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浑浊的水流像脱缰的野马,吞噬着沿途的一切,营地的轮廓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陈峰拉着林晚,脚步不停,“必须尽快制作担架,灰灰走不快,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洪水追上!”林晚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灰灰,点头如捣蒜:“用竹子和藤蔓,我来编网面,你做框架!”
两人冲到附近的竹林边缘,陈峰手脚麻利地用石刃切割出四根粗细均匀的竹子,快速削去枝丫,搭建成长方形的担架框架。林晚则抓起地上的坚韧藤蔓,交叉编织成致密的网面,“再编密点,灰灰不会掉下来”,她的手指被藤蔓勒得发红,却不敢放慢速度,洪水已经漫到了不远处的低洼地,水花溅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陈峰将编织好的网面固定在框架上,用藤蔓反复缠绕加固,每一圈都拉紧打结,“好了,快把灰灰放上来!”
林晚小心翼翼地将灰灰放在担架上,它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趴在网面上发出轻微的哼唧声。陈峰扛起担架的一端,林晚抓住另一端,两人默契地迈开脚步,向山地深处走去。转移路线崎岖难行,布满了碎石和湿滑的苔藓,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遇到陡坡,陈峰在前开路,用长矛插进泥土里固定身体,对身后的林晚说:“我拉你一把,踩稳这块石头!”林晚紧紧抓住他伸出的手,脚步踉跄地跟上,担架在两人肩头微微晃动,她时刻注意着灰灰的状态,生怕它掉下来。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林晚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起来:“陈峰,你看!”前方半山腰的平缓处,一片金黄色的野燕麦长势喜人,麦秆挺拔,种子饱满,在雨中泛着微光。“是可食用的野燕麦!”陈峰也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收割,别耽误转移,这些种子能补充粮食储备!”
两人快速放下担架,灰灰乖巧地趴在上面,用鼻子蹭了蹭林晚的裤腿,似乎在为他们放哨。陈峰负责割麦秆,他握住麦秆根部,用力一割,整根麦秆就被折断,整齐地堆放在一旁;林晚则负责打种子,她将麦秆放在手心,双手快速搓捻,饱满的种子簌簌落在藤蔓篮里,动作麻利得不像话。“快点,洪水可能会蔓延到这里!”陈峰一边割麦秆一边提醒,手里的动作不停,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林晚点头,加快了搓捻的速度,藤蔓篮很快就装了大半,“够了够了,我们快走吧!”
两人重新扛起担架,继续向高处转移。灰灰似乎感受到了安全,不再发抖,偶尔用鼻子蹭蹭身边的麦秆。走到半山腰时,两人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原本的营地和农田已经完全被洪水淹没,只露出几根竹子的顶端,在洪水中摇摇欲坠。林晚心里一阵失落,那是他们辛苦搭建的家,如今却毁于一旦。陈峰感受到她的情绪,轻声安慰:“别难过,只要人在,种子在,灰灰也在,我们就能重建。”林晚点点头,看着担架上的灰灰和背包里的种子,心里重新燃起信心,“对,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山地的树木越来越稀疏,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远处的山地洞穴轮廓隐约可见。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半山腰的平缓地带。这里地势较高,远离洪水威胁,空气也清新了许多。“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找找临时落脚点。”陈峰放下担架,活动着酸痛的肩膀。林晚抱着灰灰,四处张望,突然眼睛一亮:“那边有个山洞!”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岩石旁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陈峰握紧长矛,“我去探查一下,你带着灰灰在这里等着。”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山洞内部漆黑一片,隐约能闻到干燥的泥土气息,没有明显的野兽踪迹。“进来吧,安全!”陈峰回头喊道。
林晚抱着灰灰走进山洞,刚一进去,灰灰突然对着山洞深处低吼起来,毛发竖起,眼神警惕。“怎么了灰灰?”林晚心里一紧,抱紧了灰灰。陈峰举起火把(之前紧急转移时带的火种),照亮山洞深处,里面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隐约的岩石轮廓,没有发现异常。“可能是陌生环境让它不安。”陈峰安慰道,心里却也多了几分警惕。
山洞内部干燥宽敞,足够两人和灰灰暂时居住。两人将担架放在角落,铺好干草,让灰灰休息。林晚坐在干草上,抚摸着灰灰的后背,突然想起什么:“洪水退去后,我们去之前的食人花区域附近看看吧,我记得那里有很多野菜,能收集些蔬菜种子,这样我们的种植品种就更丰富了。”陈峰点头同意,“也好,那里地势较高,应该没被洪水淹没。不过食人花很危险,我们得小心。”
夜色渐深,山洞外的雨势渐渐小了,山洪的轰鸣声也远了许多。两人靠在岩石上休息,背包里的种子和怀里的灰灰,是他们此刻最珍贵的财富。虽然失去了营地,但他们没有失去生存的信念,彼此的陪伴和手中的资源,让他们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山洞深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但在疲惫和安全感的包裹下,两人暂时放下了警惕,只盼着洪水早日退去,能尽快重建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