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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时候,吕雅忽然来寻张轨,说是蜀臣聚会午餐,邀请他一并入席。这批因备受排挤而不得不抱团取暖的西南余孽,会定期联络感情、分享消息,这次恰好是轮到了文立做东道主。他在京洛没有府邸,然而蒙太子的敬重,给予了一个不错的府邸暂时寄居,并有数个仆人,就在太子宫附近。

张轨想了想,立刻答应了,虽然作为外人很尴尬,可他今日去可能有奇效。所虑在另一层面,那就是蒙敢对于他的警惕监控颇有察觉,言行都非常低调收敛,要是借故离开一段时间,或许能引蛇出洞。于是他留下高涤和王琛,私下里叮嘱了一番,让其伺机观察。

魏晋官员的豪奢,大多数是因为作为豪族掌握的隐匿土地、人口生利,兼之以掌管部分要职而有额外收入,当然不是单纯依赖俸禄。而所谓豪族,在脱离乡土资源之后,就像那些当初被褫夺官职、收走田户、抢尽钱帛的亡国蜀臣,失去生存之资,沦为乞丐奴隶,是真正的国破家亡,覆巢之下无完卵。文立这些侥幸当上官吏者,虽然现在能够领些钱俸,可无田户资源,过得依然清贫。正如今日的宴会可见,零星的侍者忙碌不堪,端上的饮食普通至极。至于歌舞佐兴,那是压根没有的。

虽说如此,可蜀人们将之视为碰头的机会,并不介意吃得怎样,来者过百。除了往日尚书省的熟悉者之外,张轨发现担任温县令的李密、中书着作郎的陈寿这几个新面孔,都出席了这次聚会。李密以一篇《陈情表》而出名,曾拒绝了“太子冼马”的美差,在其祖母刘氏死后,终于出山当了晋朝的官。别小看只是个区区县令,可地址却是河内郡温县,那可是皇族司马氏的老家,位置至关重要。对于此人的任命,倒是看得出皇帝司马炎的良苦用心,有意拉拢收买那些益州本土人。皇帝也不自由,缺乏忠心的班底,总是受到中原门阀大族的牵制,需要拔擢新势力以平衡内部。历史就是这么滑稽,胜君竟与降臣相互需要。

让张轨比较好奇的是,在场的非蜀人只有他一个,皇甫方回竟然没收到邀请。他忐忑地落了座,还是靠近文立的前方上席,这令他意外又心虚。上次与蜀汉旧臣们的一番交心谈话,或许是收到了奇效,大家都对他客气而尊敬,就连吕雅都显得正经了许多。

“士彦正值少年,要是缺什么的话,大可以与我等直说,自当鼎力相助。当然了,将来如有机缘,还望你也能对我辈施以援手。”老成持重的文立,首先是对张轨直言表态,以示对客人的尊重。他讲得毫不掩饰,也并不羞涩,只用真诚来说服对方。

“愿与诸君,共报朝廷!”张轨立即表态,朝众人拱手答应。

文立露出了笑容,其他人亦然开心,宴会就此开始。张轨心里清楚,他是中原寒士,蜀人多是破落望族,都被官场上层主流所排斥,在仕宦分清浊门第的当下,结盟是不错的手段。相对而言,他虽然年轻有希望,可能否迈到李密、文立的高度仍是未知数。反倒是能混进这个集体,他是占了便宜的。

领悟到这些时,张轨顿时明白了不叫皇甫方回的道理。因为后者出身于盘踞安定郡数百年的望族,家里良田美宅足以自给,无须在仕宦上下功夫。而他这种寒族,还有失去土地的蜀人,那就必须在宦海里挣扎挣扎,以谋取安身之基,为子孙留点资本了。

这些经历了家国破败的蜀人,聊的最多的还是兴亡无常,其理解程度也比安定已久的中原人多上几分。等菜上齐后,文立屏退了那些仆人,命其锁上了大门。这批蜀人便更加无顾忌,放开胆子畅所欲言,甚至多有谈及忌讳者。本还稍倦的张轨,听得眼睛瞪大、耳朵竖起,一下子清醒了。

“假设一个人,生在前汉高祖的末年,其少年经历了惠帝、吕后当政,虽然有些腥风血雨,姑且当做太平吧。那么在他十五岁的那年,能遇上汉文帝登基,将经历长达三十九年的盛世。但这必须假设他十分好运,住在关中地带,没有被七国之乱的兵锋所波及。嘿嘿,那场战乱可是大半个国家都要遭受的,他可真幸运啊!那么熬到汉武帝的元光六年,汉朝与匈奴开战,他能够太太平平活到六十岁。但汉武帝马上就征发全国的丁壮参战、老弱转运,再怎么幸运也避不开了。也就是说,即便身逢文景盛世,最长的安定可能性,不过是他一代人而已!”文立说着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晃了晃。

