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星河漩涡的瞬间,时间的感知便彻底错乱。
外界的光影还未在视网膜上褪去,漩涡内部已飘过百年的星尘。林辰看着自己的衣袖在刹那间蒙上灰褐,又在眨眼间恢复崭新,终于明白这漩涡的本质——它是个巨型“时空漏斗”,外界一日,此处已过百年。
“抓紧彼此!”苏清月展开阴阳翼,将三人笼罩在羽翼的屏障中,黑白光芒与漏斗壁上的时空乱流碰撞,溅起细碎的光粒。夏嫣然的青铜鼎则悬在屏障中央,鼎身的轮回纹逆向旋转,将过快流逝的时间稍稍稳住,鼎中泉水映出外界的景象:凌渊正对着星轨图焦急地比划,显然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
漏斗尽头,那艘古船静静悬浮在星海中,比“归乡”战船庞大百倍,船身覆盖着厚厚的星锈,却难掩刻满船舷的星图——那些星图流转着微光,其中一幅竟与凌渊的星轨图分毫不差,只是在星轨图最边缘的空白处,多了一个闪烁着金光的坐标,标注着两个古老的字:原乡。
“这船……”林辰的界心剑突然震颤,剑鞘上的“归乡”战船印记与古船产生共鸣,“不是普通战船。”
“是‘界域方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船上传来,凌渊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他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卷,衣袍上还沾着星尘,“我通过星轨图的共鸣强行穿透时空,比你们早到了‘三百年’。”
他跃下船舷,将古卷递给林辰:“这是从船内舱室找到的‘原乡志’,记载说这方舟是所有世界的母船,而所有世界的守护者,最终都要驾驶它驶向原乡——那里藏着‘存在的终极答案’,关乎我们为何诞生,为何守护。”
林辰展开古卷,泛黄的纸页上,星图与文字交织,笔触间透着跨越万古的沧桑。其中一段文字被特意标注:“原乡非乡,是所有存在的起点,亦是守护者的终点试炼。”
“终点试炼?”夏嫣然的青铜鼎轻轻触碰古船的船舷,鼎中泉水突然剧烈翻涌,映出船内纵横交错的通道,“看来这方舟藏着不少秘密。”
就在此时,苏清月的阴阳玉佩自发飞向船身,当玉佩触碰船舷的刹那,表面骤然亮起,浮现出船内一处舱室的景象——那是个被厚厚的冰晶覆盖的房间,舱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两个与林辰、凌渊容貌极为相似的身影,他们双目紧闭,胸口各嵌着半块晶石,晶石的纹路与混元玉同源,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这是……”林辰的呼吸一滞,那两个身影的轮廓,分明就是放大版的林氏与凌氏先祖印记,连眉宇间的坚毅都如出一辙。
“冰封的舱室,嵌在胸口的晶石……”凌渊的手指抚过星轨图上的“原乡”坐标,星轨图突然亮起,与古船星图上的坐标完全重合,“原乡志里说,方舟的驾驶者必须持有‘界心’与‘星核’两块晶石,看来就是这两块了。”
苏清月的玉佩影像渐渐清晰,能看到冰封身影的指尖,似乎握着什么东西,被冰晶牢牢冻住,只露出一角,像是半截断裂的剑穗。
“时空漏斗的流速在加快。”夏嫣然的青铜鼎发出警示,鼎中泉水映出的外界景象里,凌渊留在守星阁的分身已开始变得透明,“我们最多能在这待半个时辰,否则外界的身体会彻底消散。”
林辰将古卷收起,界心剑指向冰封舱室的方向:“先找到那两块晶石,还有舱室里的秘密。‘原乡’坐标既然在星轨图上,总有一天能抵达,但方舟的秘密,现在就得揭开。”
苏清月的阴阳翼扇动,带着三人飞向古船的入口,羽翼的光芒在时空漏斗的乱流中劈开一条通路:“冰封的身影,嵌胸的晶石……他们会不会就是驾驶方舟的初代守护者?”
夏嫣然的青铜鼎在前方探路,鼎身的光纹与船身星图产生共鸣,指引着通往冰封舱室的方向:“鼎说,那两块晶石的气息,与混沌原石同源,却更纯粹,像是……未被分割的本源。”
古船的入口在星尘中缓缓开启,露出内部深邃的通道,通道壁上刻着无数守护者的名字,从最古老的符号,到与林辰等人相似的字迹,层层叠叠,像一部跨越万古的守护史诗。
林辰握紧界心剑,剑鞘上的“原乡”坐标微微发烫。他知道,这方舟不仅是驶向原乡的工具,更是一部等待被解读的历史——而冰封舱室里的身影,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第一把钥匙。
时空漏斗的呼啸声在身后远去,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古船的通道深处,只留下青铜鼎的微光,在寂静的船舱里,映出前路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