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天,山洞里的草药味渐渐淡了,陈峰的眼睛终于有了明显好转。他能清晰看清近处的物体,虽然看远处仍有些模糊,但已经能独立行走和做事。清晨,他坐在石台上,看着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林晚端着煮好的野果粥走过来,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怎么样,今天感觉好多了吧?”“嗯,好多了,”陈峰转头看向她,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远处虽然还有点模糊,但走路没问题了。”
林晚将粥递给他,“那就好,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了。”陈峰接过粥,喝了一口,突然说:“趁现在雨势不大,我们去旧营地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林晚愣了一下,看向洞口,外面的雨果然小了很多,只剩下零星的雨点,“可是路上还有很多淤泥,会不会很危险?”“小心点就没事,”陈峰放下碗,“我现在能看清路了,而且我们也需要补充物资,总不能一直靠采摘野果过日子。”林晚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好吧,我们早点出发,早点回来。”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石刃和长矛,锁好山洞的简易木门,向旧营地出发。路上的淤泥厚约半尺,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格外费力。陈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扶林晚一把,“小心脚下,别滑倒。”林晚紧紧跟着他的脚印,“你也慢点,不用着急。”路过之前被洪水冲刷过的区域,地面上还残留着冲刷的痕迹,树木东倒西歪,杂草被压得不成样子,让人不禁想起当时洪水的凶猛。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到达旧营地。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之前搭建的竹棚已经完全倒塌,竹子散落一地,被淤泥覆盖了大半。工具散落在淤泥中,有些已经生锈,看起来无法再使用。林晚皱了皱眉,“没想到破坏得这么严重。”陈峰没有说话,目光在营地中扫视,突然眼睛一亮,“你看那边!”他指向营地高处的石台,那里之前是他们储存物资的地方,因为地势高,淤泥只淹没了石台的底部。
两人快步走过去,拨开石台周围的杂草和倒塌的竹枝,惊喜地发现石台上的熏肉竟然完好无损。之前他们用游轮残骸的油纸将熏肉包裹得严严实实,又放在高处,没有被淤泥浸泡。“太好了,还有肉吃!”林晚兴奋地喊出声,伸手想去拿,被陈峰拦住,“先别急,看看有没有变质。”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一股淡淡的肉香飘了出来,熏肉干燥紧实,显然没有变质。“没问题,还能吃!”陈峰笑着说,将熏肉重新包好,放进背包里,“以后我们不管放什么物资,都要放在高处,这样就算再遇到洪水也不怕。”林晚点点头,“嗯,记住了。”
在营地周围又搜寻了一圈,两人只找到一把还能使用的小锄头和几块完好的打火石,其他工具不是被冲走就是被压坏了。“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陈峰看了看天色,云层越来越厚,似乎又要下雨,“万一等会儿雨下大了,路上就难走了。”林晚应了一声,跟着他转身向山洞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瞬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雷声轰鸣,震得人耳朵发疼,视线也被雨水模糊。“不好,雨下大了!”陈峰大喊一声,拉着林晚的手加快了脚步。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刺骨,脚下的淤泥变得更加湿滑,两人只能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
“小心脚下,前面有个土坡!”陈峰看清前方的路况,大声提醒。林晚紧紧抓住他的手,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陈峰及时拉住她,“慢点,别慌!”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涩得难受,林晚只能眯着眼睛,跟着陈峰的脚步前进。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只顾着赶路,雷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耳边全是嘈杂的声响。
好不容易回到山洞,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陈峰刚站稳,就发现洞口有少量积水,显然是雨水顺着岩石缝隙流了进来。“不好,这雨可能会下很久,”他脸色凝重,“我们得赶紧加固洞口的挡水坡,不然雨水漫进来就麻烦了。”林晚点点头,顾不上擦拭身上的雨水,就跟着他一起行动。
山洞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两人冒着大雨搬石头、捡树枝,将之前搭建的挡水坡加高加厚。陈峰搬起大块石头,稳稳地放在挡水坡底部,“再递几根粗树枝过来,填充在石头中间,防止水流冲垮。”林晚快步跑回山洞,抱出一堆之前储备的树枝,递给陈峰,“这样够了吗?”“再找点小石子,把缝隙填上。”陈峰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将石头之间的缝隙塞满,然后铺上一层厚厚的树叶,增强挡水效果。
雨水顺着挡水坡流下,没有再漫进山洞,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洞内躲雨。林晚拿出干净的布条,递给陈峰,“擦擦吧,别着凉了。”陈峰接过布条,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和泥土,看着林晚脸上还沾着的泥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这段时间,他一直被失明的焦躁困扰,忽略了林晚的辛苦,之前还因为各种小事和她争吵,甚至冷漠对待她。“谢谢你,之前辛苦你了。”他认真地说,眼神里满是真诚。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微微发红,她摇摇头,“我们是搭档,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其实她心里明白,陈峰虽然有时候固执冷漠,但心里一直是在乎她的,这次失明后的互相扶持,让两人之间的隔阂又少了很多。陈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体谅她,再也不会轻易和她争吵。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暴雨一直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大。山洞内虽然干燥安全,但外面传来的山洪轰鸣声比上次更加响亮,让人听着心惊肉跳。两人通过山洞的缝隙向外查看,发现山下的平原已经完全被洪水淹没,之前的旧营地彻底消失在浑浊的水面下,连高处的石台都看不见了。“没想到这次洪水这么大。”林晚喃喃地说,心里有些后怕。
陈峰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他突然注意到山洞上方的岩石有渗水的迹象,水珠顺着岩壁慢慢滑落,滴在地面上。“不好,”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山洞的岩石可能被雨水泡软了,有坍塌的风险。”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岩壁上的水珠越来越多,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那我们怎么办?”“只能等雨势小一点,转移到更高处的山地洞穴去。”陈峰沉声道,他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太危险,一旦岩石坍塌,两人都可能被困住。
暴雨还在继续,山洪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山洞上方的渗水也越来越严重。陈峰和林晚开始默默收拾物资,将熏肉、淡水、草药和工具都整理好,随时准备转移。他们靠在石壁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都有些沉重,但彼此紧握的手,却给了对方无尽的力量。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他们早已明白,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