“一代人而已!”张轨闻言怅然,和众人皆有相似的悲感。

“可他的父母辈,恐怕一生都在战争的阴影中度过,要经历六国破灭、秦末之乱,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他的子女辈,虽然成长过程中稍有安逸,却要被迫拿着从未摸过的兵器,被征调去参与汉匈战争,甚至沦为关东数百万饥饿流民之一,活得九死一生。这样看来,那个‘他’是何其幸运。”在张轨的座位上方,李密叹着气说道。其祖母活了九十多岁,见闻和感慨颇多。

“是啊,可遇而不可求的幸运。胡战、羌乱、民变、豪欺、饥荒、水旱,任你再怎么好运气,一生也得遇上几次。我之前不理解,中原的嵇康、阮籍等所谓‘七贤’,过得那么放浪颓废,究竟有何意义。但仔细想来,的确可以理解。”文立饮了杯酒,微微颔首。

张轨摸了摸脑袋,觉得文立的言行,与平日的儒雅大相径庭。

“但是,我们决不能效仿!”还没等众人反应,文立立刻拂袖而起,用高亢的声音继续说道:“正因为太平难得、苍生多苦,我们作为饱读圣贤书之人,理应多承担一些责任!固然,谋求官职和俸禄,君子爱财并不可耻。但在此基础上,我们理应为陌不相识的人而忧心,为千万里外的灾荒而援手,实现寻常百姓而不是豪门大族的家有余财、生活安定。无论汝等今后走到哪一步,是不是成为高官大族的一员,都要牢牢记住这一点!致太平,为国也为己!”

文立说罢,扫视着后辈们,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是!”众人依次还酒,仅几个人稍有犹豫。

“正当如此!”张轨暗暗答了句,笑容满面。

“正如张士彦当日在论品时曾说的,诸君勿要蹉跎,各自努力吧!为自己,也为家国。”老迈的文立又唠叨了几句,这才指了指附近的张轨总结,继而坐下歇息。随着主人翁的演讲结束,众人进入三五成群的喝酒聊天阶段,时不时有人起来寻人敬酒,大多数则是就地高谈。

“虽然文翁勉励,可魏晋积弊太多,实在让人忧虑啊!”作为熟读历史者,陈寿毫不顾忌,大胆说道:“其实当下,不光是对汉代的弊病无所纠正,在沿袭之余还多加了不少劣政。譬如说‘九品中正’,还有‘士家’制度,其实对于社稷绝无益处。赋豪强以权,夺庶民之路,诚是不该。”

“这些,的确有待匡正。”文立点点头,却不那么悲观。一方面,他解释说东吴尚在,需要等待四海归一后再行整体之变,这是老生常谈。另一方面,他也隐晦暗示,即便司马炎拿不出魄力,还可以在单纯的太子手里做文章。以他的个人经验来说,这位司马衷虽然胸无城府,却还是个明事理的厚道人,值得辅佐。现在的晋朝,支持齐王司马攸者是居绝大多数,而鲜有属意太子的人。他们蜀人本就没有根基,干脆立场鲜明地依附于司马炎、司马衷父子的羽翼下,帮助太子顺利继位,是双赢的局面。

“文翁久历宦海,果然不似表面上那么单纯。”张轨瞬间想到了很多。他甚至可以遥远想象,当蜀人扶持着太子登基之后,将取代旧的门阀成为新的门阀,作为未来炙手可热的官僚集体,就像历史上每每发生过的一样。门阀的起起落落,就和个人家族的兴衰一样,令人感慨。只是但愿他们能记得今天的话,多做点有益苍生的事。

“恕我直言。当下的官情吏治,较之我季汉往日,都是远不能及。葛相的为政遗风,在于精简高效、解决问题,这影响了我们很久。益州出身的官吏,至今多讲究实干。”陈寿朝着西南方向,尊敬地拱了拱手。《晋书》记载,陈寿的父亲曾担任马谡的参军,马谡因失街亭为诸葛亮所诛,其父亦连坐被髡刑。在此家仇情况下,陈寿依然自行为死去的诸葛亮整理文集,又在后者的传记中大予褒扬,不愧为一代忠良史家。

