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阳光毒辣,炙烤拉布汉巴焦小镇的石板路,空气在热浪中扭曲。
周灸和欧阳渔歌正在重返埋藏重型机甲的地方,民宿对面的棕榈树荫下有人蠢蠢欲动,盯着民宿门口悬挂的风铃。
哒哒哒…
民宿老板娘玛尔塔站在民宿后院的储水罐旁吃面包,指尖轻敲铁皮外壳。
水声空洞,是某种摩尔斯电码。
脖颈后的StA刺青被汗浸湿,墨迹微微晕开——那是个被时钟齿轮缠绕的三角徽记,只有特定角度的光才能看清。
铁罐猛然地一响。
well well well~ 玛尔塔弯腰整理前台账本,后颈传来阵刺痛,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摸了摸脖子,指尖触到个微热的凸起——像被蚊虫叮咬后的肿块,中央有个细小卐形红痕。
多年的特工本能让她摸向腰间手枪——但已经晚了。
第二枚标记烙在了老妇女左肩胛骨上,随后视野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
死死抓住柜台边缘,却感到不安失重感——仿佛正站在万丈悬崖边,而身后是虚无的深渊。无论面朝哪个方向,那种背后是悬崖的错觉都如影随形,冷汗顺着滴在账本上。
(替身能力吗……)
what!
玛尔塔强迫自己站稳,抽出枪支果断扣动扳机——
“砰!砰!”
子弹击碎酒柜,玻璃和威士忌洒了一地。
此时一位突厥人面相的橙发男人正倚在门口,格子衬衫被汗黏在背上,右手插兜,左手抛接着一只熟透的木瓜:Is that what StAnet weaver is?(这不是StA组织的织网者吗)
木瓜地砸在玛尔塔脚边,脓汁溅上藤编拖鞋,玛尔塔震惊之余任由身体向后倒去,因为这个代号只有内部人员知晓。
紧接着玛尔塔原地消失,臃肿身影出现在天花板下方十米处,头颅朝下急速坠落。在半空扭身开枪——
一枚子弹擦过卢卡斯的脸颊,带出少许血痕。
但下一秒,玛尔塔后背重重砸在实木餐桌上,脊椎断裂脆响淹没在餐具碰撞声中。鲜血从嘴角涌出,染红了散落账单。
Es ist soweit… 卢卡斯从兜里摸出创口贴给自己脸贴上,踩住这位StA隐藏特务的手,自说自话,玛尔塔已完全失去生命体征。
意外目击者不合时宜的出现,杰瑞德手中的椰子地砸在地上,另一只手还拿着个摄像机,原本只是来还潜水装备,此刻却僵在民宿后门,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瞪大。
『老人与海』不知不觉在肩后浮现——四个深蓝潜水头盔由神经索相连,内部漂浮着磷光。
跑!杰瑞德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倾尽全力逃脱案发现场。
probleme, was(麻烦的东西)。 烦躁的凶手叹息着抬起玛尔塔掉落的手枪,对着二十米外的背影扣动扳机。
其替身『背水一战』也朝杰瑞德冲去,那是个由半腐木制粗链缠绕成的人形,关节处嵌着转动齿轮,面部是块磨砂玻璃,后面晃动着彩色液体。
双手宛若黄金雕刻,掌心各刻着一个逆向旋转的字纹,纹路里渗出褐色散光,
当重拳擦过杰瑞德后背时,它的锁链缝隙间渗出几滴黑色液体,滴落在地面时发出腐蚀声。
一阵短暂的追逐战结束,『老人与海』同时亮起蓝光并靠近卢卡斯头部。
(记忆投射:我被爆头的画面——)
很快,卢卡斯看到杰瑞德头颅像西瓜般炸开,脑浆溅在棕榈叶上,于是他舒了口气,却本能地后退半步,随即意识到这是幻象——但已经晚了。
真实的杰瑞德正踉跄逃向海滩,差点崴脚,狼狈不堪,左肩血迹滴成断续的红线,后方卢卡斯看了眼『背水一战』手中染血锁链,最终没有追击。
h?r auf mit diesen langweiligen tricks!(别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了!)
卢卡斯愤愤不平的踢开染血木桌碎片,拽起玛尔塔衣领拖进厨房冷库,番茄酱瓶在拉扯中破裂,在地上拖出长长血迹。
完成藏尸,靠在民宿外围墙上,卢卡斯闭目回忆着那份加密档案:
StA第4409号处决令
目标:艾尔文夫妇(疑似超自然情报泄露者)
执行人:玛尔塔·维尔德(代号织网者)
备注:独生女儿迪希可(14岁)未检测到替身反应,建议观察
档案末尾附录车祸现场的照片——艾尔文夫妇的轿车被一辆卡车拦腰撞断,但尸检报告显示,丈夫的血液中含有致死量镇静剂,而妻子的颈椎在撞击前就已经折断。
(不是车祸……是处决。)
睁开眼,『背水一战』的锁链发出细微摩擦声,卢卡斯并不认识她父母,甚至与迪希可也只有图书馆那几天相遇,那女孩也没给他上过什么课,只是她接受了自己这个下人的陪伴。
但有些事,不需要太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