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东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额...”他想到什么,问:“那我的那些小弟...”
“放心,”林耀东保证道:“我保证他们人人有饭吃...我林耀东最看重兄弟,最讲义气了...”
乌鸦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林耀东按下内线电话:“林律师,麻烦把合同拿过来。”
很快,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拿着文件进来。
他是老熟人,林耀东的御用律师林凉水,在法律界颇有名气,尤其擅长处理“灰色地带”的业务。
乌鸦接过合同,翻了几页。
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看得他头疼。
他也不是很懂合同这玩意,但他相信林耀东——或者说,他相信林耀东的能力。
在道上混,信誉最重要。
洪兴林耀东说一不二的名声,乌鸦是知道的。
他随便翻了一下,就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林耀东也签了字,两人交换合同,握手。
“合作愉快,乌鸦哥。”
“合作愉快,东哥。以后还请多关照。”
有了乌鸦签字,后续说服永兴街那些街道办就顺利了很多。
上面见地头蛇之间达成了协议,自然也没多为难,很快批准了物业公司在铜锣湾的运营许可。
当然,这都是后话。
签完合同,乌鸦正要告辞,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老大...是,是,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乌鸦对林耀东说:“东哥,不好意思,老大叫我回总部开会。我先走了。”
“慢走。”
乌鸦匆匆离开。
林耀东站在窗前,看着他小跑着钻进一辆出租车,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蚕食计划,第一步完成。
回到办公室,阮梅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好奇地翻看着桌上的一本财经杂志。
“看完了?”她问。
“嗯。”林耀东走到她身后,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将她圈在怀里,“等久了吧?带你去吃饭。”
“你真的是...公司的老板?”阮梅还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像吗?”
“不是不像...”阮梅转头看他,眼神复杂,“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林耀东笑了,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我的秘密,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去填饱肚子。”
两人正要离开,蒋薪敲门进来。
“林总,有件事需要您处理。”
林耀东对阮梅说:“你先下楼等我,我马上来。”
阮梅乖巧拘束地点头离开。
门关上,蒋薪压低声音说:“东星那边,骆驼突然召集五虎开会。我收到风声,好像是因为最近乌鸦的场子被扫的事。骆驼怀疑有人针对东星。”
林耀东靠在桌边,若有所思:“乌鸦刚从我这里离开,就被叫回去了...”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蒋薪问。
“不用。”林耀东摆摆手,“静观其变。乌鸦现在有求于我,不会乱说话。而且...”
他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骆驼知道乌鸦加入我的公司会是什么反应。”
东星总部,议事大厅。
这里和洪兴忠义堂的格局相似。
关公像供奉在正中,神龛香烟袅袅,下方是厚重的红木长桌。
周围的墙上,挂着东星历届话事人的黑白合照,记录着这个社团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此时,龙头骆驼还没到,会议尚未开始。
五虎中的其余四虎已经到了:雷耀扬、吴志伟、司徒浩南、沙蜢。
四人分坐长桌两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雷耀扬穿着深蓝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看起来像个文质彬彬的商人。
他是东星的“金虎”,主要负责财务和正当生意,是社团里学历最高、最会用脑的人。
吴志伟外号“笑面虎”,总是笑眯眯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笑里藏刀,是东星最阴险的一个。
今天他穿一身唐装,手里盘着两个核桃。
司徒浩南则是“擒龙虎”,东星第一打手,肌肉发达,眼神凶狠。
他穿着紧身黑色背心,露出满臂纹身,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桌沿。
沙蜢是“下山虎”,负责毒粉生意,长得精瘦,眼神飘忽不定。
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典型的古惑仔打扮。
“怎么突然要开大会?”司徒浩南粗声粗气地问,脚在桌上一抖一抖。
吴志伟笑眯眯地说:“好像是因为最近乌鸦的场子一直被扫...”
“所以老大怀疑我们被警方针对?”沙蜢接话。
雷耀扬推了推眼镜:“应该是。但跟我们应该没关系,我们的场子一直没事,最近也风平浪静。”
“对了,你们知道乌鸦的场子为什么一直被扫吗?”司徒浩南问。
几人对视一眼,都摇头。
“不知道...”
“我们都没遇到过场子被连续扫的情况。”
吴志伟笑容不变,眼神却深了些:“乌鸦是不是被人针对了?”
“难说...”雷耀扬放下钢笔,“就像几年前在钵兰街,我们收买了一个扫黄组的组长,隔三岔五扫洪兴的场子,搞得他们鸡飞狗跳。”
司徒浩南嗤笑:“可惜那次搞砸了。洪兴那帮疯子,直接下狠手,把那个组长做掉了。也是那时,十三妹趁机上位,把钵兰街的鸡店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样看来,有没有可能是哪个堂口想要乌鸦的地盘,所以...”沙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就在此时——
“啪!”
议事大厅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各位,这么早啊~~~”
四人齐刷刷看过去,然后集体愣住。
门口站着个“陌生人”:利落的短发,合身的深灰色西装,白色衬衫,深蓝色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整个人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谁啊?
四人脑子里同时冒出这个问题。
他们下意识地眨眨眼,有人甚至揉了揉眼睛,又多看了几眼,最后终于确定——
来人就是乌鸦。
那个穿着花衬衫,留着飘逸刘海,染着黄毛,走路带风的乌鸦哪去了?!
雷耀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又看看乌鸦那身明显更合体、面料更好的西装,再看看乌鸦脸上那副比他还要“知识分子”的眼镜...虽然没有镜片....
但是...这...比我还像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