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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那声“一桌三块”。

说得轻轻松松,可听在易中海耳中,却好似一声惊雷炸响。

他眼睛瞪得老大,像瞧怪物一般看着何雨柱,抱怨说何大清当年才收三块钱一桌,问他怎敢也收这个价。

何雨柱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乐了起来。

“难道你没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吗?”

他咧开嘴,讥讽道:“亏你还记得何大清收三块,那都过去多少年了,早就是老皇历了,我现在还收三块,完全是看在咱们街坊邻居几十年的情分上…”

“…要是真按这两年物价上涨的幅度算,少说也得再加个五毛一块的。你们得了便宜就偷着乐吧,还在这儿大言不惭。”

稍作停顿。

何雨柱把斧子往旁边一插。

双手一抄,直视易中海:“要是觉得吃亏,就别在这儿跟我啰嗦。出了门,几条大道任你选,去四九城打听打听,手艺差点的,两块钱一桌的或许也能找到,麻烦你去找他们…”

“…再不然,你跟我周大婶,还有贾家那位,自己下厨掌勺,到时再让新娘新郎去端盘子,这样更省事,一分钱都不用花。”

这一番话,把易中海说得哑口无言。

那张老脸憋得通红,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

他岂会不知外面的行情?

就凭何雨柱如今在轧钢厂的名气,还有那连娄半城都赞不绝口的厨艺。

私下里,想请他掌勺的人多不胜数。

这个价钱,确实公道,甚至可以说很实惠。

可易中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都放下大爷的架子,又是套近乎,又是打感情牌。

还说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结果在这小子这儿,全像对牛弹琴,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叫他怎么能忍?

你个毛头小子,还没成家立业,就一个要赔钱妹妹要养,要这么多钱干嘛?

也不怕钱太多烫手,遭报应!

易中海在心里,已经把何雨柱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狠骂了个遍。

眼见感情牌不管用,讲道理又讲不过,易中海眼珠子一转,心里又生出一条计策。

他强压着火气,换上一副商量的口吻。

“柱子,你看啊,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多少得给点面子吧。”

他脸上挤出笑容,企图用迂回的办法挽回局面:“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东旭哥结婚那天,你家的礼钱就不用出了…”

“…你呢,带着雨水,正正规规地上桌吃饭,热闹热闹,这做席面的辛苦钱,不就这么抵消了?你看,这不两全其美嘛!”

易中海觉得自己这招实在高明。

既省下厨子的工钱,又显得自己大度,还能把何雨柱不出礼金的事儿说得过去。

何雨柱听完,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真想撬开这老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都想骂一句“你生儿子没屁眼”。

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真当别人是傻子好糊弄?

邻里之间随礼,最多也就几毛一块钱。

这四五桌席面做下来,光自己工钱就十几块,还有帮厨要几块钱。

这差价。

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还说带着雨水上桌吃饭?

说得好像给多大恩赐似的,难道没你家这顿宴席,雨水就活不下去了?

而且,自己是掌勺的大厨。

不管去谁家做席面,还能没饭吃?

难道还能饿着厨子不成?

这老东西,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何雨柱懒得再跟他废话,生怕自己再听下去,手里的斧子忍不住,要往他那张老脸上招呼。

他摆了摆手,脸上透着不耐烦:“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又随口胡乱编道:“我想起来了,前院王麻子前几天来找我,说他家那头老母猪好像也是那天配种,要摆几桌酒席热闹热闹,问我有没有空去掌勺,我还没答复他呢。”

王麻子家的老母猪配种?

易中海一听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不就是拐弯抹角地骂人嘛!

把贾东旭结婚比作母猪配种,这小子嘴巴也太损了吧!

哪能听不出。

这小子是铁了心拒绝自己。

“你……你……”

易中海气得手指直哆嗦,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

猛地一甩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扭头就往自家走去。

嘴上虽然吃了亏,但他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新的办法。

行,你小子跟我横是吧?

我先不跟你计较。

易中海心里打定主意,等到贾东旭结婚的前一天,再去找何雨柱说这事。

到那时,事情都快成定局。

自己再把价钱狠狠往下压,就不信他不答应!

能挣一点是一点。

总比一分钱挣不到,在家歇着强吧?

易中海心里冷笑,他就不信,到那个时候,何雨柱还能不妥协。

不说让他白干。

至少工钱能砍下一半来,易中海对此信心满满。

看着易中海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何雨柱往地上“呸”了一口。

小声嘟囔道:“真以为老子多稀罕给你做席面呢,要不是看在一个院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们,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农历三月初八,礼拜五。

傍晚。

轧钢厂二食堂里,大家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何雨柱刚脱下厨师服,就见娄半城的私人秘书鲁先生,满面笑容地走进来。

“小何师傅,还没走呢?”

鲁秘书笑着打招呼。

“鲁秘书,您有事儿?”

何雨柱客气地问道。

鲁秘书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小何师傅,娄董家后天打算办个家宴,邀请几位重要客人,想请你过去帮忙掌勺,不知道你那天……有没有空?”

自从何雨柱在厂里名声大噪,娄半城家里但凡有重要宴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毕竟是自家厂里的人,知根知底,用起来放心。

刚开始。

何雨柱还有些顾虑,担心这会抢了师傅的生意。

还特意找时间,把这事儿跟师傅说了。

没想到马温博听后,只是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大气地说这没什么,自己手头的达官显贵客户,多得忙不过来。

再说了。

何雨柱如今在娄家的厂里上班,娄半城亲自开口,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

听了师傅这番话,何雨柱才彻底放下心来,心安理得地帮娄家做了一两次宴席。

每一次。

都让娄半城和他的客人们赞不绝口。

此刻听鲁秘书又提起这事,何雨柱心里早把贾东旭婚宴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反正那天,已经把条件跟易中海说得清清楚楚,是他自己甩手走的。

这么多天过去,贾家和易家那边也没人再来找他。

自然而然就以为这事黄了。

何雨柱几乎没怎么思考,就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

他对着鲁秘书,爽快地点点头:“鲁秘书,您回去跟娄董说,礼拜天我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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