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蹲在山泉边,指尖抚过那片深绿色的藤蔓,它们长势茂盛,粗细均匀,缠绕在岸边的岩石上,韧性十足。她踮起脚尖,伸手拉扯最粗壮的一根藤蔓,指尖传来紧实的触感,比之前的植物纤维顺手太多。她用石刃小心翼翼地割断多余的藤蔓,将其平铺在地上,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定要编出一个像样的容器,让陈峰看看自己不是只会添麻烦。
她坐在平整的岩石上,将藤蔓分成几股,尝试交叉编织。有了之前用植物纤维的失败经验,这次她放慢了速度,每缠绕一圈都用力拉紧。藤蔓的韧性果然比纤维好,不容易断裂,虽然编织的纹路还是歪歪扭扭,容器也不够规整,但至少能勉强看出形状,不会一受力就塌陷。林晚越编越投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被藤蔓磨得发红也浑然不觉,眼里只有手中逐渐成型的容器。
与此同时,陈峰正在雨林边缘寻找湿润的泥土。这里的土壤果然和营地附近不同,湿润肥沃,夹杂着落叶碎屑,踩上去松软有弹性。他蹲下身,用手抓起一把泥土,用力攥了攥,泥土能成团且不松散,粘性十足,正是粘合石墙缝隙所需要的。他满意地点点头,用大片的树叶将泥土层层包裹,避免洒落,小心翼翼地托在怀里往营地走去。
途中,他无意间瞥见地面上有一道光滑的泥痕,蜿蜒向前,正是蛇类爬行留下的痕迹。这片区域离林晚采摘藤蔓的山泉边不远,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担心——林晚的腿伤还没好,要是遇到蛇可就危险了。他加快脚步,怀里的泥土包被攥得更紧,心里想着一定要赶紧回去提醒她。
回到营地时,林晚正专注地摆弄着藤蔓,手指在藤蔓间穿梭,神情认真。陈峰放下泥土包,看着她手中半成品的容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这里附近有蛇迹,别在这里待太久,赶紧回来。”他心里着急,语气难免生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辞有多冲。
林晚编织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不快。她头也不抬地回应:“知道了,你管好自己的石墙就行。”她觉得陈峰总是这样,要么调侃她做得不好,要么就是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仿佛自己永远做不好任何事。
陈峰见她态度冷淡,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他走近几步,低头看向她手中的容器,藤蔓交叉得松散,稍微一碰就晃动:“藤蔓要交叉编织才结实,你这编得太松了,装不了东西。”说着,他伸手想帮她理顺缠绕的藤蔓,想示范正确的编织方法。
“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弄!”林晚猛地向后躲开,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里的藤蔓被扯断一根。她抬头瞪着陈峰,眼里满是委屈和不满,“我知道我编得不好,但你也不用总是指手画脚的!之前笑我编的是筛子,现在又来挑毛病,你就不能让我自己试试吗?”
陈峰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涌上一股无奈。他只是想帮忙,担心她编的容器没用,也担心蛇迹带来的危险,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生硬的指责。“我不是想挑毛病,是怕你白费力,也怕你遇到蛇。”他试图解释,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已经很小心了,也一直在改进,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之前被调侃的失落感、独自求生的委屈,还有现在陈峰的“指手画脚”,所有情绪瞬间爆发,“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什么都不行,只能被你照顾?我告诉你,我不用你可怜,我自己能做好!”
她抓起地上的藤蔓,重新开始编织,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眶却红了。陈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的语气有问题,也明白林晚心里的委屈,可话已经说出口,再解释反而显得多余。他转身拿起地上的泥土包,走到石墙旁,开始准备用泥土填充缝隙,只是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晚强忍着眼泪,专注于手中的编织。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藤蔓反复交叉缠绕,每编一圈就用力拉紧,虽然纹路依旧不够规整,但容器的形状越来越清晰,比之前的半成品结实了不少。她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定要编出一个能装东西的容器,证明给陈峰看,自己也能为这个家出力。
陈峰填充石墙缝隙时,时不时会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林晚。看到她认真的样子,看到她手中逐渐成型的容器,心里的火气渐渐消散,只剩下一丝愧疚。他知道林晚一直在努力,也一直在进步,是自己太过急躁,语气太生硬,才引发了她的反感。他想开口道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加快手中的动作,希望尽快搭好石墙,再想办法弥补。
夕阳渐渐西斜,金色的光线洒在营地中。林晚终于放下手中的藤蔓,看着面前的容器,虽然不够完美,边缘有些歪斜,但足够结实,能勉强装下几个野果或一小罐淡水。她心里涌起一丝成就感,正想转身向陈峰“炫耀”,却瞥见他搭建的石墙——已经垒到了半人高,整体稳固,可顶部还差最后一段,中间缺少一根粗壮的树枝做横梁,否则石墙受力不均,容易坍塌。
陈峰也正好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皱着眉看向雨林方向,心里盘算着需要去砍伐一根合适的树干。林晚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小声说:“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抬树枝。”她不想再和陈峰冷战,也想为石墙的完工出一份力。
陈峰愣了一下,看着林晚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手中的藤蔓容器,心里五味杂陈。他犹豫了片刻,想起之前的争执,又担心她的腿伤,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不过你只能在旁边看着,别动手抬,我来就行。”
林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陈峰还是关心她的,只是不擅长表达。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容器,又看了看未完工的石墙,心里的委屈渐渐淡去。或许,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理解,才能在这孤岛上更好地相处。
陈峰收拾好石刃和绳子,转头对林晚说:“走吧,趁天黑前回来。”林晚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那根扯断的藤蔓,心里想着,等砍完树枝,一定要把容器编得更结实。两人并肩向雨林边缘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之前的不快似乎被这温暖的光线冲淡了不少,可那份因态度分歧引发的反感,却依旧在心底残留,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化解。而这次的雨林砍伐,也将成为他们缓和关系的契机,为下一章的情节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