“的确,蜀吏号为务实。”文立闻言,不住点头。

“可是欺压底层、推脱责任之风,已经刮遍了海内,益州也深受影响。”陈寿皱着眉头,说:“当下的情况,其实大家都知道,对于尚书台的文书,州、郡官吏只顾转发,一律推托给底层的县吏去办理,号称是‘传上达下’。更有甚者,县吏也自矜身份,推给最底层的乡吏去处理。”

“的确是这样的。”张轨早就受够了这种弊病。

“中原各县均如此。比如说,有次郡里传文下来,说是让写一篇关于司州畜牧情况的分析文书,要站在州一级的视角,用州一级的数字。我们小小的县,哪里写得出来?”李密作为县令,也深知实情如此,狠狠得敲打着桌子,气得几乎坐不住了:“我不得不亲自出马,走到河内郡向太守求情,他却推说毫不知情。再去询问负责收集此文书的主簿,他说只管整理文件,其他情况一概不负责。最后又去咨询传递文书的吏员,他们就说自己是‘传上达下’,对于内容绝不干涉。七品的县令,放在那些郡吏的眼中,都是低一等的存在!问了半天,求了半天,还是得自己处理!可小县安知全州的统计数字?不得已,郡里还催办得紧,那我只能命人大致估算、胡乱编造,递上一份了事。”

“令伯兄还是太过实在,这是郡县的常态。其实你以一县之尊,主动去操持这些微末小事,本就是季汉的务实遗风,非我大晋的清谈雅道。”陈寿无奈地笑了笑,同情地提醒道:“本朝名士,讲究的是挂衔而不做事,上至台省、下至郡县,主官通常是虚领职务罢了,诸事尽可委托给副职和小吏去做。至于成果如何,好则居功、坏亦不问,不必过于忧虑。”

“就像这个畜牧文书,必然是台省有这个需求,对每个州里催要几份,所以要求是以州的角度来写。州里的官吏懒于实干,那么就分散推给下属的每个郡里,美其名曰加以历练、提升能力等等。如此类推,郡也有可以压榨的下层,那最终的撰写者必然是某个不起眼的倒霉县吏,立足数亩地却幻想整个州的事情去写。李令君无需考虑写的质量,因为即便整理层层报上去,州里仍旧是选最佳的一篇上报,或者是从各篇中拼凑剪切,不会强求每一篇。对于每个县来说,及时完成任务即可。”张轨谙熟此道,也以过来人的口吻补充道:“至于期限更不急,台省要求两个月,州里就会缩短成一个月,郡里传下来就是限期十五天。缓上个把天,不仅没什么关系,反倒可以拖着让别的县先交上去,等郡里选得差不多了,你更可以敷衍凑数。”

“只可惜,我蠢笨啊!”李密莞尔,摇头自嘲道。

“我梁益之人,的确太过实在。”文立听罢,也觉得好笑。

“我常与益州旧人联系,还听说过一个笑话。”陈寿揉了揉鼻子,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大晋开国时,台省传下文书,要求各地官吏亲自出动,逐户与居民告知,做好全覆盖的宣传,记住今后是‘晋国’而不是‘魏国’,不得采用贴告示等偷懒行为,半个月内必须完成。梁益两州有百万户口,辖区又多深山野岭,一时间怎么传达得清楚?我们蜀人实在,当真是发动了所有官吏及其家属,四处动员走遍了每个荒山野岭,和夷人都讲清楚这件事。后来一打听,中原、河北各郡县都是直接贴告示了事,行人爱看不看也不管,最终也没啥处罚。”

“哦,说起来,我也碰到过。”苦笑之后,李密想起一事,顿时来了精神:“去年年终时,我县收到文书,说是要派人下来查看饥寒之民的数目,以此作为当年的官评参照。初时我还不甚在意,结果除夕那天忽然发现,县里的四方边界都出现了大量饥民,吓了我一跳。幸亏老吏急忙出主意,让我派出吏卒使用马车,连夜把此辈都装载送到远处的别县去,以确保不会再回来。后来想想,大家都是在做类似的事。”

“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河东凶,则移其民于河内。没想到魏国的古老办法,在河内郡至今流传。”张轨歪曲着《孟子》原文,开着玩笑说道。他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唉!现在纠正弊病,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据我所知,州、郡最新的风气是,对于上面传递的、下面上交的,完全采取不过目、不参与的态度,最大程度避免自己牵扯其中,既省得劳累,也脱离风险。这样和邮吏有何区别,又岂不是白花俸禄呢?”陈寿一脸的痛心疾首。

