹星如同一颗镶嵌在黑曜石上的蓝宝石,常年被淡紫色极光笼罩。
这颗直径仅1.2万千米的宜居星球,通过轨道电梯与三十七个采矿空间站相连,
其中位于晨昏线的贵族区更是悬浮着无数珠光宝气的浮空府邸。
王珏的童年记忆,就始于私人观星台穹顶缓缓打开的瞬间。
那时的王珏只有3岁,总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合金地板上,
看父亲王润生调试引力透镜,将柯伊伯带的星尘风暴投影成璀璨的光瀑。
“看见那道蓝色流光了吗?”
父亲宽厚的手掌覆住他的肩膀,
“那是我们三天前刚发现的晶脉,足以为整个星系供能百年。”
观星台下方三百米处,反重力矿车正沿着磁悬浮轨道无声滑行。
这些搭载着晶能引擎的银色巨兽,每天将数千吨原矿送往大气层外的提炼厂。
作为星辉矿业的创始家族,王家的财富足以买下三颗中等殖民星。
但王润生办公室悬挂的始终只是幅全息矿图,
标注着他二十年拓荒生涯发现的172条晶脉。
14年前(星元2042年)的矿工节,也就是王珏十岁那年,
王珏被父亲带去参观编号AJ-7的矿星。
当登陆艇穿过由废弃矿渣形成的星环时,
他看见数百个橘红色身影在晶体丛林中移动,
防护服的探照灯如同散落的星火。
“记住,小珏,咳咳”王润生摘下氧气面罩,稀薄的硫化物空气刺痛鼻腔,
“蓝晶的能量密度是能晶的三百倍,但真正驱动文明前进的,
是这些愿意把骨头埋在异星土壤里的人。”
全息投影在岩壁上展开,显示着初代矿工用血肉之躯对抗地质灾害的数据,
父亲的声音在空旷矿道里回荡:“宇宙矿工精神不是挖的多深多远,
而是知道为了什么而挖。往大了说,能源是文明发展的基石,
往小了说,那是我们星辉130多万员工家庭的饭碗。”
而三年前(星元2053年6月)的星际能源峰会改变了一切。
当王润生公布《蓝晶取代能晶的时代即将来临》报告的那天,
坐在主宾席的星球矿业总裁雷蒙德·路菲,
左手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正反射着冰冷的幽光。
这家控制着人类已知星域62%能源产出的巨头企业,
早已将触手伸向行业的每个细微环节。
他们的“清道夫计划”在暗网标价200亿星币,
第一步就是策反星辉矿业的首席算法工程师拉库兹(拉裤子)。
在新上海星区的“琉璃顶”会所,
拉库兹颤抖着手接过装有“神经密码破解器”的钛合金箱。
星球矿业主管展示了他女儿在病床上的影像:
“晚期辐射病,需要阿尔法空间站的医疗舱,这交易很划算。”
星元2053年10月,当王家最新型“开拓者七号”矿舰在跃迁航道突然失联时,
王润生看着监控里被篡改过的晶脉坐标,突然砸碎了陪伴多年的矿样收藏柜。
那些棱角分明的矿石标本,曾是他亲手从各个死亡星球带回的勋章。
而伪装成“自由之矛”海盗团对星辉矿业采矿队的袭击更为残酷。
新闻里,记者用颤抖的声音描述着漂浮在太空中的矿工遗体,
他们的防护服被能量武器烧出整齐的圆洞。
但更致命的是星球矿业操控的舆论机器,
《星际真理报》头版刊登着pS过的矿难照片,
将熔岩泄漏归咎于“星辉矿业的贪婪管理”。
王珏在贵族区的学校,被同学泼洒仿真矿渣,
那些扭曲的笑脸说着:“杀人犯的儿子!”
股价崩盘那天,星元2053年11月1日,王润生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星盟的人如同秃鹫般吞噬着星辉的产业,
最后一次董事会在暴雨中召开。
王润生咳着血走进会议室时,
全息投影里浮动的债务数字已经变成刺目的红色:.3亿星币。
坐在对面的星球矿业委派董事,
正用全息笔在“资产债务收购协议”上画着圈:
“签字吧王总,至少能保住你儿子的信托基金。”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王润生花白的头发。
这个曾在零下100度的矿道里连续工作36小时的硬汉,
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骼,资产清算进行得异常迅速。
星元2053年11月2日,管家提前通知王珏从学校返回家中,
并且王珏一到家,就给他看了一份父亲都没有看过的资料,而且保真!
王珏正在替躺在病房中的父亲处理家中的资产清算,王珏刚刚21岁。
浮空府邸的吊灯被拆卸时,王珏站在空荡荡的观星台,
看着父亲珍藏的星图正在数据删除中化作雪花。
管家传来最后的财务报表:“少爷,所有能抵押的都已经抵押了,
但是还差125亿4251万。”声音在量子通讯器的电流声中逐渐模糊。
王珏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矿工不会看深渊有多深,只看手里的锤子够不够硬。”
王珏觉得自己的锤子还行,那就破釜沉舟吧!
“联系一下信托公司,把我父亲给我买的信托转让吧,如果实在没人接手,那就赎回。”
“少爷,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找到买家,128亿的数额太大了,咱们大概率只能赎回。”
“赎回就赎回吧,先不要告诉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