“罢了,罢了,喝酒!”文立摆摆手,阻止更深的探讨。

几个人默默地饮了杯,各怀各的心思。敬主人的宾客陆续前来,也把热闹快活的氛围带来,很快打破了这种沉闷。张轨感到奇怪的是,后来来了两个少年,看起来刚刚十岁左右,头上还是总角的发型。可其皮肤黝黑干裂,平淡的面色下有种成熟的愁苦,似乎是从事了不少辛苦工作。

“文翁!”两个少年恭恭敬敬地下拜敬酒。

“汝等家中还好吗?”文立起身近前,亲昵地与之寒暄。

“他们是傅着、傅募,两个亲兄弟。其祖傅彤,其父傅佥,都是我汉朝的名将。”看出来张轨的疑惑,旁边的陈寿加以解释道:“当初曹魏伐灭蜀汉后,傅佥负责看守阳安关而战死,他俩及其母亲等家眷,被没入‘奚官’,充当皇家的养马奴隶。唉,其父和罗宪官位相当,结局却是天差地别。幸赖文翁、罗宪他们多次求情,两兄弟才被赦免为民。”

“这么处置,太过酷烈了吧!”张轨听着不忍。

“谁说不是呢。”陈寿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继续说:“据说这次交趾之战,交趾守将杨稷只带着四千兵困守孤城,迟迟等不来援兵,城破被俘虏了,这本是人力不可及之事,就像汉朝的李陵蒙冤。然而有传言说,他后来投降了吴国,帮着其在当地巩固统治,这本是毫无根据的。可陛下听闻之后大怒,不仅褫夺了那场战役的相关将吏的所有职衔,而且把交趾派来洛阳求救报信的几个传令兵校,都罚入‘奚官’为奴,甚至杀了个为首的军官悬头示众。据说那些战士们留在宁州的家眷,也被看押处置了。”

“万里来求救,一个援兵也不给,到头来还被处罚?”张轨听着不可思议,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逻辑。他自然不能理解,对于洛阳公卿而言,战败必须要有个承担责任者,已经消失的人最合适不过。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大晋就能继续歌舞升平。

“宁州刺史鲜于婴,后来上过文书,说得含糊不清。也是说民间传闻杨稷已降,这种‘败类’百死莫赎,他苦心派出的汉夷援军就要出发了,却终究迟了一步。鲜于婴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按照益州人的评价,他的话只能反着听。”陈寿撇撇嘴,提起了个人名。

“看他属下所为,能够推测。”张轨点点头,记得迎夷之事。

文立组织的这场宴会,让张轨足足耗了一天的时间,才磨蹭着告辞回去。他慢悠悠地逛到了外使宿处,发现王琛、高涤两个就鬼鬼祟祟在门口附近,翘首盼着自己归来呢。如此明显的行为,让他大皱眉头。可他也知道二人辛苦,匆忙勉励一番,看看周围无人注意,引其入室详谈。

“正如士彦所料。那蒙敢瞅准了机会,声称是要去市场买菜,一个人溜了出去。我紧赶慢赶,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监视,没被他甩掉也没被发现。”四体不勤的王琛,先是诉了诉苦,才得意表功道:“他直接去了城东南,专门去吴人聚居的地域,悄悄打听有没有陌生的吴人踪迹。”

“可疑,非常可疑!”张轨肯定道。他虽然摸不清楚,蒙敢与其同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可事实证明后者必然存在。吴国昔日臣服于魏,双方的商旅是有来往的,很多迁徙者定居于城东南,以善于烹饪鱼而着称。如果是有吴人潜来,住在那里是最方便的,能隐瞒口音和籍贯。

“禀告郎君,我留守此地的时候,悄悄翻了他的行囊。发现里头有吴国铸造的钱币,纹的是东吴伪朝的年号,足以证明他的来历。不过为防他起疑心,我没有拿来给你看,将其照着原样留在原处。”高涤也十分兴奋,急急忙忙说道。这是他自己做主,另辟蹊径的方法。

“不错,你做得很好。”张轨勉励道。这是条很重要的线索,蒙敢自己声称是西南人,却拿的是吴国的钱币,无论如何都十分蹊跷。那么此人之前的故事,都是为了欺瞒晋人的伪装。只是,蒙敢来洛阳究竟想干什么,其同伴又是否是同样的目的呢?看似矛盾的刺杀之事,让这场分析变得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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